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书童知道少主这是有办法了,在旁一阵欢呼。
  只见容戎用手指挑起男子青色的衣带,轻轻一拉,本就被鞭笞过而破损的轻薄衣衫就这样滑落下来。
  “你、你想做什么?”男子紧蹙眉头,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牙齿将嘴唇咬得鲜红,像娇艳的玫瑰。
  容戎动作不紧不慢,继续褪着男子的衣物,直至将男子全身剥。光,才曼声道:“炼魂,虽是锤炼修士的魂魄,但修士的身体早已在长年累月的过程中被锻造成绝佳的炉鼎,是最适宜盛放所炼魂魄的器皿。所以,我既然无法抽出你的魂魄让你重新为我所用,索性先将你这具肉身笑纳了。”
  炉鼎炉鼎,用途无非就那么两种。
  一种是将整体投入炼器炉中锻造,一种是用双修之法进行采补。
  但用第一种方法,实在有些浪费,而且不能持续收益,书童最清楚自家少主的性子,当即明白少主的意思。
  书童双眼放光,崇拜地看着自家少主,“那少主,您要亲自来吗?”
  容戎嫌恶道:“本少主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也配本少主亲自来?”
  “那少主您想?”书童不解。
  “他不是有一个相好吗?正好,咱们全了一对有情人,也算功德一件。”
  “少主英明!”
  男子听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密谋,气得几欲吐血,“孙怀时!你无耻!我既然已经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容戎嗤笑,“不牵扯他,那你想要本少主亲自来?”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点在男子的锁骨上,一路向下......
  “呸!孙怀时,你、你不得好死!”
  男子服用了不得动弹的药物,只得用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词汇去咒骂容戎,但他显然并不擅长此道,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不仅自己憋红了脸,还将主仆二人都逗笑了。
  门打开又合上,屋内重新回到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男人绝望的呜咽,令人闻之心碎。
  霍决循声来到时,就在一间屋舍前的小院中,看到了自饮自酌的容戎。
  容戎一袭白衣,阳光洒在他质地上乘的锦缎上,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不胜收。
  而这还只是没有生气的人间布料而已,更不用说容戎那张凡俗中绝世的好相貌,在穹顶射下来的灿烂光斑里,是怎样的生机勃勃,和艳丽非常。
  狐狸天生就会惑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蕴藉风流,恍如世中仙,而容戎此刻手中的清酒又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放诞意趣。
  霍决从没在容戎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这是放浪不羁的、游戏人间的容戎。
  慵懒的半眯着眼,唇边残留的酒渍,让他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些明晃晃,手腕上,还缠着一条不知是谁人的青色腰带。
  这当然是别人的腰带,因为容戎的白色腰带,还挂着玉佩,好好地缠在自己身上。
  但......好人家的儿郎——即使是狐狸,也不能、或者说不该,青天白日里拿着别人的腰带招摇过市!
  霍决心中不爽,但他不爽的并非眼前的容戎,而是另有其人。
  霍决蹙眉走近,察觉到他的容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直视他的双眼,等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霍决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容戎,“听你家下人说,少主找我?”
  “没错。”容戎一把握住手中青色的腰带,站起身来,对于此时和霍决过于靠近的距离没有丝毫感觉。
  他勾起唇角,将手中的酒杯递到霍决唇边,“少侠,听说你很喜爱庄上的荔枝酒?”
  霍决将酒杯挡开,以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姿态,“少主叫我来做什么,直言便是。”
  “当然是有好事。”容戎狡黠一笑,引着霍决走到屋前。
  他推开门,先一步走进,又示意霍决跟上。
  房门再次关闭,可这次,屋内中燃起一支支蜡烛,暖黄色的光线幽幽出现,霍决看清屋内躺在桌上的男人。
  还未看清人,他立刻不悦地偏开头。
  白花花的一团肉,真伤眼......
  霍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刚才的景象从脑中彻底洗去。
  他扭头看向容戎,而对方已经施施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对他浅笑,“少侠可曾听过栖云山庄的荔枝酒切莫多饮?少侠一杯接一杯,现在不觉得浑身火热,下腹胀痛吗?”
  见霍决表情有异,容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赤条条的男子,“栖云山庄热情好客,必定会招待好每一位客人。少侠请吧。”
  第175章
  “你想要我做什么?”
