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自己真的是蠢啊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盛星帆才从休息室内回到病房,正巧看到盛清怀飞速地把手缩回被子里,但他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银光。
盛星帆立马想到了心动信号那会姜嫙送小叔的礼物。
那银光就是那枚平安扣吧?
他愣怔的太久,以至于盛清怀都不甚淡定地回看了过来,叔侄俩这几天其实是一直克制着的,忽略某些问题,装作不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怎么了?
盛清怀捏紧了被子里的平安扣,语气很是寻常。
撤掉了信任滤镜的盛星帆耳聪目明,又进修了一段时间的演技,他的唇角扯起一丝微笑。
原来,叔叔也是很好懂的呀。
自己也能轻易地看出他的所思所想了,就比如
盛星帆一边回答他说没事,一边靠近病床,果不其然,离他的右手越近,盛清怀的身体越僵硬。
诶,我刚刚好像看到叔叔在把玩什么?
盛星帆心脏已经痛得要死,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试探,他还是想心死的更彻底一点。
想自虐地确定,看吧,小叔就是对阿嫙念念不忘,不只是单纯的好感,也不是浅浅的喜欢,他的喜欢和自己不相上下。
你能忍心吗?
忍心让他因为自己放弃了追求幸福的权利?
小叔他已经生病了呀,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一直这样半死不活下去,谁知道病情会发展到哪一步?
盛星帆不敢多想,不想再想,可就是抑制不住。
没,你看错了。
盛清怀抿唇偏过头否定,余光中却看到侄子快步冲出病房的样子。
盛星帆再次回到休息室颓废地躺在了沙发上,脑子里全是盛清怀的面貌,离得近了才愈发感觉到恐惧。
曾经意气风发的叔叔现在躺在病床上,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区别,实际上病魔已经在侵蚀他的躯体,淡淡的药味如同一根根针扎在盛星帆的身上。
二十几年的感情和血缘羁绊是消散不了的,青年心中的矛盾纠结进一步加大,在搏斗,在挣扎,只等着某一天有一方胜出。
《女家主》如火如荼的拍摄中,谢霁云重生第一天震慑族老后,第三天就在春日宴上以女装出场,震惊了东都所有世家子。
宴会上的世家子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扯着谢霁云的袖子笑道:谢家小郎君就是风流洒脱,虽我朝男子也有簪花敷粉的雅好,但你直接穿着女装胜我等一筹。
昔日好友更是目露惊艳,开口就是:霁云扮做女郎当为东都最美,若有胞妹,我必上门求娶,聘礼百万贯!
族老上来扯着谢霁云低声斥责:别在春日宴上胡闹,快去把钗环卸了。
那身穿华服的谢霁云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来到宴会中央,然后高声宣布,我就是女郎。
然后整个东都炸了,一夕之间,谢氏沦为世家笑柄。
都说谢家玉树冠绝东都,结果是个女郎?
这下看那谢家还拿什么吹捧,一个小女郎而已,之前还指定她下任家主呢。
就是就是,还当众公布身份,简直不知轻重,不知所谓。
这一消息自然而然也传入了宋家的深深庭院中。
宋翎遥在内宅读书作画,谨小慎微地过着平淡的日子,忽地有一天听说谢氏的嫡长子竟然是女儿身。
第226章 女家主剧情
听到这样的消息,宋翎遥先是震惊,再就是为了谢霁云默哀。
她若是只是寻常谢家子此时还能轻拿轻放,可她是谢氏指定的家主啊
让谢氏成为东都笑谈,谢家能轻易放过她吗?
他不禁有些好奇,她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应当比自己这个从小就不受重视的人更惨吧?登顶过云端的人又怎会受得了地上的污浊呢?
东都所有世家都在等待谢家的处理之法,可是一天,两天谢家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到第三天,谢霁云没什么事,谢氏的老族长倒是病倒了。
屋子内的谢霁云端起茶水冷笑一声,一饮而尽,目光未曾分给跪在的院子里的族长之子一分一毫。
回去吧,你父亲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生病是托词也不是托词,任谁知道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也会寝食难安的。
跪了一个时辰的族老之子,终是忍不住大声骂道:你个小女郎,我是你三叔啊!你竟然让我跪着,你不敬尊长,你等着,我找其他族老来治你!
