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陈焕此刻才慌乱起来,连忙低声喊道:择端,你可曾看见那蓝色火焰?
  周择端那极具恐惧的声音传来:看见了,难不成......是鬼火?
  此刻尚未得知这是何物,但如此诡异,你我二人还是迅速回到武安帝所在的地方是好......陈焕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在极度黑暗安静的环境中,他能清楚听见周择端的呼吸声,而此刻,周择端的呼吸声却没有了,就连那肚子翻江倒海的声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择端?你可还在?
  结果自然是没人回应,陈焕冷汗直流,也开始感到害怕了。
  第四十八章
  正在陈焕准备离开,返回沈念所在的地方时,那在周择端消失后也跟着一起消失了的蓝色鬼火再次出现了,陈焕见到这诡异的鬼火,此刻肚子不再疼痛,本欲拔腿就跑,但心中突然生了一丝猜想,于是便停下了刚迈出去两步的脚步,待在原地直面那鬼火,就在陈焕刚停下脚步的那一刻,那鬼火却并未停下,这倒是出乎陈焕的意料,随即愣了愣,迅速反应了过来,立刻出拳打向那鬼火。
  这一拳可谓是用尽了陈焕的力量,陈焕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如果这蓝色鬼火实际上是个人,那便不可能无伤接下这一拳,如果这一拳打空了,那么他才是得真的开始跑,但陈焕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此刻脸上已经出了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拆穿蓝色鬼火真面目的那一刻,但结果却令他错愕不已。
  因为这一拳虽打中了东西,但却是被一片黑暗接住了,而陈焕愣了愣,随即便准备开始跑,原因无他,能接住这一拳,这人的武功肯定不比自己差,而他又用这蓝色鬼火戏弄自己,还抓走了周择端,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的来意?陈焕正撒腿开始跑,随即便看见一个诡异面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走的路,一点声响也没有,甚至在黑暗中也没有被人发现那极其容易被发现的白色面具,陈焕心感不妙,决定赌一把,随即便对着沈念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皇上!救臣!
  正是这一声的出现,才让陈焕掉出了这如同噩梦般的环境,唰的一声,陈焕感到眼前一片刺痛,待再次睁开眼,那诡异鬼火和白色面具人已经消失不见,一片黑暗的天牢也重新燃起了火把,沈念正站在他面前,面带疑惑的看着陈焕,陈焕用力揉了揉眼,想要证明刚刚经历的一切不是他的错觉,立刻指向了身后:臣方才与周太师一同如厕,怎料一转眼便发现四周的焰火被灭,莫名出现了一抹蓝色鬼火,而周太师转眼也消失不见,因而才出声求救......皇上可曾发现周太师?
  话音刚落,陈焕便发现了沈念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便将嘴闭上了,顺着沈念的目光往他身后看去,下一秒,他又被吓了一跳,流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的身后根本就没有茅房,又何来的如厕这一行为?
  陈焕人都要被吓傻了,只见沈念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他,随即叹了口气:没想到徐少傅的诚意,便是将两位痴傻之人派来我大普谈判,罢了罢了,陈将军先歇息吧,其余的事,明日再谈论也不是不可。
  随即,还未待陈焕说出什么来辩解自己不是傻子,便被两名侍卫架走了,而沈念那一副凝重的表情,也在陈焕被架走后变成了一脸阴险的笑容,转身回到了刚才接待陈焕和周择端二人的牢房内,不多时,周择端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手舞足蹈的又跟沈念叙述了一遍自己经历的诡异之事,被沈念以同样怪异的眼神看了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本来就被吓得不太正常,这下更加不正常了,不停跟沈念重复着那鬼火面具男的模样,沈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点了点头:周太师说的鬼火面具男可是这样?
  周择端还没明白沈念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熟悉的面具,熟悉的黑袍出现在了他面前,周择端尖叫一声,再也受不了,被吓晕了过去。那面具男将面具摘下,黑色的袍子里赫然是石耕,他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怎么都这么不禁吓呢。
  石将军,你这本事不赖啊,朕听了,都心觉有几分震悚呢。沈念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赞赏道,不过,看样子只有这叛军所谓的太师被吓疯了,这中央将军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心性沉稳冷静,若是有机会,可招揽一下他。
  石耕对沈念这种行为很不解:这陈焕可是叛军中央将军,皇上此话当真?若是将叛军旧将招入朝廷,怕是他再有本事,也逃不过被那帮文官臭老头抵制的命运,单凭这层身份,恐怕无法服众,还请皇上三思啊!
