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而后,当朝廷得知此事派出的官员抵达官府时,只看到了全身尽是伤口的周恕,不管怎么询问都像精神失常一样一直喊着我错了,这幅体验民怨的力量后才后悔的样子倒是十分令人作呕负责押送的官员由于对贪官厌恶,一路上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周恕抵达京城时,早已鼻青脸肿,无人能认出。
  而因为灾区贪官这一出,文安帝大怒,下令彻查各地贪官,这一查,被查出的贪官足足有八十余人,还牵扯出了与徐平阳交好的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平日与众多官员都有几分交情,牵扯出这一事情,免不了有人替他求情,沈存终于果断一回,替他求情的人通通下狱。
  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文安帝才幡然醒悟是自己错怪了太子,宣布恢复太子的监国之位,并将丞相林甫以及一众老臣配给了太子。
  收拾完这一堆烂摊子后,沈存便猜忌起了被派往西域的沈易,开始怀疑将重兵交予沈易是不是一个明确之举,若是沈易手握重兵,没有听从诏令攻击兀糜而是掉头攻向京城,李晏还在北边镇守边疆,那京城怕是难以守住。
  沈存揉了揉眉头,下令让李晏带兵回京,疑心重的文安帝刚下完令便后悔了,又将宫人叫了回来:慢着,不必叫李晏带兵回京了,联系其余手握一些兵马的人,让他们提防周王,若是周王未遵旨掉头攻京,那便即刻勤王。
  宫人应了下来,便去交代这些事情,沈存捂着隐隐发痛的头,宣来了太医。
  第十四章
  与太医交谈甚久,沈存扶着额头,闭眼眯了一会,一旁的太医没有得到沈存的准许,不敢离开,只能在一旁候着等待沈存下令。
  若是想治愈此病,朕该如何去做?晌久,沈存睁开眼睛问道,一旁的太医闻言,急忙回答:皇上想治愈此病并不难,仅需不动怒,不劳累,不饮酒便是了,总的来说,静养便可。
  沈存点了点头,现今国事有太子和老臣打理,非是大事不得打扰自己,静养对他来说倒不是难事,他至今仍保持着一丝理智,为了自己的江山,暂且不会做出求长生不老的蠢货举动,百姓尚且足以忍受。
  本以为文安帝终于由昏转明,没曾想纵使沈存猜忌沈易,却仍然下令让沈易进攻兀糜,太子几次劝阻都被文安帝一一驳回,几次后文安帝不耐烦,以取消太子监国来威胁太子,终于迫使太子让步,停止了劝阻。
  而另一边接受到进攻命令的沈易整顿了兵马后与徐平阳商讨了出兵方案后,便带着部分骑兵离开了军营,而后由徐平阳选的将领率兵进行主攻。
  主攻军队与兀糜军队一交锋就处于下风,屡屡败退,被兀糜军队的主将斩杀了几十人后,主攻军队便开始撤退,怎料正当沈易准备率领骑兵奇袭兀糜之时,后方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铁甲的铁骑,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铁骑对众人发起攻击,在北平待惯了的沈易并未害怕,驾起马便反击。刚开始的战斗沈易尚且能占据上风,但慢慢的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斩杀了一个人后沈易望着源源不断增加的铁骑,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大喊道:情况不对!兀糜铁骑一直在不断增援,先行撤退!
  闻言,跟着沈易的骑兵便驾马打算撤退,怎料就连前方的空地都凭空出现了兀糜铁骑,本还有机会冲破包围圈的沈易见无望,今日怕是连性命都要交代在这,便对着为首的铁骑说道:本王要见兀糜王。
  听到这话,原本步步紧逼的兀糜铁骑停了下来,为首的铁骑看着沈易,问:来者为普周王?
