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可惜最后还是成为世家的联姻工具。
  司辰欢低呼一声:“不愧是师娘?她不在器宗,是器宗的损失。”
  楚川唇边多了一丝苦笑:“谁说不是,娘当初还寄希望于我,可惜我不争气……嗐不提这老黄历了,要我说,这器宗待着真没意思,要不是老宗主闭了二十年关,如今出来,我娘估计也不会回来。等这事结束,我们就回书院吧,管它什么药宗的行尸,让仙盟那群人操心去。”
  司辰欢看着楚川毫无阴霾、没心没肺的侧脸,心下叹息。
  楚晚舟还不知道,他早已回不去了。
  夜深,房内点了枝灯,司辰欢一手枕在脑后,皱眉沉思。
  “想什么呢?”一只手点在他紧皱的眉心,抚平他皱起的眉角。
  司辰欢转头去看云栖鹤,烛光落在他漆黑的眼中,融成点点的星光。
  他道:“我在想云前辈的金丹会在器宗的什么地方,你有办法能感知到吗?”
  若是活人,即便金丹离体,也可以通过自身气息追寻,但云琅如今成了一具枯骨,也不知玄阴门是否有秘法找回。
  云栖鹤放在他眉心的手一顿,垂眼看他:“你竟是在想这个?”
  司辰欢疑惑道:“我当然要想了,那可是你父亲的金丹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云栖鹤,他反而低低笑起来,那只放在司辰欢眉心的手顺着挺直的鼻梁滑落,触到柔软唇瓣,然后顶开他唇沿和贝齿,轻轻探了进去。
  “唔”,搅动的水声伴随着司辰欢的呜咽响起,他控诉地瞪了一眼云栖鹤。
  我在想正事,你在想什么啊!
  云栖鹤很快用行动告诉了他。
  只见对方翻身而上,居高临下看着司辰欢,在烛火的逆光中显得他五官深邃而冷峻,眼中却又隐隐压着火,“此事不急”。
  他嗓音哑了些,抽-出在司辰欢逗弄许久的手,带出些许银丝,然后顺着下颌挑入他衣襟,慢条斯理解开,另一边俯身吻住司辰欢因刚解放而大口呼吸的唇瓣,碾磨舔舐,极尽温柔。
  烛光映出两道纠缠亲密的影子。
  太过分了。
  司辰欢的思绪被他彻底带偏,在意乱情迷时不免想着,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云栖鹤也这么有天赋啊!
  明明不过几次,却这么……这么会欺负他。
  司辰欢难以启齿地发出呜咽声,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床角,全身随着潮起潮落而颠簸起伏。
  一只手温柔又强硬地挤开他攥紧的手,十指相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司辰欢眼前出现云栖鹤那张俊美到雄雌莫辨的脸,此刻他眉眼间的克制和忍耐,褪去了平时的冰冷,显得异常秾艳瑰丽,如黑夜勾人的妖精。
  这妖精在司辰欢耳边说了几句,后者耳尖登时通红,但拒绝的话在看见他那张脸时,又稀里糊涂便作了同意。
  于是,床帷彻夜不休。
  司辰欢醒过来时,连指尖都是酥麻的。
  云栖鹤已穿戴整齐,恢复了往日那副冰冷禁欲的模样,正用灵力缓缓给他揉腰。
  司辰欢想到昨夜的荒唐,耳尖又不免红透,整张脸埋进床榻里,不想面对他。
  “禽兽……”
  他悄悄在床榻间骂道。
  云栖鹤揉腰的动作重了一瞬,激得司辰欢身体一颤,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云栖鹤表情未变,仿佛刚才都是他的错觉,“好好休息。”
  司辰欢翻了个面,让他换一边按,然后道:“我倒是想好好休息,怪谁啊。”
  云栖鹤没有说话,又给他继续揉腰。
  司辰欢其实早就不疼了,只是被他按得舒服,哼哼唧唧地赖床不起。
  只是一个时辰后,云栖鹤停下了手。
  司辰欢察觉到了,却是闭着眼假装睡着,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睡,该修炼了。”
  如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司辰欢不为所动,甚至刻意打起呼噜。
  云栖鹤不再说话,一时寂静无声,司辰欢反倒不安起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睁开条眼缝瞧瞧,耳边忽然一道唢呐声直掀天灵盖,直接把他整个人震起来。
  司辰欢惊魂未定弹跳起来,便见小纸人们已经是唢呐加身,在他枕头边鼓起腮帮子吹弹起来,见他睁开眼,还摇头晃脑,吹得更卖力了。
  这群小没良心的。
  司辰欢怒目而视,可惜比起另一边的云栖鹤,他的威胁力显然弱了许多,小纸人们不为所动继续演奏。
  司辰欢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造孽感,唉,早知道当初就不教这些小纸人去闹云栖鹤,谁想最后遭报应了呢。
  他只得爬起来继续学起魂印,没多久便头昏脑胀,眼睛发直。
  倒不是他不想认真,只是云夫子很显然是揠苗助长式教学,他连魂印真正的内核都还没有搞清楚,云栖鹤便急着让他学会操控。
  这种简单粗暴的教学绝不是云栖鹤的风格,司辰欢隐隐能察觉到他冷静外表下的焦灼,像是,没有时间了一样,所以才会这般赶鸭子上架,要他短时间内学会操控。
  司辰欢试探性问:“不是说每个人的魂印都是此生最独特、最心系的存在,我如今学得这般艰难,会不会是需要先把自己的魂印悟出来,然后才好水到渠成学习控物?”
