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床也大,双人的,赵令冕睡一侧,另一侧随意放着衣物。
  “你习惯穿什么睡?”赵令冕顺口问,准备给他找件自己的衣服穿。
  段青慈不说话。
  赵令冕问出口后就想到了什么,在床上随手拿了件宽松的短袖扔给他,又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挑了挑浅色的长裤。
  一抬头,段青慈正捏着短袖的衣角闻。
  “你穿过。”他深吸一口气,“很香。”
  “是。新的我今晚要穿,不给你。”赵令冕拿了和那件短袖极为相似的另一件,“去洗,然后去睡觉,不要影响明天比赛。”
  水声响起,段青慈在里面洗澡,赵令冕躺在床上,开始应付陈升。
  陈升:回来了吗?
  陈升:手还好吗,疼不疼,你活动一下,需要我找人来帮你按一下不
  脏话冕疫系统:刚回来,准备洗澡,手不疼了,我自己再按按就好
  陈升:贺严说你得按,下午疼得差点用药
  陈升:现在不算晚,我叫人帮你?你带按摩器了吗?
  陈升还不知道段青慈在他这儿,赵令冕莫名有种要被捉奸的感觉。
  脏话冕疫系统:不用,我带了,我要休息了,不用找人
  脏话冕疫系统:不严重,短时间过度使用了复发了,贴了肌贴好多了,我自己按一下就行
  陈升:好,早点睡,不许再用手,再玩手机给你断网了
  脏话冕疫系统:知道了老陈,我有分寸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赵令冕拆了包新的肌贴,拿了卷黑色绷带,慢慢给自己换。
  肌贴贴得很紧,撕开时尽管他尽量顺毛轻轻用力,还是粘掉了手腕上细细的汗毛,手腕、手臂红了一片。
  不上场的时候不用掩盖,他拆的是包爪型肌贴,黑色的胶布顺着肌肉延伸的方向从小臂一直贴到手指,白花花的手臂上蜿蜒的黑色格外明显。
  段青慈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疼么?”段青慈在床边蹲下,小心地捏着他的手,抬眼看他。
  “疼。”赵令冕承认。
  在他手里绷直指尖,食指和中指指尖抖个不停。
  “绷带还没缠。”赵令冕努努嘴,伸手去够。
  段青慈轻轻按下他的手,先他一步拿起绷带,拆开,从掌根开始,往他虎口绕去。
  “小小年纪,你会缠吗?”
  既然有人伺候,赵令冕不跟他争,放松了手腕。
  段青慈还没打几年,根本用不到这种东西,他没告诉段青慈该怎么缠,想看看这人拿了绷带,要怎么给他缠出名堂。
  一圈,两圈,绷带在虎口和手腕来回缠绕,最后收紧在腕子上,压力加上去,刺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段青慈稍一用力,扯断绷带,将断口按在层层缠绕的绷带上缓缓抚摩。他刚洗完澡,手上热着,揉按两下,赵令冕觉得舒服了许多。
  “你有伤?不应该啊。”赵令冕瞧着他娴熟的手法,“之前看你发力姿势挺正确的,不该这么早有伤。”
  “我没有伤。”段青慈垂着眼眸说。
  “那什么时候学的?”赵令冕纳闷,难不成是给队友缠过?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手上就是这样。”段青慈说。
  “那时候我就在想,绷带要怎么缠?手伤要怎么按?你要怎么才能不疼?”
  第24章 同眠
  段青慈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没一会儿,按着的地方开始发烫,赵令冕手心有点湿,出了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自然不会吵闹,却也并不寂静,不寂寞,不空虚。
  赵令冕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缓下来,问:“还想了什么?”
  你还想了什么,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我前缀一样?怎样能不容置疑地坐在我身边?怎样在金雨中和我并肩?
  沉默。沉默了很久段青慈才开口。
  “靠在你耳机上听你的队内语音时,我在想,”他艰涩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的队内语音里,听到的是我的声音。”
  一瞬间,赵令冕指尖发麻,心跳重得快要震破自己的鼓膜。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段青慈贴着他手心说。
  声音震着手心软肉,微凉的唇贴着汗湿的掌心,赵令冕被烫了一下似的,缩进被子里,用被角盖住发烫的脸颊。
  “哥哥,哥哥。”段青慈笑起来,隔着被子轻轻挤压他。
  压一下,赵令冕哼一下,猫一样。
  再掀开,一张原本攻击性很强的脸,此刻泛着薄红,眼神已有些迷离水光,恼怒地瞪着他。
  “滚蛋,别叫我哥哥。”赵令冕伸出一只手去推他。
  被人牵住吻上去,细密的啄吻顺着手腕蔓延到肩膀。
  “痒。”他躲,体恤宽松,稍一动作就泄出大片冒着热气的皮肤。
  段青慈刚洗了澡,浑身都是香的,伏在床边。
  吻了一会儿,拉开点距离,笑着问:“哥哥要吃吗?”
