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聂负崇掏出手机搜索,开口:“一些特定的线路还有双层车。”
  夏今觉诧异回头,“真的?那啥时候我得查查,弥补下我青春遗憾。”
  “嗯,我陪你。”聂负崇淡淡接了句。
  却让夏今觉心跳漏了拍,后脖颈儿漫上樱花色。
  离开家具城,四人顺道在外面解决晚餐,夏朝小朋友心心念念麦当当,肯爷爷,但聂诏瑜才四岁,能晚点接触垃圾食品就晚点接触,否则会像夏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没吃上最爱的食物,丝毫不影响夏朝干饭热情,四人进了家粤菜馆,夏朝一个人干掉两只烤乳鸽,还不包括别的菜。
  直把旁边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喝海鲜粥的聂诏瑜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里逐渐亮起崇拜的光。
  小哥哥好厉害,怪不得能从坏蛋手里解救自己,他也要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老父亲聂负见他家吃饭困难户突然大口大口往嘴里送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吃饭果然得人多吃起来才香。
  聂负崇久违怀念起部队里吃大锅饭的日子。
  夏今觉戳戳聂诏瑜微微鼓起的小肚皮,小孩儿雪白的小脸红扑扑,害羞地往哥哥身后躲。
  可惜没有用,因为肚肚更鼓的夏朝哥哥被夏今觉连脑袋带肚子通通挼了遍,“哎呀,这里有两只猪八戒,不知是谁家的,扛走肯定能卖不少钱。”
  “哈哈哈哈……我们才不是二师兄!爸爸大坏蛋!帅叔叔救命啊!”夏朝咯咯乐,拉着聂诏瑜躲避夏今觉罪恶的魔抓。
  结完账出来的聂负崇被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攥住裤腿,有一瞬的失神,不太清楚接下来该如何,毕竟在他记忆里没类似场景,一个合格的父亲此时应该做什么?
  几步开外的青年站在灯火阑珊处,晚风拂动他柔顺的发丝,黑框眼镜下的眼睛冲他狡黠地眨了眨。
  刹那,仿佛有一头鹿撞了他满怀。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聂负崇弯腰左右开弓扛起俩崽子,聂诏瑜早已习惯被爸爸上上下下抱来抱去,夏今觉却是头一回体验这么高视角,条件反射尖叫。
  聂负崇以为夏朝受到惊吓,正要将人放下,小孩儿的声音骤然由惊呼转变为兴奋地喊叫。
  “哈哈哈哈卖猪儿咯!”夏今觉小跑过来,宛如丰收的老农民,手指一边点了下俩孩子的小鼻子。
  “哈哈哈哈两个小笨蛋,自投罗网!”夏今觉顺手一拍聂负崇胸膛,神气地说:“这可是我老公,跟我是一家。”
  空气蓦地安静,半分钟后响起夏朝破防地哭喊:“大人果然都是坏蛋!再也不要和你们玩了!”
  夏朝小朋友气得直蹬腿儿,嗓音哽咽带着哭腔,诏瑜小朋友俨然心如死灰,咸鱼干儿般挂在爸爸结实的肩头一动不动。
  现场心情复杂的显然有第三人,那便是聂负崇,耳朵里反复重播那句“我老公”,胸膛隐隐残留掌心落下的触感,像火,像烙铁,像刻入皮肤的印记。
  他明白夏今觉的动作和话语并无深意,不过随口一句戏言,一个无心之举,可它的的确确发生了,甚至意料之外地撼动聂负崇的心房。
  一臂之隔的夏今觉拿余光偷瞄聂负崇,然而当过兵的人确实不一样,隐藏情绪的本事过分专业,夏今觉无法从对方脸上分析出一丝半点有用信息。
  垂眸扫过自己掌心,聂负崇听到他喊“老公”爽不爽,夏今觉不知道,反正他摸到聂负崇胸肌非常爽,什么时候可以啃上两口就更爽了。
  天晓得,明明是合法夫夫,自己为什么还得像个变-态一样想方设法吃豆腐。
  希望早点搬家,别给他憋出痘来!
