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孔雀开屏。
她忽然有点怀疑男人后背很疼的真实性了。
沈清芜咬了咬牙,“上药就上药,你脱衣服做什么?”
贺妄组状似无辜地说,“脱了方便上药啊。”
她秀美的眉微微蹙着,“就不能撩起来吗?”
“啊——”他慢条斯理地、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感叹了一声,然后眉眼沉沉地看着她,“我刚才都没想到,你真聪明。”
“少来。”沈清芜没好气地说,“再装你就给我出去。”
“真没装。”贺妄转过身来,将背部暴露在沈清芜的视线中,“你看,真的受伤了。”
男人宽阔厚实的背部横贯着几道青青紫紫的伤痕,每一条上都有两指宽,皮肉下的淤青在灯光下极其清晰,看上去的确十分可怖。
沈清芜到了嘴边的话都被这一幕惊得尽数咽了下去。
她没想到会这么重。
贺妄说是他爷爷打的,她以为两人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爷孙,就算再怎么惩罚后辈也顶多只是小小训诫一番,不会下多么重的手。
她轻声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贺妄走上前,坐在了沙发上。
沈清芜打开药瓶,动作轻柔地给他涂药,“他为什么打你?”
贺妄语气随意,“惹他生气了呗。”
她还想再问,忽然想到了祁遇曾经跟她说过的,贺妄在他母亲生日宴上当众直言他要追她的行为。从她们短暂的接触就能看出,贺母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贺妄的行为肯定会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那贺老爷子为什么生气就很好猜到了,贺妄为什么被打就更是不用多问了。
沈清芜沉默了,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
男人察觉到了这一点,语气带着调笑,“心疼了?”
她没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问,“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贺妄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否认了,他的确是想要让沈清芜看到他的伤心疼他一点,但并不想让她因为他的伤而内疚自责。
沈清芜并不相信他的回答,“祁遇说,你在你母亲的生日宴上说你正在追我。”
他轻啧一声,“他怎么这么八卦?远在海城还要关心我?”
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来,贺妄其实还有些心虚,因为他的做法虽然杜绝了母亲给他介绍对象的想法,也让打消了某些人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同时也让他们把注意力聚焦在了沈清芜的身上。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反感,会不会觉得追人期间就宣之于众是一种道德绑架。
但好在沈清芜似乎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她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那就是真的了?”
“是真的。不过爷爷打我和你没关系。”贺妄说,“他打我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当众和母亲呛声,让她失了面子。我错在不尊老、不敬爱母亲,我爱你没有错。”
贺老爷子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大家长,性格严厉且固执,虽然疼爱他这个孙子,但对他的品行人格也有要求,更坚信棍棒之下出孝子,从小到大他每一次犯浑惹事都要被打。
沈清芜敛眸,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哦。你爷爷还挺有是非观的。”
贺妄张口就来,“你要是跟我好了,他也是你爷爷了。”
她面无表情地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别胡说。”
感受到她的动作,男人低着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那点儿力道,就算再重三成他也不一定能感到一丁点儿痛。
很快,贺妄就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活血化瘀的药涂在淤青处会不可避免地发热,给皮肤带来灼烧感,贺妄的药见效很快,几乎是半分钟后就发热起来。
而沈清芜给他涂药的时候,手偶尔会碰上他的皮肤,虽然触碰的时间很短,力道又如羽毛擦过似的轻,但对于男人来说却无疑是在他的胸腔中点了一把火。
热上加热,幸福的煎熬,莫过于此。
沈清芜擦着擦着,忽然发现男人的身体似乎僵硬不少,好像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无法放松。
她停了动作,“怎么了?不太舒服吗?”
贺妄的额间冒起了细细密密的薄汗,气息也有些不稳,“没有,舒服的。”
问题就在于实在是舒服过头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哑了,沈清芜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真的吗?”
