咬钩 第19节
  说完,他侧头瞥了眼明愿,投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明愿,然后勾住程世均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然而,程世均才走出几步路,又转身冲回来,低头在明愿唇上亲了一口,向明愿保证,“阿愿,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事发突然,明愿完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颔
  首,迎上程牧那双幽幽的眸光,抿唇不语。
  明明是被自己男朋友亲,可明愿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自己讨到好处的程世均笑容灿烂,挥手和明愿道别,“阿愿,我们年后见~你冬天不是经常腿疼吗,记得多泡热水。”
  明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也抬手和程世均道别。
  再次对上程牧的目光时,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收回了视线,阔步扬长而去。
  她擦拭着唇瓣,小声嘀咕,“真是的,我和我男朋友接吻,他生什么气啊。”
  送走叔侄俩后,明愿一身轻松,满脸惬意地窝在沙发上吃零食刷剧,然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由于程牧那个幽怨阴骘的眼神,好似想将她活剥生吞,导致明愿午睡没睡好,还噩梦连连。
  梦里,程牧化身一只大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将她扑倒在地上,作势要一口将她生吞入腹。
  明愿吓得猛地惊醒过来,就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里。
  第45章 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怪不得梦里,明愿丝毫没办法挣脱怪物的禁锢,而且还浑身沉重,感觉双腿灌上十来斤的铜铁,怎么都跑不动。
  原来是这狗东西在现实里作祟,害得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别压着我啊,喘不过气了。”明愿刚刚睡醒,嗓音带着粘腻,“程牧,你好重,快起开!”
  程牧反倒压得更紧,直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明愿的身上,恨不得当场把明愿给压成肉饼,沉得明愿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程牧~”明愿稍微放软声线,语气带着祈求,“真的好重,你快从我身上起开。”
  “明愿,你知道什么人最令我讨厌吗?”
  程牧突然问出的问题让明愿有些茫然,但她还是顺着程牧的问题摇头,“不知道,什么人?”
  “你这样满嘴谎言的人!”
  明愿心里一个咯噔,都忘记了呼吸,心想着难道自己的计划被程牧识破了?
  不可能啊,这个计划是藏在她心里的,除了她自己,压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难不成睡觉的时候,她失口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为了试探程牧话里的意思,明愿装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午睡睡得好好的,就被你压得喘不过气儿。”
  程牧的指腹忽然落在明愿的双唇上,发了狠地摩捻,疼得明愿直躲。
  可程牧并不打算放过她,手背青筋暴起,缠在绷带里的掌心也因用力过度而溢出丝丝鲜血。
  明愿有些不解程牧当前的举止,不论是两人的交集,亦或是关系,仅仅只到暧昧的程度。
  是什么让程牧这般生气?
  当然,明愿也问出口,“程牧,你是在生气吗?”
  “我以为我生气已经够明显了,”程牧开始向明愿解答刚才的问题,“我最讨厌明老师这种满嘴谎言的人,口口声声说没接过吻,却当着我的面儿和程世均接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所以闹了半天,这狗男人生气的点就是因为她和程世均接吻?
  至于吗?
  “程牧,你是不是自动屏蔽了某些过程?”明愿一脸的无语,“你就只看到我和程世均接吻,没看到是他趁我不注意偷亲我吗?还有……”
  明愿捧住程牧不太正常的脑袋,和他面对而视,“我和程世均接吻,应该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置喙吧,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她的一番话,倒是让程牧冷静了下来,他哂笑着捂住眼睛。
  “差点忘了,我连男小三的身份都混不到。”程牧缓缓从明愿身上起来,神态已然换成了往日的轻浮与懒散,“确实没那个资格。所以明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明愿指了指客房,“进屋躺下睡觉,应该能做个白日梦。”
  程牧笑笑,没接茬。
  无言片刻后,程牧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他目光移到明愿的腿上,“腿还没好全?”
  什么叫没好全?
  他根本不知道她腿受过什么伤好吧,想来是今早听程世均提了一嘴。
  明愿“嗯”了一声,掀开裤腿,将右腿上的疤痕呈给程牧看,“三年前受过伤,有点严重,所以天气稍微湿下来,就会疼。”
  程牧细细打量着明愿小腿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明知故问,“疼吗?”
  明愿点点头,“疼啊,快疼死了都。不过已经挺过来了,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程牧顿了顿,接着说:“这就是你不愿意去试一试香江剧院五月份的招聘选拔?是心理留下阴影了吗?”
