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简秋白:“?”
  宁时渡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简秋白疑惑的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
  宁时渡甩掉他的手,冷声道:“拿出来。”
  “……拿什么?”
  简秋白心如鼓擂,他只说了对话内容。
  确实没交代何玖烟给他的小玉瓶这件事!
  他就是在赌,他不信宁时渡还能腾出一只眼睛按在自己身边随时监视着。
  但显然,他赌失败了。
  宁时渡眼底里浮现出不耐烦:“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简秋白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慢吞吞的把小玉瓶放到宁时渡的掌心。
  宁时渡捏着小玉瓶,漫不经心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简秋白老实了,连坐姿都端正的像个小学生:“不知道……”
  “他没有说是什么,只是塞到我手里后就走了。”
  宁时渡放到鼻尖闻了闻,嗤笑道:“那我告诉你,这里面是药修魁首制作的毒药。”
  “这瓶药你是打算留给自己,还是让给我?”
  简秋白捏着衣角,嗫喏地说:“都不是,我是想自己偷偷丢掉的。”
  “我怕你觉得我收了他的东西,就认为我要跟他走。”
  “我,我不敢说。”
  宁时渡将玉瓶塞进他手里,把自己的茶杯推过去:“把药放进来。”
  简秋白惊恐的看着他,小幅度的拼命摇头。
  “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哪样了?”宁时渡眯起眼睛:“怎么,你认为这破药真的能把我怎么样?”
  “……”
  简秋白在他阴森的目光下,缓缓拔出瓶塞,手一抖,不慎将粉末洒落到食物中。
  一条整齐的鱼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腐烂,在洁白的玉盘内化为一堆白沫。
  简秋白一惊,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宁时渡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利落的将里面的粉末倒进茶杯。
  粉末进入茶水便瞬间融化,无色无味。
  宁时渡慢悠悠的拿起茶杯抵到简秋白的唇边,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当初一样,随便下个药就能为所欲为了?”
  第21章 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不……不是。”简秋白紧紧抓住宁时渡的手,真怕他在大殿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简秋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更加明显,几乎要瞪出血来。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宁时渡还是没有忘记当初的‘耻辱’。
  宁时渡无动于衷地收回手,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收起你那荒唐的想法。”
  宁时渡嘴角弧度轻蔑:“五年来,没有长进的人一直是你。”
  “再有下次,这杯毒药喂进的便是你嘴里。”
  【幸运值+1】
  【当前幸运值14】
  “你……你没事吗?”简秋白盯着他滚动的喉结,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觉得我该有什么事?”宁时渡重新倒了杯茶。
  “……”简秋白震惊的说不出话。
  不是哥们,就这么大庭广众的把毒药喝下去了???
  虽然药修魁首战斗力没有剑修强悍,但人家主修的是药理啊!
  就算宁时渡再怎么妖孽,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完全没事吧!
  “你别这样,我可没有解药啊,你快点吐出来吧。”简秋白急的抓住他的手腕摇晃。
  “我真没想收他的东西……”
  “你就这么认定我会被药倒?”宁时渡似乎更生气了。
  简秋白不知道他在犟什么。
  开什么玩笑,要是宁时渡真吃出问题了,自己能毫无责任?
  宁家人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把自己脱一层皮!
  宁时渡看他一副六神无主,呆若木鸡的模样,冷笑道:“怎么。”
  “先前不是还吵着受不了我吗?机会给你也把握不住啊。”
  宁时渡神色自若,似乎刚刚那就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
  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简秋白低下头,双手紧紧抓着衣摆。
  座谈会进行到一半,简秋白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彻底老实了。
  高台上,位居中间的老者发出几声咳嗽:“咳咳——”
  “最近修仙界损失惨重,孤魂冤鬼横生,天地间煞气弥漫,阴阳失衡。”
  “唯有喜事能够冲煞。”
  “我观在座的修士们适婚者不少,诸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此话一出,众人便知道光明正大‘结盟’的机会来了。
  成亲对于多数人而言无异于凡尘累赘。但坐在这个位子上,却是一个抱大腿,投靠山的好机会。
  话音落下去不久,无数目光朝宁时渡这边看来。
  如果能够结盟,首当其冲的便是战力顶峰的剑道魁首,其次便是各位魁首,以及各家族势力。
  强者为尊,实力才是硬道理。
  “不知何时能吃上宁师兄的喜酒!”