  赵令冕正亲得舒服,去含他的舌尖,忽然被他收回去,没吃到,微恼地皱眉。
  “什么滋味?”段青慈笑得很甜,细致地问他,“热还是凉?软不软?是不是你想要的?”
  “没尝到。”赵令冕道。
  段青慈凑近了,唇瓣略微分开,探出点舌尖,勾他道:“那哥哥尝尝。”
  唇舌间还隔了些距离,赵令冕略抬起头去够,岂料刚凑近了,对方又后仰一些,存心不让他吃到。
  赵令冕用手撑着床,坐起来一点,近得呼吸都混在一起,张口去含。
  下一秒,被人揽着腰按着头翻过去,抱着他滚到被子中间。
  段青慈上了他的床。
  “睡不下的。”赵令冕混乱中说道,明天还有比赛,不能跟着段青慈晚睡。
  段青慈上了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紧紧抱着他,埋在他颈窝里。
  “睡得下。”段青慈说。
  “以前怎么睡现在就怎么睡。”
  怀抱干燥有力,赵令冕任他抱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很快放松。
  “还没吃到。”他还惦记着那口软红,在人怀里蹭了蹭,去咬去舔。
  “给哥哥吃。”段青慈哄他,将舌尖送到他唇边。
  赵令冕含了,心满意足,正亲得放纵,床头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
  “喂。”他接起来,声音带着点情欲的哑。
  “您好赵先生,您订的至尊开黑套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立刻入住,这边房卡我给您送到门口,您看可以吗?”
  段青慈贴着他听电话,唇角一下子压下去了,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双唇闭得紧紧的。
  赵令冕对电话那边道:“可以。”
  瞧着段青慈冷脸的样子,觉得可爱,掐了一把。
  没几秒,传来敲门声,赵令冕掀了被子,开门拿房卡。
  段青慈盖着他的被子,坐在床上哀怨地看着他。
  “行动,收拾你的衣服,要我给你上个发条吗?青青。”赵令冕见他不动,倚着门笑道。
  “已经很晚了,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别赶我走。”
  赵令冕:“比赛要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房卡给你,你自己睡,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的。”
  段青慈皱着眉:“和我睡一样可以休息,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我想抱着你,哥哥……”
  “刚才不是抱过了?澡也洗了,亲也亲了,给,房卡,从我被窝出来,其他的比完赛再谈。”
  赵令冕不松口,段青慈掀了被子下床,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收拾好自己的,他无比自然地输入密码,打开赵令冕的箱子,一件一件,开始收拾赵令冕的。
  “干什么?”赵令冕挑眉。
  “帮你收拾,陪我去套房睡。我真的不打扰你。”段青慈闷闷地道,蹲在地上,露出一截脚踝。
  “烦人精。”赵令冕笑了两声,“明天领队发现我换房间,你替我挨骂去。”
  “他几点叫你,我提前陪你换回去。”段青慈神色认真道。
  “……”那是下午一两点的事了。
  赵令冕没说话。
  赵令冕指尖顶了房卡转着玩,看着段青慈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收拾好一切,段青慈拉起他的行李箱,站到他面前来,轻轻拽他的衣角。
  “走吧哥哥。”面前人又甜丝丝地朝他笑。
  只拽了一个衣角,拽着他出了门。
  套间有四间房,两层,一进门就是个训练室,比陈升订的豪华许多,赵令冕没看价格。
  他挑了一间二楼的,勒令段青慈睡楼下。
  折腾完了,段青慈总算乖了,洗漱好进了房间,夜深人静的,赵令冕也回房间躺下,关了门,酝酿睡意。
  不到十二点,窗外的流金湾灯火辉煌。
  赵令冕裹着被子,摸着右手段青慈缠的绷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总决赛前夜跟敌队选手滚到一起,还让对手碰了他的手,给对手订房间,陪着对手换房间,睡一个套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