  面对他的提问,云栖鹤沉默了一瞬,然后摇头:“魂印需要和玄阴门功法相辅相成,你不是门下弟子,无法领悟出自己的魂印,不过,你若想要,我来教你画。”
  他拿来一张黄符和毛笔,握着司辰欢的手一笔一划,很快,一只形貌毕显的小酒壶纹路跃然纸上。
  司辰欢:“这不是你的魂印吗?”
  云栖鹤笑了一声,把他鬓边散落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
  若是司辰欢见过他的魂印,便能看出这些符文的走向是彻底相反的。
  若是在落镜陵他被鬼气侵蚀时能发现右手腕上的魂印,便会发现同这符文上的酒壶一模一样。
  可惜当时的司辰欢被云栖鹤这语焉不详的话弄得困顿,只能单纯而疑惑地看着他。
  云栖鹤笑了笑,摩挲着他的侧脸,偏头过来亲住他唇瓣。
  司辰欢头一歪,那吻便落到了唇角,他不满道:“喂,你别想糊弄过去啊,给我好好说。”
  云栖鹤略微分开,舔了舔唇,细长而冰凉的手按在他后颈,两人贴着额,他低声道:“没有糊弄,只是想亲你很久了。”
  司辰欢一怔,耳尖原本消退的红意卷土重来,嘟囔道:“少来这些,明明昨晚才……你快点说,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一样,什么不一样。”
  云栖鹤轻轻叹了口气,似乎透着些委屈,他道:“你是小酒儿,又是个小酒鬼,对你来说,酒壶当然是最独特的魂印。”
  司辰欢愣了愣,眼神一飘:“那倒也不一定,万一是只小白鹤什么的……”
  云栖鹤听出他的意思,唇边笑意加深,然而却说:“不必,我希望对你来说最独特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
  司辰欢眸光一动,似有所感,却又含着一丝困惑看向他。
  但凡爱侣之间,大抵都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云栖鹤又是不同的,主动站在了第二的位置,却要求他把自己放在首位。
  这和司辰欢了解到的喜欢又有不同。
  他暗暗记下。
  云栖鹤又亲了他。
  自从坦白心意后,除去修炼时间,向来高冷的竹马表现出了十足的粘人。
  司辰欢同他厮混了一会儿,然后便冷漠无情推开他,表示自己要出去寻找云前辈金丹的线索。
  云栖鹤闻言,拿出了躺椅放在院中演武台旁边,唯一一棵大树的绿荫下,懒洋洋晒起太阳来。
  “你去吧。”
  司辰欢嘴一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憋屈感。
  他走出了偏殿,然后不过片刻,悻悻折回。
  此时太阳正好,微风习习,他回来时,看到云栖鹤眼前覆了一层雪白眼纱,斑驳的灿金光点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苍白皮肤上,像是白水中游过一条条金色小鱼。
  好不惬意。
  司辰欢躺在了他旁边,抱臂郁闷道:“你早就知道殿外有兵人监视是吧?”
  云栖鹤没有转头,只是伸出一只手拉住他衣袖,道:“器宗这般大的阵仗,放出兵人来监视外客也是理所当然的。”
  司辰欢不解:“不过就是老宗主出关,用得着全宗上下这般隆重?他们是不是忘了,药宗的行尸还没解决呢。”
  云栖鹤意味深长道:“恐怕不止出关那般简单。”
  “嗯?”司辰欢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对,“那还能是什么?”
  “对于这位老宗主,你了解多少?”云栖鹤反问。
  司辰欢一只手搭在脑后,看向头顶茂密枝叶,撒下的光点让他眼睛微微眯起,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位老宗主,在当年的鬼蜮之战中受伤,一闭关就是二十年,他难道也和三年前的玄阴门事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