  霍决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容戎,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打开被封住的规则匣,知道了自己扮演的角色,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而容戎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不打算回答这个浅显易懂到一目了然的问题。
  “我不要!”霍决断然拒绝,即使知道容戎已经陷入角色,无知无觉,真正的容戎也不会劝他去找别的男人,也还是十分不爽。
  容戎挑眉,似乎是没料到君子心性的江少侠态度会如此奇怪,但也不是十分意外地淡定道:“少侠不如等会再说。”
  霍决打断他,“你们给我下了药,对吗?就在那几盅荔枝酒里。如果我意志不坚,来到这里,万事俱备,无需过多挣扎就能顺了你们的意,真是好手段。”
  容戎这才意识到不对,冷下了脸,“你没中毒?”
  霍决叹了口气,恨这段该死的剧情,索性丢了剑,坐在容戎身边。
  “这种事我不会做,但你还想让我替你们办什么事,直说便是。”
  容戎再从容淡定,此时也不免有些诧异,瞥了眼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宝剑,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
  霍决任由容戎打量,坦坦荡荡。
  霍决当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剑丢在地上,之所以这么做,因为这剑就不是他的。
  不仅剑不是他的,就连他现在都不是他自己。
  一小时前,他向半岭真人挑明了对方在用自身魂力维持这个“界”的事。
  可没想到,这竟然带出了另一件事,和容戎的师父,也和当年那些降临修真界的“祂们”有关。
  原来,这“界”,居然和当初招摇山内的地底大阵一样,是“祂们”降临的媒介之一。
  这并不是因为界主江云展和上面有什么关系,他纯粹是因为所创“界”的特殊性,被上面盯上,而想办法夺过来的。
  当年,江云展就如刚才的霍决一样,被容戎扮演的栖云山庄少庄主孙怀时带入了小屋内。
  只是和霍决不同,当年的江云展不仅失忆,忘了屋内的慕公子慕云策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好友,更是被孙怀时暗算,中了烈性毒药,为了解毒,在头脑昏沉下强行让慕云策为自己解了毒。
  孙怀时并不是什么癖好奇特的人,并没有日常观看活。春。宫的兴趣。
  他做这种事,是因为慕云策被药王炼成了一种据说能通过双修秘法,驱除炉鼎自身体内的杂质,提升自身修为天赋的炉鼎体质,但随着药王的失踪,这种炼制炉鼎的方法,甚至炉鼎的使用方法都失传了。
  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双修之时根据双方的经脉游走顺序来推算炼制方法。
  于是,孙怀时找了江云展来,还得旁观,好在他们双修时追踪两人的经脉游走路径。
  为什么找江云展,也不是孙怀时真的好到要成人之美,而是这该死的药王料到有人想盗取自己的研究成果,事先在炉鼎身上做了手脚。
  简单来说,就是在慕云策身上安装了一个自毁程序,如果炉鼎本人不乐意双修人选,随时可以自爆,到时火花一炸,两个人渣渣都不剩。
  于是,身为慕云策好友的江云展,简直是最好的人选,而慕云策这样因为善良扬名世间的大侠,怎么可能伤害自己失忆的多年好友呢?
  孙怀时成功了,而他的成功建立在两个人巨大的痛苦之上,只是一个人的痛苦是当下的,而另一个人的痛苦是在此后几百年的日日夜夜之中,以致于成为执念。
  慕云策在好友将将离开自己的瞬间,就引爆了遍体鳞伤、满身污浊的自己。
  江云展永远忘不了这一幕,这一幕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是他复仇的不竭动力。
  孙怀时有件事算错了,他没想到,所谓的江少侠,不是和毫无背景、无权无势的慕云策一样只是个天赋不错的江湖大侠,而是个隐姓埋名,来凡俗之中历练的修真者。
  纵使栖云山庄地位可号令武林,纵使他掌握炉鼎修炼之术,武功可一日千里,他和栖云山庄的所有势力加起来,对上一名真真正正,愿意用自己毕生修为展开疯狂报复的修真者,连路过的蝼蚁不如,被人碾死,连求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踩死一只蚂蚁,没人会去无聊到端了整个蚂蚁窝。
  恢复记忆的江云展,屠灭了孙家所有成年男子,更利用界器将孙家剩余的后辈投入界器中,和他们一遍遍经历那一段带血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