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钩 第13节
  小电驴虽小,但再坐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程牧实在太大只,他一挤上来,直接将整个后座给占据得无一丝缝隙,甚至还把明愿挤得往前挪了挪。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小电驴能否载动程牧。
  “要走了,”明愿稳住身形,提醒道:“你坐稳,别给摔下去了。”
  程牧“嗯”了一声,双手直接从明愿腰两侧穿过去,小臂弯曲,扣住明愿的腰身,以免因颠簸而掉下去。
  “……让你坐稳,没让你抱我。”
  “不抱你,我要怎么坐稳?”
  好像……也没毛病。
  明愿张了张嘴,却没能反驳,毕竟是她主动让程牧坐稳的。
  而且程牧掌心受伤,没办法自己扶稳,的确只能抱她稳身形。
  算了,都差点滚床单了,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再说了,她和程牧亲密拥抱的次数没有二十次,也有十次了,不差这么一次。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明愿就听身后的程牧感慨,“都说坐在自行车上笑,不如坐在豪车里哭,我倒是觉得坐在阿愿小电驴身后还挺有趣的。”
  呵呵~
  被冷风刮得脸皮子刺痛的明愿无声冷笑,忍不住怼回去,“等你被寒风刮破一层皮,你就知道是该坐在小电驴身后笑,还是坐在豪车里哭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31章 小电驴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
  程牧本就身高体硕,即便是坐着,都比明愿高出一个头。
  他胸膛贴上明愿的后背,唇瓣有意无意地落在明愿耳垂上,轻笑,“那就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如果是毫无关系的,我自然不会坐,但如果……”
  “是阿愿的话,那就另说了。”程牧说完,张嘴轻轻含住明愿耳垂,用力吮了一下。
  谁能想到,坐个小电驴,都能搞出暧昧气氛来。
  被程牧裹在怀里的明愿只觉浑身燥热,不适地扭了扭脖子,“麻烦程先生好好坐,不要打扰我骑车。”
  “没人的时候,”程牧纠正,“喊我程牧。”
  紧接着,程牧又戏弄起明愿来,“或者阿那也行啊。”
  真是的,谁要喊他作哥哥啊,奇奇怪怪的癖好。
  明愿借拐弯之际,趁机给了程牧一肘击,秀眉轻拧,“程先生是世均的小叔,喊名字不礼貌。”
  程牧下巴往明愿肩膀上一搁,脸上尽是惬意,“爬男朋友小叔的床就礼貌了?”
  明愿心道,要是不爬你的床,哪儿能这么快勾搭上你啊。
  她假意替自己辩解,“我那晚多喝了几杯酒,意识不太清醒,程家的佣人告诉我,所以我才进去休息的,没想到那是你的房间,那不怪我。”
  的确不怪明愿。
  程家人一直不待见程牧,也不喜欢程世均找了个毫无背景的女朋友明愿,就想借程牧之手,强行破坏程世均和明愿之间的感情。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让明愿有了勾搭程牧的机会。
  她还得感谢程家人,不然她哪儿能这么快就和程牧产生不清不楚的联系呢。
  “我记得……”程牧有意放缓语速,逗明愿寻开心,“阿愿酒量不错啊,六杯烈酒说喝就喝,表情都不带变的。”
  “难不成程家的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程牧侧头在明愿颈侧亲了一口,继续揭明愿的底儿,“居然让阿愿精准地找上我的房间,还爬我的床?可我从小喝到大,也不会去爬自己婶婶的床啊。”
  或许这番话落入别人耳朵里,是赤裸裸的讽刺谩骂。
  但在明愿听来,全是打趣揶揄的恶趣味。
  “程牧!”明愿停车,双腿蹬地,回头瞪他,“你再拿我说笑,我就不走了,让你血流光光死掉!”
  “哈哈哈……”
  顿时,男人低沉爽朗的笑声在人烟稀少的田野间回荡着。
  不多时,明愿载着程牧来到一家小诊所里,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
  其他地方的伤都没什么大问题,唯独两只掌心的伤口,听医生的说辞,好像比明愿想象的还要严重。
  医生拿来碘伏,示意明愿,“太太,你先生的伤口还挺严重,涂碘伏消毒会很疼,得麻烦太太帮忙捏住你先生的手腕,以免你先生被刺激扯到伤口,加重开裂程度。”
  “我们不是……我不是他太太,”明愿解释完,问道:“很严重吗?”