听到这句话,谢霁云再次倒了一杯茶走到了院外。
谢三叔见她端了一杯茶出来,面色好了些,刚要伸手去接,就被那茶水泼了一脸。
谢霁云从容地缩回手,淡声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件事我可就不帮他瞒着了,毕竟咱们也不是同一支的。
说完就转身即走,即使头戴钗环,也改不了那常年扮做男子身的利落,帅气和美丽在她身上无比融合。
在片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自己的爪子了。
【姐妹们,姜嫙简直是姬圈天菜,呜呜,她什么时候能喜欢女人?】
【我要被她A爆了,果然帅是感觉,不是性别。】
【你们懂吗?好想发照片但是不能】
拍摄还在继续,谢三叔受辱被淋湿了一头茶水,他破口大骂,转身回去找自己的老父哭诉,可是非但没用还被老父打了一顿。
再然发生的事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谢氏族长竟然联合几位族老这推举谢霁云做家主,这一消息震惊了整个东都。
宋翎遥虽不得父亲喜爱,但后母也未曾在脸面上苛待过他,奴仆都是配置齐全的。这一消息传到他的院子中,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以女郎之身尚且都能坐上家主之位,自己就甘愿在这小院子住上一辈子,一辈子吟诗作画,再大两岁便随便娶个小家族的女郎,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吗?
宋翎遥看着自己身后堆积满的书架,握紧了拳头,经史子集,山川游记,工程营造琳琅满目的书籍他都记在心中,那些写出来又被无情焚烧的在纸张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满身才华,不敢显露,明珠蒙布,不过如此。
他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半晌,宋翎遥叫来了身边的书童,把刚写好的骈文递到了书童的手中,书童惊喜地抬起头,郎君,你终于准备扬名了吗?
在这个时代,名声是最要紧的,只有扬名,才能获得别人的重视,才能在中正官那里评为上品。
宋翎遥小的时候也曾有诗词获得宾客的赞赏,只是后来诗词的归属就变成了继母所生的弟弟。然后他学会了隐藏自己,宁愿烧掉自己的文稿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
现在,他似乎又有搏一搏的冲动了。
文萃楼是东都才子的聚集地,这里每天都有无数才子在柱子上贴上自己的作品供他人品评,若有极其出众的,便能一日内在东都扬名。
这一日,文萃楼的柱子前围满了小郎君。
这是谁的作品?文采斐然,文采斐然啊!
宋翎遥?好像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记得宋氏家主儿子叫宋翎辉,应当是宋氏子,可能是偏支
宋翎遥的名字在三日之内传遍东都,可谓声名鹊起。
可宋府却无人提起这件事,直到宋翎遥的第二篇诗文再次惊艳四座,他那简朴偏远的小院中终于有人踏足,只是继母身前的家仆。
家主和夫人请你去前院一趟。
知道了。
宋翎遥早知有这一日,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跟了过去。
春日里繁花遍开,路过花园时,桃花树上已生了许多绿芽,他不禁感叹春晚,小厮却指着他的头顶揶揄道:即便是春晚,也有晚开的桃花钟情于郎君呢。
原来就在宋翎遥感叹之时,有桃花瓣落在了他的发髻上。
十七岁的少年往头上摸了一下,一枚粉色的花瓣恰在掌中央,柔嫩带着淡淡的香气,他扬唇一笑,清俊的笑颜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前面的奴仆看不得他们优哉游哉的样子,停下来冷声道:郎君还是快些走吧,别让家主夫人等急了。
嗯。
宋翎遥收敛笑颜跟上了家仆的脚步到达继母的院中,简单地拜见行礼后,宋翎遥主动出击。
不知父亲唤我来有何事?
定是要质问他扬名之事吧
却不想宋家主声音和蔼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儿今年已经年过十七了吧,光阴如梭啊,一转眼,你已到了成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