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然后繁华接下来的路程里真的没有再见过他,她每日做得事情便是行车赶路以及吃药。这般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后,繁华的眼睛又能看见些了。
阿冬却为她戴上了白纱眼带,阿冬说:“夫人的眼睛如今还不能见强光。”
繁华顺从听着,一路上都很配合。在临近回京的一段路上,繁华眼睛已经全好了,但她却没有和任何人。这一日她借口要去林中小解,趁机将平日里下马车随手采摘的药材制成药粉,挥洒在阿冬身上。
她将阿冬迷晕了,沿着林中一直逃跑躲藏。可她没跑出半刻钟,阿冬在前路拦下了她。
“夫人走得有些远了,该回马车了。”盼冬面无表情地说道。
繁华站在原地不愿意走,阿冬也就是盼冬走过来直接将她扛起,在距离队伍不远处将她放下。
繁华不情愿地回到马车里,盼冬吩咐侍卫道:“娘娘眼睛已经全好了,加速回宫。”
马车上盼冬为了防止繁华再次逃跑,特地同她说了一件事。
“当初娘娘炸死同驸马爷跑了后,陛下曾说过这么两句话。”
盼冬复述着谢执的原话:
“跑了吗?”
“那就都抓回来。”
“一个锁住腿,一个抓回来当狗拴起来。”
“娘娘离开多久,驸马爷就被关在地牢里多久。听说那地牢每日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再惹怒陛下了。”
繁华脸色倏地一下就白了,她想起三十六公子曾经对她说过挑断手脚筋的事情。
队伍入了宫,繁华被抓回来了,但她并没有被锁住腿。而是被重新梳洗一番,送进了凤仪宫。
她又回来了,但她感受不到一丝欣喜。
熟悉的宫殿里,她看得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在高位主座上,单手撑着侧脸,闭眼休息。听到动静后,也只是慵懒而又危险地抬起双眸,视线直直锁定着她。
“回来了。”谢执用回了原本的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说你又跑了一次。”
“我曾经警告过你什么,再跑,就把你的手脚筋挑破,让你日后再也无法逃离我身边。”
繁华用余光再次确认自己的手脚并未被挑破,也未被戴上手链脚铐。反而是眼前的少年帝王戴上了手链脚铐,从主座上下来,步步紧逼。
她被逼角落,退无可退,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向手上的镣铐。修长的手指轻抬她的下颌,她浑身颤栗,脊背发抖。
他斜晲被扔至榻上的封后诏书,倾身在她耳侧,闭眼微微喘息:“娘娘,锁起来的是我,你在害怕什么呢?”
第50章
寒雪十二月, 凤仪宫内地龙烧得旺盛,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严寒。
繁华额间沁出一层冷汗,她害怕眼前的谢执。
不是害怕他的恐吓, 要将她的手脚筋挑破,而是谢执如今这般疯狂的模样。她害怕自己失去理智, 做出一些胆大妄为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 从她猜到三十六公子就是谢执时, 她提心吊胆的那颗心彻底死了。
她恐一辈子都将无法逃离谢执身侧。
“谢执……”繁华神色悲伤,“放我走吧。”
谢执抬起手,语调轻喃:“想走?”
屋子里清晰地听到手链叮当的清脆声。
温热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线沿着优美的颈线一点点下滑, 落在她的锁骨处。
谢执眼尾上扬, 举高睥睨着她:“因为你心里还有他吗?”