  第16章 搬家
  盼星星盼月亮,新家终于装修完毕,夏今觉和夏朝收拾好行礼,同房东太太交接钥匙。
  “一些大件不方便搬走,我就留下了,水电气没有欠费,不过余额也不太多,您检查看看有没有哪里损坏的地方。”夏今觉将缴费票据和钥匙递过去。
  “诶好好,你办事我放心,以后有空带朝朝过来玩呀。”房东太太摸摸夏朝脑袋,满眼不舍。
  “小聂怎么没来?这么多东西你带着孩子不方便搬吧。”房东太太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箱子。
  话音刚落,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步伐沉稳,每一步踏下的力道都好似相同。
  说曹操曹操到,男人藏蓝色短袖搭卡其色休闲裤,肩宽腰窄大长腿,头上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锋利的眉眼隐匿其中,单露出他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以及优越的下颌线。
  眉眼被遮挡,减弱几分凌厉的气势,反倒轻易将人注意力吸引到他完美的身材,出挑的下半张脸上,要不是开车过来,聂负崇联系方式恐怕早被问爆了。
  夏今觉嘴巴微嘟,口哨声差点钻出来,幸好房东太太热情打招呼的声音阻止了他。
  心虚抿起嘴,好险崩人设,哪家正经人民教师会冲帅哥吹流氓哨。
  都怪聂负崇太可口,饱满紧实的肌肉线条,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秀色可餐,他一个素了两辈子的男人,如何把持得住。
  这跟肉放在饥肠辘辘的野兽面前有什么区别,完全是在考验他的自控能力。
  “小聂多谢你上回送的山货,得不少钱吧,破费了,我女儿坐月子吃后气色好多了。”房东太太笑出一脸褶子。
  作为聂负崇和夏今觉的媒人,照理应该喝杯谢媒酒,然而夏今觉二人并未办席,两人商量包个红封提些礼品送去房东太太家。
  礼品是聂负崇准备的,他说他那边有渠道,夏今觉便没折腾,如今听了一耳朵,暗自琢磨聂负崇花了多少钱,毕竟好的山货都不便宜。
  自己一个人民教师虽然不富裕,但他有副业啊,经济条件怎么也比聂负崇强,好歹重生一次,带着后世记忆,真想赚钱可比寻常人容易。
  陆陆续续把行李搬上车,夏今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还剩最后两箱。
  “我来。”一瓶矿泉水贴上他侧脸,男人经过身旁连温度也灼烫几分。
  聂负崇将两个箱子叠起,手臂肌肉微隆,青筋毕现,他的动作十分轻松,仿佛轻如鸿毛。
  可夏今觉记得这两个箱子里扎扎实实放着他和夏朝的书。
  喉结滚动,嘴唇干涸,嗓子像要冒烟,夏今觉拧动瓶盖却发现瓶盖已被人打开,呆滞两秒慢慢喝着水。
  液体流经口腔,喉管,将他烈火焚烧的干涸之地浸润。
  “好甜。”他低声呢喃。
  ·
  郁都花园的房子是一梯一户,装修期间聂负崇带夏今觉来过好几回,客厅外是露台,沿着围栏砌了圈花坛,夏今觉已经琢磨好春夏秋冬种些什么花花草草。
  聂负崇对花花草草没兴趣,由他折腾。
  这里比较空旷,深受彪哥喜爱,听夏今觉说改天可以在这儿烤肉,彪哥的口水不争气地往下淌。
  正陪小小崽看书的大金毛突然抬起大脑袋,冲门口大叫一声:“汪!”
  猛地窜起来,地面过于干净,四爪险些打滑,好悬稳住身体,激动奔向门口。
  聂诏瑜意识到什么,丢下书跟上去。
  “好狗好狗,别激动,别激动!”夏今觉左右躲避彪哥的口水。
  夏朝倒不嫌弃,被彪哥洗了个脸,至于聂负崇,彪哥不敢造次,嗲嗲地哼哼唧唧两声,拿大脑袋蹭蹭男人长腿,被摸摸脑袋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和夏朝玩。
  “瑜瑜你怎么不穿拖鞋!”夏朝指着光脚丫的小家伙,小大人似的给弟弟找拖鞋,蹲着给他穿上。
  “不可以光脚脚,会感冒哟,药药好苦的!”约摸回忆起自己吃过的苦药,夏朝小脸皱成包子,吐吐舌头。
  “严重还要打屁股针!”夏朝小眉头拧成毛毛虫,“好痛哦!”
  聂诏瑜小脸紧绷,貌似很有同感地点点头,脚趾抠了抠拖鞋底,他不喜欢进医院。
  “小哥俩真好,哥哥懂得关心弟弟,弟弟听哥哥的话,老头子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宋守仁在围裙上擦擦水渍,乐呵呵看着这一幕。
  “爸。”聂负崇面色一沉,不赞同地盯着他。
  宋守仁无所谓摆摆手,“这有什么,能活到今天老头子已经偷着乐了。”
  说来也奇怪,当初给宋守仁看报告的医生说他最多剩下一个月时间,没什么治疗必要,有什么心愿未完成,早点做吧。
  前前后后加起来,距离当初看病已经过去一个半月,甭说身体虚弱,老头儿还胖了几斤。
  左邻右舍都说是老头儿搁心上的大石头挪开了,心情舒畅,所以胃口常开,人只要吃得下东西就能活。
  玄学点的则认为是聂负崇和夏今觉给老头儿冲喜成功了!
  虽然夏今觉重生了,但比起玄学他更愿意相信科学,否则万一玄学表示夏朝天生反派命,注定要走进狱系路线,他不得怄死,所以必须相信科学!
  宋老头儿重新进厨房忙活,夏今觉凑到聂负崇身边嘀咕:“你瞧咱爸红光满面,能吃能喝,早上还练太极,比我这个成天坐办公室的健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