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素梅忙回道:“请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大厨房那边必会妥善安排好每日的膳食的。”
  襄宁长公主对自己身边的几个大宫女还是了解的,打小培养的,能力都不错,有她们在一旁协助,她很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襄宁始终被府里的事物压着,等处理好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是回京大半个月之后了。襄宁总算是将一切都理顺了,瞬间轻松了下来,而等了许久的贾代化也终于等到了圣旨,传旨的公公不敢怠慢,宁国公府正院的跪满了一地的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宁国公世子贾代化,克勤恭俭,忠勇有嘉,着平级承袭宁国公爵位,领御林军统领一职,不日上任,钦此。”
  贾代化虽也听到些风声,但到底没有正式下旨,故而得到明旨还是十分欣喜的,忙高高兴兴的领旨谢恩,又塞了一份厚礼给了传旨的公公,将人送走了。
  要知道四王八公里,四位异性王在太祖年间就被削成了郡王爵。
  哪怕是上交了兵权的北静郡王一脉,也是在尚了二公主后,皇家看北静郡王一脉颇有眼色的份上,准其承袭北静郡王的爵位,并恩准其之嫡子降等承袭国公爵位,世袭罔替!
  其他三家已经降为郡王爵,却还死守着兵权的,更不得皇帝青眼。只怕是盼着他们出错,才好削弱异性王的势力,八公里的另外几家更不用说了。
  如今贾代化不降爵承袭国公的爵位,可不异于平地一声雷呀,那些爵位降得快的人家,无不在拍着大腿后悔。
  早知道就让自己的儿子或孙子娶了襄宁长公主就好了,哪怕她是个寡妇,可那也是隆兴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况且太后如今可还在呢,竟让贾代化捡了个便宜。
  是的,在她们看来,贾代化能平级承袭宁国公的爵位,主要是因为襄宁长公主,不然其他家也不是没有出息的子弟,怎么不见有平级袭爵的呢?
  说来隆兴帝让贾代化袭了国公爵,一来是因为贾代化之前斩杀蛮族左贤王有功,二来是想在开国勋贵一脉扶持一批,打压一批,三来也是为了胞妹和几个外甥,几番考量下,才有了平爵承袭一事。
  贾代化兴奋的让人将圣旨供奉在祠堂,同襄宁长公主商议宴请亲朋好友。这袭爵一事落定,也是一件喜事,为了不招人眼,就不大摆宴席了,但操持几桌请些亲近的人家还是有必要的。
  襄宁长公主也是高兴的应了下来,如今丈夫成为了新的宁国公,夫荣妻贵,更何况这般将来他的儿子最起码也是一位侯爵,能多袭一代,儿孙也就多了一份保障,谁也无法保证子孙后代就一定能有出息,这般想着就越发慢满意了。
  贾代化特地吩咐了下去,今后改了称呼,唤他老爷,下面几个哥称少爷,算是彻底告别了过去,至于襄宁长公主这边府上一贯是随着公主身边的奴才一样尊称一声“公主殿下”,倒是无甚变化。
  宁国公府这边贾代化袭了国公爵,贾演连忙请了他去书房谈话,贾代善也在一旁听着。许是听多了父亲对堂兄的夸赞,以及对府上未来的担忧,贾代善也开始沉思。但对于隆兴帝的心思也是无法猜测,虽然自己是他的伴读,但这份关系也不是独有的,要是想平级袭爵,怕是还得靠功勋。但身为武将,要想立功也就只有上战场了,想到这里,如今大乾北边的蛮族短时间内不会再犯,东边的水军偶有贼寇犯境,但自己并不擅长水战,西边多是深山老林,瘴气丛生,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那么就只剩下南边的茜香国了,屡次犯边,却滑不留手,想要立功就只能上南边的战场了。
  打定了主意的贾代善先斩后奏,直接在一次大朝会后向隆兴帝请了旨,恰好隆兴帝正在为西边的战事倍感焦急,正想调一员大将前往支援,没成想贾代善直接请旨欲往南边而去,也是省了一桩麻烦。心情愉悦的隆兴帝直接许了贾代善,若是大胜归来,允他一份恩典,让他承袭荣国公的爵位,这就代表着只要这一战得胜归来,他就是铁板钉钉的荣国公。
  之后贾代善带着圣旨回到府中,同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贾演只是定定的看着贾代善,良久才开口说道:“善儿,你想好了吗?茜香国也不是好对付的,听说如今战场上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正是缺人的时候。若你留在京中,依着与陛下多年的伴读情分,日后也能袭个侯爵。一但你出京去了西边战场,能不能立功尚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你确定要去冒这个险吗?”