  不错,正是本王。沈易见铁骑认识自己,松了口气,看来情况不算太差,尚且可以不费兵卒平安离开,还请将军带本王去见汝王。
  将军笑了笑,虽有一种听不出来的阴谋感,但沈易目前还是信任徐平阳的,相信徐平阳为他安排好了一切,跟随着兀糜将军进入了兀糜王居住的地方。
  随着两人的离去,在前线兀糜的主攻军队也停止了攻击,撤回了大营。
  沈易被带入兀糜王的帐内,讲究礼节行了礼,虽然徐平阳只跟他说了他有方法能让兀糜不战而降,但徐平阳实际上和他们说了什么沈易也不太知道,只能猜到一点点内容,即使只知道这一些,也足够他来跟兀糜王谈话,带着这些骑兵回去了。
  兀糜王名叫乌烈,年纪轻轻便发动兵变夺到了兀糜王位,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昏庸无能的暴君,通过大逆不道的手段获得了王位,实际上徐平阳告诉沈易,乌烈不能小瞧,这便导致沈易对乌烈比较恭敬。
  早有听闻兀糜王乌烈即位后,兀糜军事实力大大增强,特别是铁骑,若是将铁骑用于针对我大普,估计会隐约呈现出刘汉时期匈奴之势。沈易见面即拍了个马屁,怎料兀糜王真吃这一套,但还是谦虚道:周王过奖了,若不是文安帝突然将李晏换走,想必本王也无法与周王陛下交谈啊。
  乌烈一提到李晏,沈易脸色变了变,回答:李晏现今已不受文安重用,沈念失势,不得文安宠爱,李晏全靠有沈念撑腰,而沈念仗着文安宠爱,便肆意妄为,现今文安不喜沈念,那么哪怕是玉皇大帝也无法将她调回京城。
  说完,沈易便一直时刻关注着乌烈的反应,乌烈嗤笑了一声,说道:周王常年在北平,帝王心术看来还是不太擅长啊。
  沈易的目的太明显了,若不是徐平阳,乌烈理都不想理这个自作聪明的皇子。
  本王比起兀糜王,确是经验不足,兀糜王见笑了。沈易强忍不悦,保持着面上的笑容说道,还请兀糜王听一听本王何意。
  乌烈用手撑着脸,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另一只手:本王粗俗惯了,听不得这些礼节话语,周王欲说何事直说便是。
  沈易眼角挑了挑,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微笑说道:还请兀糜王在此次战役中佯败,事成之后,兀糜王所想之物,我会尽我所能满足。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的是,乌烈很干脆的答应了,并未过多推脱,沈易对与乌烈这时而磨蹭时而干脆的行为十分摸不清,但奈何现在需要乌烈的帮助,不得不隐忍下来。
  既然事已谈妥,那便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沈易道了声谢,打了个招呼便打算离开。
  且慢。乌烈露出了笑容,面上的刀疤显得面目狰狞,他掏了掏耳朵,说道,周王陛下来之前对于本王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十分不满,竟还斩杀了本王的几名兀糜铁骑,兀糜铁骑英勇无比,因一欢迎仪式便死于周王刀下,本王若是不讨个公道,怕是难以服众啊。
  沈易闻言,脸色骤变,手搭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乌烈在他进来时为了让他能安心与自己交谈,便准许了他把佩剑带着,而这倒是为沈易的安全加上了一层保障。
  沈易纵使心里已经慌了,但还是勉强镇静下来,强装镇静地说道:兀糜王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语言里沈易已将本王改成了我,这一小小的变更,便足以看出他已在不知觉的时候向乌烈认怂了,乌烈很明显看出了沈易的变化,便更加放肆:周王此次前来带了不少兵马,本王也没什么想要的,不如......
  周王将本王的兀糜铁骑杀害二十余人,不如拿二百人的性命来抵我这兀糜铁骑的命?沈易本以为乌烈顶多就是提高要的东西,没想到确是要大普两百骑兵的命,顿时慌了神:还请兀糜王三思,我大普骑兵的命也是命啊!我愿将兀糜王要的丝绸、钱粮等均提高,以作为补偿,还望兀糜王放过大普骑兵!
  乌烈笑了笑,向一旁的将军挥了挥手,将军心领神会,立刻拿起刀当着沈易的面杀了两名被抓住的普骑兵,血溅到沈易的脸上,算是表明了态度,而乌烈看似还想亲耳听见沈易服软一般,示意下人掀开帐帘。
  帐帘掀开,帐外跪着乌泱泱一群脖子上架着刀的普骑兵,乌烈笑了笑,问道:周王可愿意?
  沈易见此,是不得不同意了,于是便咬咬牙,答道:此事确是我错在先,我甘愿受此惩罚。
  见沈易松了口,乌烈却又改了主意:周王磨蹭过久,本王有些不满,打算改主意了。
  我已经向后退了一步,兀糜王若要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易终于忍不住了,将佩剑拔出便朝兀糜王砍去,兀糜王也没料到这普朝二皇子敢直接在此对他动手,躲闪不及被砍中了胳膊。
  这一刀,虽没将整只胳膊砍下,但也伤得不轻了,还没等乌烈反应过来,沈易将剑插入剑鞘,转身离去:还望兀糜王不要忘了你允下的话,在下先行离开。
  而后帐外传来一阵砍杀声,随即便有人传话:吾王,普周王强闯防线,带着骑兵离开了,已派仆例将军去追,不知他们朝何处去了,四处寻找都无法找到他们,可还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