男人模糊不清地说,“药有点烧。”
沈清芜轻轻“哦”了一声,“活血化瘀的药大部分都这样,忍一忍。”
贺妄的眼眸幽暗深沉,喉结滚动一下,“不然,你给我吹吹?”
原本他只是习惯性地、随口说一句骚话而已,根本没奢想她能照做。
但他话音落下几秒后,他感受到了后背传来一道凉悠悠的、轻微地吹气。
男人的呼吸一窒,胸腔中的那一股暗火熊熊燃烧,大有燎原之势。
沈清芜将药瓶拧紧,“涂好了,你走吧。”
她刚要起身,就被贺妄抓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拉,将她拽入怀中。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裸露着,贴着她的身躯。
四下安静,两人的距离很近,仿佛彼此的呼吸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之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贺妄嗓音喑哑,“让我当你的情人,好不好?”
第75章 你想不想用在我身上?
贺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擦过,滚烫炙热的,又柔又哑地缠上沈清芜的耳尖。
“放开。”她动了动,圈在她腰身上的双臂反倒收得更紧了。
现在的情况和他前几天高烧时类似,但唯一不同的当时他的意识不清,只以为是梦,现在却是完完全全地清醒的,十分清楚此刻正在做什么。
她怎么觉得贺妄回了一趟京都之后,胆子变大了?
男人还在循循善诱,“我给你当情人,你占据主导地位吩咐我,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床上,我都听你的。”
说到“床上”两个字时,他刻意顿了顿,嗓音低哑又极具暗示性地说出来,让人浮想联翩。
沈清芜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在床事上他总是凶狠蛮横的,像雄性兽类在征伐领地似的猛。
这种人如果能在床上听她的,想一想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也只能想一想。
她语气很淡,“不要。”
“不用先着急拒绝,可以先体验几天再做打算。”他哑着嗓子,语气里带着诱哄,“你说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当时软禁你用到的银链也被我带过来了,还有它配套的项圈。”
后一句话和前一句话之间乍一听好像没有任何关系,过于跳脱了。
沈清芜的大脑宕机了半秒,没搞懂前后句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那玩意儿千里迢迢带过来。
她咬了咬牙,“那种东西你带过来做什么?还想要用到我身上吗?”
“不。”贺妄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银链和项圈,你想不想用在我身上?”
那条银链虽然起到了禁锢作用,但同样也增添了情欲缱绻的氛围。
如果换成铐在男人身上——
“我没有那种特殊癖好。”沈清芜打住发散的思维,挣扎了两下。
忽然,她的身体僵住不动了,如同被定在了原地似的。她是侧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的,而此刻身后似乎有什么灼热的东西让她无法忽视。
贺妄的身体也绷紧了,欲盖弥彰似的往后退了退。
沈清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出声,“松手。”
这一次男人立马松手了,她猛地站起身,只觉得自己大脑的神经都在突突跳动。
贺妄换了一个坐姿,伸手去拉她的手腕,被一把甩开了,“也不能怪我,这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怀里抱着朝思暮想的软玉温香本来就容易心猿意马,沈清芜三番几次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在挣扎期间肢体摩擦,也难免……
沈清芜面上冷得如同严冬结了冰的湖面,“那怪我?”
贺妄忙不迭地摇头,求生欲极强,“我不是这个意思。怪它,都是它的错。”
但显然这个答案也没能降下她心中腾升起来的火气,反而让那股火烧得更烈了些。
她冷声道,“出去。”
贺妄不敢耽搁,站起来就走了。
什么情人、银链通通都不聊了,生怕晚走一秒这些天博出来的那一丁点儿好感前功尽弃。
他走后,沈清芜呼出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她的手自然地撑在旁边,却摸到了一个与沙发棉麻布料不同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贺妄的上衣。
他之前进门时就迫不及待地脱了,然后随手放在了沙发上,刚才走得太急,没穿也没拿。
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贺妄的上衣似乎残留着他的气味,细细漫漫地扩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