  贾代善坚定的看着父亲,“是的父亲,儿子已经想好了,我想去试一试,便是再差也不过马革裹尸还,但若是赌赢了,荣国公府起码能再传承三代,为了自己也为了子孙后代,我想赌一把。”
  贾演看着满脸坚定的儿子,说道:“你若是决定了,那为父也不好多说,但我身边的老兵随你调遣,府上的家将你都带去,我也不上战场,留着他们也是无用。”
  贾代善低哑着声音哽咽道:“儿子不孝,劳父亲一直为儿子操劳,儿将不日启程,日后不能在伺候在父母身旁,您和母亲多保重。”
  第26章 乡试
  栖梧院内史氏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丈夫,“你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才告诉我,贾代善你有没心啊,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就这般决定了。”史氏朝着贾代善歇斯底里的哭诉着,“我是你的妻子,嫁进你们贾家这么多年了,婆婆左一个小妾右一个通房的我也忍了,谁让我没有孩子,赦儿和政儿敏儿我都记在了名下,充当嫡子嫡女,我为你打理中馈,照料子女,等来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吗?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告诉我……”
  贾代善看着眼前毫无贵妇风范的妻子,听着她一句句的哭诉,怔楞了许久。他没有想到妻子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心里十分愧疚,“夫人,是我对不住你,只是如今圣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我需得马上赶往战场,若是我能活着回来,日后一切都听你的可好。若我有个万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这府里就托付给你了。”说罢忍下了眼角的涩意,深深看了一眼妻子,好似要将她印在脑海里,良久转身离去。
  史氏看着贾代善离去的身影,再多的愤怒都被不舍和忧虑压了下去,毕竟这是她的丈夫,也是他爱了多年的男人。忙追到了门口,满脸泪痕的注视着贾代善的背影,“我等着你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说完这句话史氏踉跄了几步,一旁守在门外伺候的鸳鸯连忙上前搀扶住史氏,史氏站稳了脚步,双手扶着门框,挥退了一旁伺候的丫鬟,怔怔的看着院门外。一旁伺候的丫鬟也看出来主子心情不好,不敢上前劝阻,只低着头寂静无声,生怕被主子注意到,没见主子平日里最看重的鸳鸯都被挥退了嘛。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腿脚发麻,史氏才开口,“扶我进去吧。”一直低着头的鸳鸯听到主子的吩咐,连忙上前和翡翠一起扶住主子往屋内走去。
  晚间,宁国公府的贾代化在得知了消息后,不免同襄宁长公主说起来此事来,“唉!原本圣上还在考虑让谁领兵,只是代善他直接就去请了旨,我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襄宁长公主看着满脸担忧的丈夫,想到两府的情况,“想来他是为了西府的未来才想去拼一把的,如今你已经袭了公爵,眼见着攸儿和敬儿也是有出息的,身上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只等着此番回乡参加乡试,我也问过他们了,泊远斋的先生说,只要不出意外,此次乡试十拿九稳,想来小叔子也是着急了。”
  贾代化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都是同族,宁府居长且任族长,宁荣二府向来亲近,如果可以他定然会拉拔一把的。“西府那边叔父尚在,赦儿又是太子的伴读,将来府里也算有了保障,代善他此番有些冲动了。”
  “西府那边叔父虽然还在,但近些时日身体越发不好了,赦儿被婶婶娇宠着,功课也是一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是听说在鉴赏古玩方面有些天赋。下面的政儿听说是个读书种子,只是年纪尚小,可不就得靠着小叔子撑起整个荣国公府吗。”想着丈夫对西府的情况可能有些不甚了解,故而襄宁长公主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叔父近些时日身体不大好吗?我最近忙于公务,一直没时间去看望叔父,可请太医来看过了”贾代化听闻叔父有些不好了,忙追问道。
  襄宁缓缓的安抚着丈夫,“驸马莫激动,我昨日带着些补品去西府走了一趟,府里已经请过太医了,只说是旧伤复发,需要好生修养。这次叔叔发病有些严重,加上小叔子又要前往战场,婶婶很是忧心,险些病倒了,好在有赦儿在一旁宽慰着。”
  听到这里贾代化才放心下来,轻拍着襄宁长公主的手,“如今西府那边代善上了战场,留下一家老小,平日里劳公主多看顾着些,我那边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明日里让人送过去。”
  “驸马放心,府里有我在呢,你每日去上值就很辛苦了,家里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会安排好的。”襄宁有些心疼贾代化,在公公过世后,是他撑起了整个宁国公府,一家子老老小小都靠着他呢。虽然她不喜欢史氏,但是如今可不是生事的时候,况且她有仇都是当场就报,如今对着史氏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就是看在西府的叔叔和婶婶的面子上也不宜太过,当初自己怀着攸儿和敬儿的时候,她上面没有婆婆,亲娘又在宫里,身边都是些伺候的宫人,到底不是正经的主子,多亏了西府的婶婶多番照料,现在也是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