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阵穿堂风掠过,合欢玉佩被掀起的衣摆带得小幅度的荡起,不轻不重的砸到大腿上。
  简秋白一顿,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目光瞟向坠在腰间的玉佩。
  难不成是这合欢玉佩在帮我混淆视听,隐藏身份?玉佩还有这作用……
  “道友,我真不是……”
  “是什么呀?给个面子嘛。”丁寻凑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长这么俊,有没有心仪的人啊?”
  男人身上油腻的汗味夹杂着粪坑似的口臭,简秋白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吗?
  好恶心……
  “丁大人,别来无恙。”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厅堂内传出,只见拐角处走出一抹灰色的人影。
  丁寻瞪着沈七,十分不服的松开手。
  “哟,这不是我们丐帮新晋帮主沈七大人么,茶沏完了?”丁寻故意刁难。
  沈七不卑不亢的答道:“这都是应该的,诸位道友都辛苦了,茶水和点心就在后边的茶室里。”
  “沈师弟也辛苦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口干舌燥的众人一听有茶水,纷纷走向茶室。
  丁寻找茬没成功,有些恼羞成怒:“沈帮主不必这么针对在下吧,还是说这位小师弟其实是你的人?”
  “丁师兄言重了,只是大家都在,你这么做实在是不好看。况且简公子方才不是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你了么?”
  简秋白点头如捣蒜。
  丁寻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半天也没吐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周围那些嘲笑的目光,他面红耳赤的狠狠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简秋白看着他走远,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啊沈七。也不知道这白鹤观哪来这么多的奇葩。”
  “嗐,强者为尊,有些人的道德都快退化成猴子了。”沈七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吧。”
  “这话该我问你。”简秋白把他拉到一旁:“老帮主怎么回事啊,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
  沈七:“说了也只是让你白担心,都这么久了我也至今不知道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会惹到魔道之人。”
  “对了,你最近也小心点,那魔道之人不仅对修士下手,而且还针对凡人。”
  简秋白蹙眉,不解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前些天不是在大街上死了两个凡人吗?他们也被挖了心脏,剥了脸皮。而就在昨天,又有人遭殃了。我怀疑杀害我父亲的与前些天的凶手是同一波人。”
  “算上我父亲,粗略的估算起来受害的有数十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针对的从修士变成了凡人……”
  简秋白听得有点心惊:“现在有怀疑的范围吗?魔道之人可不少。”
  沈七面色沉重:“有。”
  “或许是会御兽的魔道之人?”沈七语气疑惑,显然对这个猜测也没有把握。
  “我父亲身上有明显的妖兽啃咬痕迹,虽然目前不知道具体是何种妖兽,但霍云昭前辈说这起码是古老的高阶妖兽,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被伤到。”
  简秋白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那范围就缩小了。”
  等等,说到妖兽……
  话说他的简小粉去哪了?
  第37章 烦闷
  简秋白明明记得,宁时渡说会把简小粉找回来还给自己。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消息?
  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诶。”沈七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起码有方向了,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转。”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简秋白:“嗯,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我能去看看老帮主吗?”
  “你确定?”沈七苦笑一声:“现在我爹可不是以前那个鹤发童颜的帅哥了。”
  “这跟帅不帅的没关系,以前小时候老帮主也很照顾我。”
  “行吧,做好心理准备,只要你别被吓到就行。”沈七领他往水晶棺走。
  “沈帮主来了,大家让一让!”
  堆挤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路。
  沈七拱手作揖敬了一圈:“诸位辛苦了,茶水和点心就在茶室,可前去稍作休息一番。”
  沈七这才注意到棺盖被掀到一旁,裹尸白布被随意撩起,露出一角没有脸皮、血淋淋的脸,浑浊暗淡的眼球完整的暴露在空气中。
  看见此番场景,他内心无比的惆怅忧郁。死后不能安眠入土,真是做儿子的不孝。
  “嗯?来了。”霍云昭站在起身,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手指,招呼两人过来:“来,我发现了关键线索。”
  沈七迫不及待的走过去,“霍前辈发现了什么?”
  霍云昭举起手中沾染着肉沫血迹的金色毛发:“我们宁大人方才说,这妖兽毛发来自一种上古妖兽,金发嗜狼。”
  有人疑惑道:“可金狼不是早就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现世?”
  霍云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宁时渡接着话茬往下说。
  宁时渡双手抱臂,说道:“此种妖兽存世量极少,野生的早已消失灭迹,只有唯数几只在各大家族门派手中。”
  “若是买卖转手,价格也非常人能负担得起。”
  “毕竟金发嗜血狼一只能抵一位元婴修士。”
  又有人问道:“那宁师兄,您认为那贼子为何要挖心剥皮呢?”
  宁时渡:“不清楚,挖心脏不如挖金丹,而老帮主的金丹完好无损。”
  沈七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那只要找到拥有金狼的世家门派,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
  宁时渡的眼神晦涩不明,在简秋白和沈七身上来回转动:“那沈帮主最好祈祷那些世家门派会乖乖配合你。”
  沈七不卑不亢地说道:“自然会的,毕竟没人不想要万流卷轴,您说是吧?”
  宁时渡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这可是丐帮镇帮之宝,天下趋之若鹜。”
  “诶。”霍云昭感到两人之间飘荡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及时出声打断他们:“我记得银鱼堂豢养过一只金狼,有谁看见银鱼堂的人了?”
  “银鱼堂的丁寻刚才好像走了。”
  “不知道去哪了,要不我去把他找回来。”
  霍云昭随手指了几个人:“那就麻烦你们走一趟了。”
  这可是能够分一杯羹的大喜事,那几人争先恐后的飞出宅邸。
  宁时渡抬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五个黑衣侍卫。
  “阁主,有何吩咐。”
  宁时渡:“把范牧和叶明义请过来吧。就说是我找。”
  侍卫领了命,瞬间消失在原地。
  “闲云宫的范主使,云起院的叶院长,听说这两位大人也驯服过几只金狼。”霍云昭竖起大拇指,揶揄地:“不愧是宁师兄,人脉这一块无人能及,整个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识。”
  “……”
  宁时渡无视周围嘈杂的人声,望着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抹白色出神。
  阿谀奉承的话语如同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着简秋白和沈七站在一起聊天打趣的场景,宁时渡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烦闷的不行。
  就连那身白衣都变得刺眼,让人无故地想把它撕碎……
  宁时渡猛地惊醒,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简秋白只是跟别人聊天而已,什么也没做错。
  况且简秋白是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开自己。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跑了不成?
  耳鸣由远而近的不断在耳边放大。
  宁时渡再次陷入了新的一轮疑惑,他自认为并非小肚鸡肠的男人,怎么可能只因为简秋白和别人聊天,他就心生嫉妒?
  但渐渐的,宁时渡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远不止于此。
  他想让简秋白的目光只放在自己身上,不仅是他这个人,还要他的‘心’。
  一阵海浪前仆后继的浪涛声在脑海中乍起,就像是他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深海,而中途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拍醒。
  宁时渡再次回过神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对简秋白失而复得的后遗症?为何会对一直以来视为‘玩物’的他产生异样的感情?
  而简秋白对此毫无察觉,此时天上日头正盛,又挤在扎堆的人群里,热的差点中暑了。
  他不顾形象的撸起袖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
  沈七余光瞥到他,皱着眉转过身来:“你受伤了?”
  “什么受伤?”
  沈七指了指他的手臂。
  简秋白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竟然布满着大大小小的紫色淤青,像被人虐待了一样,显得尤其恐怖。
  “这什么时候弄得我都忘了。”
  沈七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伤处,心疼道:“宁……他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