“宁愿假死也要摆脱我……”他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温热的手指轻挑开衣领处的衣裳,“我哪里比不上他。”
“看来还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
“不——”繁华捂住领口的位置,阻挡着谢执下一步的动作。
“呵——”谢执垂下眸从胸腔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不, 娘娘觉得现在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这手链脚铐本就是为娘娘而制的,娘娘还没尝过被锁起来的滋味吧。”
繁华看着谢执手脚上那精致带有宫铃的东西, 美观且冰冷。
谢执从腰间掏出手链脚铐的钥匙, 当着繁华的面解开了锁。繁华在他解锁的时候,转身就打开门想要跑。她一开门就看见守在门口, 手持刀剑的侍卫。
谢执丝毫不慌她的反抗, 只是漫不经心地解着手脚上的东西。待完成后将那东西随手扔到一旁,伸手拉回无法踏出房门一步的繁华。
他一手关上门, 一手握着她的手, 温声细语地哄道:“娘娘知我要什么。”
“配合点,我便不将它们用在娘娘身上。”
他眼中赤/裸的情欲显而易见, 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所及之处,都将她烧得体无完肤。
“陛下……”繁华知道除非她能劝谢执改变心意,否则今日她是难逃出这间屋子。
“嗯?”谢执正解着她腰间衣裳环扣,听到这一声久违的陛下后,眉目忍不住柔和了许多。
束腰环扣已解,繁华感觉原本贴身的衣裳都松了些。接着她被腾空轻抱,谢执抱着她走向那张雕花梨木方形桌上。
繁华心中有一丝慌乱,她抓紧了谢执的袖子,急切道:“陛下我们真的不可以,此举有违天理人伦。”
谢执将她放在桌子上,在脱去她身上衣裳前,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哦是吗?那你细说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繁华胸口快速起伏着,彰显着她此刻的慌张。
谢执见她顿了那么久都无法说出下文,手接着去做未完成的事。此时繁华再也顾不上羞涩,脱口而出:“血亲关系难道陛下就不打算顾忌了吗?”
此话的威慑力,适时让谢执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玩味地盯着繁华那张瑰丽的容颜,问:“这话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为了别的男人守身,而故意阻止我的。”
繁华立即道:“是真心话!”
谢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兴致勃勃地回视着她。他唇边的笑意更盛了些,低下头轻啄了她一口红唇,端起桌上放置一旁早就冷掉的汤药,一饮而尽。
随后放肆无拘道:“这是避子汤。”
他充满恶兴趣地逗弄着她:“我们不要孩子。”
“任何一切,谢某无惧。”
繁华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若说以前的谢执还尚且有理智在,今日的他已经彻底疯了。
温热的手指触摸到她冰冷的肌肤,外面有重兵把守,她根本逃不出这间屋子。
像是带有些报复式,胸口传来轻微的疼痛。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掉落在他的手臂上:“谢执,我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谢执抬头,抹去唇边的水渍,淡笑道:“放你离开这里,也不是不行。”
他留有深意,瞧见她原本悲伤的目光亮了起来,又觉得刺眼。
“陪我作一幅画,我便放你离开这里。”
“如何?”他循循善诱。
“好。”繁华别无选择,只当这是唯一的希望。
谢执愉悦:“那就坐着别动。”他制止她要衣裳的手。
他伸手去够放置在旁边矮桌上,早已调好的植物染料。手执着一只全新的画笔轻轻蘸取染料,缓缓走至繁华身前,在她的锁骨处落笔。
“谢执……”她忍不住颤栗。
“嘘—”谢执呼出一口热气,颇为认真地道:“不要动,等我画完。”
画笔流转,仔细勾勒出他心中想要的图案,再研磨上色。艳糜的场面里,时不时有忍抑不住的嘤咛。
时间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后,谢执才落笔欣赏着他的画作。
“阿晚很美。”他说。
终于结束了,繁华松了口气。谢执答应过她,作画结束就放她离开这里。
“别急,阿晚不想看看画了什么吗?”谢执不知从哪里找出的小铜镜,摆在繁华面前让她仔细瞧清楚。
铜镜中女子的锁骨处蔓延着一片白色的小花,洁白摇曳,栩栩如生。
谢执:“后背的更美,可惜这样的美只能我瞧见,阿晚是看不见的了。”
“不过就我一人瞧见,那便够了。”
繁华一直都知晓谢执的画工了得,今日更是深入了解了一次。
她说:“我答应陛下的事已经完成,陛下该放我离开了。”
画还未曾干透,谢执用手摩挲着她的五指,“去梳妆台那瞧瞧,等画干透了再走。”
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繁华也就彻底顺着谢执的心意走。她待在桌上的时间太久了,下来时还有些腿软差点摔倒,幸亏谢执扶住了她。
谢执扶住她,语调不明地道:“这就腿软了,后面的路娘娘还怎么走。”
繁华与他保持些距离:“接下来的路就不劳陛下关心了。”
谢执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勉强她,随她一块走到梳妆台前那面大铜镜上。铜镜里女子曼妙身姿后也画了向上生长的白花,绿叶衬托,花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