  医生说:“也不算,不过看这个开裂程度,需要缝合,这样愈合得快一点。”
  都需要缝隙了,怎么不算严重呢。
  “这样啊……”明愿垂眸,看着早已将纸巾浸红的伤口,有些于心不忍,“那应该会很疼吧,麻烦医生轻些。”
  医生说:“伤口嘛,不管怎么处理肯定是疼的,我只能尽量小心些。”
  第32章 他原来很怕疼
  正如医生所说,不管是什么伤口,肯定都会疼。
  在医生碘伏消毒的过程里,程牧手腕都疼得青筋都鼓动起来,在明愿掌心里尤为明显。
  她甚至还感觉到程牧在颤抖,想来是疼得厉害。
  在明愿眼里,男性自尊心很强,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尤其是在女性面前。
  至少在她所认识的男性里,几乎没人在女性面前露出这般怕疼的姿态。
  而程牧,却是第一个光明正大将自己怕疼的姿态给展现出来,这让明愿神情都软了几分。
  消好毒,程牧紧绷的神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看样子是真的怕疼。
  明愿也受过伤,自然对锥心般的疼痛深有体会。
  眼看医生拿来针线,明愿直接伸手捂住程牧的眼睛,语气带着哄的口吻,“既然怕疼就别看了,不然会让你心理产生不适,会觉得更疼的。”
  随后,明愿直接带着程牧的脑袋,塞进她怀里,藏了起来。
  “听说有个人在身边,心理就会得到安慰,疼痛也会少几分,所以给你靠一靠吧。”
  这句话,是明愿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忍受难捱的疼痛时,一名实习的女护士告诉她的。
  “是吗?”程牧笑了笑,意味不明。
  他紧绷的身体在闻到明愿身上的香味时,渐渐放松下来,将脸紧紧埋入明愿肚子里,细细感受她温热的体温。
  简单的缝合后,医生给程牧缠上绷带,二人这才带着药骑着小电驴往明愿家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明愿忍不住问程牧,“程先生,你很怕疼?”
  “程牧。”
  男人在称呼上似乎挺执拗的。
  “……程牧。”明愿重复,“你很怕疼吗?”
  “男人怕疼丢脸吗?”程牧没有回答明愿,而是反问。
  “不丢脸啊,”明愿从不觉得男人怕疼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男人也是人啊,怕疼怎么了?又没人规定男人不可以怕疼。”
  程牧笑得胸腔震震,明愿都感觉震动了她的心房。
  他不紧不慢着回话,“疼怕了,所以很怕疼。”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故事。
  不过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己的故事,所以明愿并没有深探。
  明愿的家就坐落在村口,房屋由于常年没有修缮,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程牧颔首望着眼前的房屋,表情并不掺杂其他的意味,只是单纯询问,“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是啊,”明愿丝毫不觉得自卑,甚至还为此感到自豪,“这儿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家,也是承载了我家三代人的回忆,这也是我每年都必须要回来的原因。”
  明愿忽然有些感性,“总觉得不回来,那些珍贵的记忆就会从我指缝中流失,会让我后悔终生。”
  程牧莞尔,“那确实是个好地方。”
  明愿摆头,“对于程先……程牧你来说,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昂贵的五星级酒店,所以你应该住不惯,要不我让班长回来接你去酒店住?”
  她的目的不是程牧住不惯,而且委婉着赶程牧。
  程牧眉峰一挑,失笑着调侃起自己来,“明老师,我看上去很像那种含着金汤勺长大的蠢蛋二世祖吗?”
  “不像二世祖,”明愿丝毫不给程牧面子,还有意试探,“程牧你啊,更像那种强迫别家小姑娘,
  让小姑娘意外怀孕,再毁掉对方的大好前途,然后狠心将其抛弃的恶劣纨绔子弟!”
  “不对,现在该叫恶劣的资本家!”
  “是吗?”程牧没有辩解,反倒将明愿给抵在房门上,拿她开玩笑,“那看来我这个资本家要是不对我们明老师动手动脚,就有点说不通了。”
  程牧俯身,与明愿四目相对。
  二人谁也看不清对方掩藏再眼底的情绪,只是视线默默纠缠着。
  正当明愿准备借此机会和程牧热吻一番时,程牧又莫名抽身,径自推开明愿的家里,大摇大摆着踏了进去。
  “开玩笑的,明老师不要当真,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明愿又一次因为程牧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感到无语,时而亲昵,又时而疏远的举止也让明愿根本摸不透程牧的性格。
  明明她才是猎人,可程牧好像才是掌控这场关系的主导者,让明愿甚是烦躁。
  已经将明愿家环视一圈的程牧见她没见来,回头询问,“怎么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