  “是啊是啊,宁师兄可有喜欢的人?”
  “我瞧宁师兄身旁的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是何身份?”
  宁时渡指节在桌上轻扣,语调漫不经心:“这只是一位书童罢了。”
  “啊……?”简秋白回过神来懵懂的抬起头,表情空白。
  众人心照不宣的打哈哈。
  哪有书童能上桌跟主子坐在一起的?
  一传十十传百,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简秋白的身份,只是碍于宁时渡在场,也不好给人难堪。
  若真是要跟剑道魁首结盟,那个堪称‘污点’的书童,是一定要铲除的。
  短短几分钟内,便有无数人想要简秋白的性命。
  大殿上,众人各怀鬼胎,灵力暗流汹涌,都在无声的较量。
  简秋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哪个,我待在这里不合适,要不我先出去吧……”
  “有什么不合适?”宁时渡反问。
  “好多人都盯着我,他们肯定知道我不只是书童。”
  “而且我在这不会很碍事吗?对你未来道侣也不公平吧。”
  宁时渡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宁时渡斜他一眼:“不是书童,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简秋白思索道:“情人?”
  宁时渡心情古怪:“……你觉得你自己是情儿?”
  简秋白点点头,心说不然还能是什么?
  又是包养又是亲嘴的,不该干的全干了,一般书童也没有做到这个地步的。
  “……”
  简秋白一副‘无所谓’,‘随时可以给新人腾地方’的模样,看得宁时渡莫名心里窝火。
  就好像简秋白根本不在乎一样。
  这股无可名状的混乱心绪惹恼了宁时渡,像偏航的船只驶向未知的海域。
  宁时渡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莫不是认为我成亲了,你就能溜之大吉?”
  简秋白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那我还要留在家里碍新娘子的眼吗?”
  “嗯。到时候洞房花烛夜,你就站在门口给我守夜。”
  “……你怎么这样!!”
  “第一天认识我?”
  简秋白气的脑子疼:“就你这样的,谁受得了你!”
  “我看你五年来也没长进到哪里去,就喜欢作践人!”
  宁时渡面色冷下来,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喜欢算账,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简秋白敢怒不敢言,他愤恨的一甩衣袖站起来,固执的往外走。
  宁时渡心里也不好受,懒得去管他。
  两人又不欢而散。
  简秋白扶着墙,拖着受伤的腿慢慢挪到大殿门口。
  “呼——”
  简秋白一步一顿,以龟速前进的速度艰难挪到台阶上。
  他坐下来,单手托腮注视着三千石阶上辛苦攀爬的凡人。
  宁时渡还是一样难伺候,而且里面悄无声息打架的灵力都快把自己掀飞了。
  那些活神仙们感受不到,遭殃的都是凡人。
  大殿内的暗流简秋白不是不懂,也清楚只要宁时渡跟别人结为道侣后,他也绝对不可能善终。
  任谁结婚,都不会放任对方还有个情儿养在家里的,更何况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传讲出去,岂不是沦为全天下人的饭后谈资。
  但偏偏宁时渡不愿意放过自己。
  简秋白更愁了,气的他脑仁疼。
  一直被宁时渡管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自己真的受够了。
  还是说自己干脆从山上直接一跳解千愁?
  否则干巴巴的等系统,等到天荒地老去?太被动了。
  而且这幸运值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也没见得自己变得多幸运,也没发觉多了什么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