  沈念扫了石耕一眼,倒也没有反驳他的观点:此话确是如此,不过,朕倒是真有几分惜才,叛军一时能与大普讲和,但不能讲和一世,待到我大普铁骑横扫叛军,一统天下,届时,他若是有运气留了一条性命,那便将他招入大普,任用为官吧。
  听了这番话,石耕也没再反对,他也不是那帮文官,只要沈念做的事情对大普和军队没有太大的威胁,他自然不会多说,对说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沈念的不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懒得做,不过叛军这俩虽然被吓成这样了,但石耕并不觉得报了李晏中了箭的仇,他甚至还觉得有些不过瘾。
  石耕这边想着,还不由得龇牙咧嘴,下一秒,沈念的声音便响起,像是知道石耕内心在想什么一般,沈念看似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实则是绝杀:若是那两醒来后不愿配合讲和,朕自会派出你这蓝色鬼火黑袍面具人的。
  闻言,石耕满脸震惊的盯着沈念,文安帝沈存驾崩不过一年半,沈念便由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和善的公主变成了现在这俨然一副真正帝王的模样,石耕都有点搞不明白,到底是沈念之前装的太好,还是她在这短短十五个月内成长了太多,总之,沈念现在根本就不是好惹的主。怕是只有镇北候能治她了,石耕想着,面上还一脸复杂的摇了摇头,如同老父亲一般。
  不过要是真的能让他再体验一把扮鬼吓人,他倒是很乐意,石耕心中乐呵呵的想着,下一秒便发现沈念一溜烟跑了,他愣了愣,连忙边喊便追了上去。
  沈念打发了石耕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没错,真的是只有沈念一个人的营帐,毕竟上次李晏不愿意和她有关系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她要是还黏着,那便是真不要脸了,沈念虽喜欢李晏,但也不想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便在出门和陈焕谈和前交代了下人将营帐内她自己的东西都搬到早就被收拾好,只是一直没人住的自己的营帐去。
  据下人禀报,去搬东西的时候,还遭到了李晏的询问,那下人十分尽责,连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李晏一脸错愕的开口询问他们这是何意,在得到了下人确切的回答后由错愕转为了失落,随即便自己郁闷的在那看兵书,也不再搭理这群下人,不过那下人敢肯定,李晏的兵书在他们搬东西的那么久的时间里,一页没翻。
  沈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欣慰,立马赏了这下人,还对外宣称这下人若是没她的准许,不准调换给别人,也算是给了这下人一个铁饭碗,这下人感哭流涕,画本中那刺激剧情看多了,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为皇帝和镇北候的感情做出贡献,干活更加卖力。
  若是沈念知道了这下人内心的想法,准是哭笑不得,但眼下,沈念是不会想主动知道了,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奏折一遍思索着李晏这些时日显露出来的态度,先是在苏醒时的那日和她那么暧昧,而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又变为了以君臣互称的关系,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晏是在主动疏远她,更何况沈念也不是傻子。
  这君臣关系,就这么令李晏在意吗?沈念叹了口气,要不是不允许,她都想直接退位了,磨磨唧唧的多不是事,不过,既然李晏已经主动疏远她了,自然是希望越远越好的,最好生疏到让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能在深夜思念入骨时透露出来。
  沈念微微一笑,心里又有了一个计划,李晏要疏远她,那她便成全李晏。
  第二日,沈念本心情不错,昨晚李晏那个傻子在她帐前待了不知多久也不敢进来,这便说明这李晏还是在意着自己的,但方才穿戴好衣物,便被下人通知昨天被吓晕的周择端不是装傻了,是真傻了,此刻正在房内发疯,无论谁来他都没法安静下来。
  闻言,沈念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既然疯了,那便去寻太医,你来寻朕有何用?朕又不是何绝世神医,难不成,这周择端疯了,但是还能与你交流说要见朕?若真是如此,那他便没疯。
  下人微微一愣,回答:回皇上,这周择端,已经寻过太医去瞧了,确切是疯了,不过与他同行的,昨日比他早些被从天牢内抬出的那人倒是与正常人无异,这求见皇上的请求,也是他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