  明愿苦笑,眸眼低垂,“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香江剧院在舞蹈演员身体上有严格的要求,但凡受过重伤的,还留下伤疤的,一律不招。”
  她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抚摸小腿上难看的疤痕,嗓音略微哽咽,“医生说我这个算轻微残疾,走路还会轻微颠簸,而舞蹈演员最注重的就是体态,所以我早就和香江剧院无缘啦。”
  程牧伸手落在明愿小腿的伤疤上,沉吟着说:“没看出来,我看着挺正常的。”
  第46章 怎么还撵不走了呢
  “你看,”明愿并拢双腿,长短比划了一下,“右腿是不是比左腿短一小截?我只是平时走路的时候用了点小技巧,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是一跳舞,缺点就全暴露了。”
  “而且遇到一些高强度的姿势,会牵扯到韧带,不仅疼,还影响体态,僵硬又不美观。”
  程牧指腹慢慢在明愿长长的疤痕上游走,又说:“那天的舞很优美,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肯定呀,要是让你这个业余者看出问题,那还得了啊。”明愿放下裤腿,收回脚,故作轻松,“但是专业者眼睛毒辣,尤其是香江剧院的那几位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腿有缺陷,所以即使去参加,也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可你连试都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程牧背过头,让明愿无法看到程牧的表情,只能根据他的语气判断他当下的情绪。
  他说:“万一可以呢?”
  不知道是不是明愿的错觉,她竟察觉到程牧的情绪非常低落,似乎在替她感到惋惜。
  明明受伤的是她,可他为什么会低落?
  明愿并不觉得是因为程牧对她有些许意思,所以才会为她感到惋惜。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程牧,“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倒是巴不得我走。”程牧的惋惜转瞬即逝,他悠闲地躺在明愿的专属位置上,一身的惬意,“工作处理好了,就回来了。”
  “程先生,我觉得县城里的五星级酒店会比我家好住。”明愿非常认真地分析,“你看啊,酒店里不仅有浴缸,还有暖气,又不用自己做饭,多方便。”
  “所以呢?”程牧斜眼瞧明愿。
  “要不你去酒店住?”明愿笑嘻嘻,“你不是受伤了嘛,在县城里养伤可能会好得更快,这样你的合同要是再遇到问题,你就不用特意往县城里赶了,是不?”
  她的新年里没有程牧这个意外,更不想大过年的费脑和程牧斗智斗勇,所以还是把他送走最好。
  省得让她伺候!
  “我带那么多人来,可不是花钱让他们来旅游的。”程牧声音慵懒,一副赖着不走的欠揍姿态,“要是他们连这么简单的合同都能弄出岔子来,那他们就辞职滚蛋吧!”
  “可万一呢?意外总是突然降临。”明愿还在坚持说服程牧,“就像刚才那样,你是不是又得跑一趟,很麻烦的哦。”
  程牧“哦”了一声,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忘记告诉你了,我刚刚是故意把程世均撵走的,合同没什么问题?”
  “……”
  明愿还能说什么?
  她只觉得无语!
  所以,程牧跟程世均说的那番真心话,以及训斥,全都是程牧一本正经胡诌的?
  为的就是把程世均给撵走?方便他程牧在这里作威作福?
  论狗,谁能狗得过他呀!
  他程牧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明愿也终于体会到了程牧的恶劣程度,是真的坏到让人无语的程度!
  虽然程牧很狗,但明愿没有放弃赶他走。
  隔天一早,明愿就来到程牧身旁,暗戳戳着撵他,“程牧,今天天气不错,我要上街去逛一逛,你要不要去?”
  见程牧点头答应,明愿高兴得脸上的
  笑容都藏不住。
  她深怕程牧反悔,直接风风火火拽着程牧坐上小电驴,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
  距离除夕夜还有三天,路上车辆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明愿问程牧,“你不打算回去过年吗?”
  “回去和程家人吵架?”程牧无所谓耸肩,“程家人除了在公司上需要我,其他时候,都恨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
  “反正程家人一直就不待见我,我也不想和程家人浪费口舌,那索性就不回去了,他们高兴,我也落得清闲。”
  他就好像在转述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声线淡淡的,毫无情绪起伏。
  但明愿知道,程牧是受尽了冷眼,才会露出此般态度。
  明愿好像无意间,在程牧心口上撒了一把盐,“那……你过年怎么办?要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