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么声势浩大,就算是仙女也该动凡心了吧?”
他们正说着,一人忽然看向沈清芜,“沈老师,我记得你家好像就是烟云山附近吧?你看到流星雨了吗?”
沈清芜像是在发呆,几秒后才回答,“看到了。”
“好看吗?肉眼看到的肯定比视频里的震撼吧?”同事遗憾地说,“可惜我没亲眼看到。”
她双眸微抬,“好看的。”
同事们更加唏嘘了,但他们的话题转变得也快,不大一会儿就聊到了晚上的庆功宴上。
此次HEALER分部香水线突破了一个大目标,这一季度的绩效竟然直逼总部,他们无比兴奋,张罗着举办一场庆功宴,既是为了庆祝放松,也是激励员工,拉近同事之间的关系。
有人目光殷切地看着沈清芜,“沈老师,你会来吗?”
她顶着这么多双目光的注视,点了点头,“嗯。”
她手底下的员工们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晚上的庆功宴上好几个年轻热情的员工给她敬酒,又是感谢她毫无保留倾囊相授,又是直言她是他们的行业启明星的,言辞恳切又直白,让她觉得不喝酒都是辜负了他们满腔热忱似的。
她婉拒了几杯,但也的确喝了几杯下肚。
等到庆功宴散去,沈清芜正打算打车,几个同事七嘴八舌地劝阻,“让陈述送你呗,他酒精过敏没喝酒,正好和你顺路。”
陈述,前几天邀请她看电影被她婉拒的男同事。
她摇头,“不麻烦了,我还是叫代驾吧。”
陈述咳嗽一声,“不麻烦的,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去不安全,我顺路带上你而已,就算没有你,我也得回家不是?”
沈清芜想到了那晚的外卖员,犹豫了一瞬,对着他微微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她上了陈述的车,两人一路上客套地聊了几句,再没有别的话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下连绵的秋雨,晚间的雨点更是细密如丝,如烟如雾的笼罩着街道两旁的绿化。
车停在了沈清芜的小区门口,陈述下车绕到副驾驶来,正要替她打开车门,她却已经自己下车了,对着他礼貌一点头,“多谢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等一下。”陈述一手撑着伞,一手打开后座,拿出了一束包好的月光蓝玫瑰,脸颊微红地递给她,“沈老师,我在花店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
沈清芜正要开口拒绝,陈述却仿佛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将花塞到了她怀中,“买都买了,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
说完他立马上了车,匆匆离开了。
她抱着那一大束花,感到有些棘手。
沈清芜转身四处寻找垃圾桶,忽然看到距离二十几米远的地方,贺妄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几乎要融入漆黑的夜幕中。
他大步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玫瑰花,握住伞柄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指尖发白,“他送给你,你接受了?我送给你的香水你怎么不要?”
送玫瑰的寓意可比送香水的暧昧多了。
男人的胸腔里腾升起难以言喻的闷热和烦躁,如同蛛网般攀附在心房,“你喜欢他吗?你想要和他在一起?”
他接二连三地质问让沈清芜眉头微蹙,“我不喜欢他。不过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不用经过你同意。”
她眉眼讥诮,“你昨晚才说得那么好听,转头就忘了?还是说你只是说说而已?”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我没忘。”贺妄抓住了她的手腕。
“啪嗒——”男人手里的黑伞掉在了地上,他倏的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我只说了能接受你不和我在一起,没说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
她怀里的玫瑰刺得他双目发红。
只是接受沈清芜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可能就已经无比艰难了。
他怎么可能忍受她被别的男人拥进怀里。
第66章 别误会我的心意
贺妄见这么晚了,沈清芜还没回来,原本是想去她公司门口接人的,孰料刚出来就看到沈清芜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的。
好巧不巧,那男同事之前还被他撞见过邀沈清芜看电影。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的场景映入眼帘就足以让他胸腔中嫉妒之火腾烧了。
他想到之前答应了沈清芜的话,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上前去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直到他看到那个男人把一束玫瑰花给了沈清芜,而她没拒绝,压抑许久的苦涩又汹涌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
他紧紧抱着沈清芜,“我不算食言。我能接受你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在和你在一起跟单身一辈子里面二选一?”沈清芜被气笑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儿文字游戏。”
一股酸涩和怒火混杂的复杂情绪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上了他的喉咙口,导致他嗓音晦涩,“你别离开我。”
男人身上薄荷酒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雨水味道,两人的身高差距二十厘米左右,他的头抵住了沈清芜手里撑着的伞面,背脊弯得很低。
“我以后和谁在一起,成为谁的女友、谁的妻子也不关你的事。”沈清芜咬牙,“松开。”
贺妄没动,脸埋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惹得她瑟缩了一下。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伞面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顺着伞面的弧形往下滴。
男人的背脊暴露在雨伞遮盖之外,雨滴落到了他的后脖颈上。
贺妄怕自己身上的雨水顺着他滴到沈清芜身上,忽地松开了手。
她转过身,两人在一把不算大的伞下相对而视,“贺妄,你花费心思请来专家给穗安治疗,我很感激你。如果你是想用这件事让我报答你,我也可以如你所愿。”
说完,沈清芜上前半步,仰头往前凑了凑,吻了上来。
贺妄闻到了朝思暮想的、属于她身上清浅的冷香,但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侧了侧头,然后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的唇擦着他脸颊过去了。
他整个人赫然暴露在了雨幕中,连绵的小雨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男人的眉眼也因为雨雾而显得不那么凶狠,甚至显得微弱且混乱。
贺妄盯着沈清芜的眼睛,用力攥了攥手,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语气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你别这样。我请专家给你姐姐看病只是想让你高兴,没有拿这件事要挟你和我怎么样的意思。”
他想让沈清芜亲他,想得快疯了。
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沈清芜把吻当作是谢礼一样送给他。
他想要她满怀爱意的、再不济带着一点点喜欢地亲他。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又刺痛,他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嗓音带颤,“你别这样,别……误会我的心意。”
一阵夜风拂过,凉意袭人。
贺妄低声说,“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沈清芜撑着伞走了。
他看着那道纤细清冷的身影逐渐没入雨幕,没着急去把自己的伞捡起来,而是阖着眼微微仰头,让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才打断他的思维,“你干啥呢?大晚上不睡觉,搞行为艺术呢?”
门口的保安室内,大叔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他。
贺妄弯腰捡起地上的黑伞,掌根贴着额头往后一捋,梳了梳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旁边垃圾桶里的月光蓝玫瑰,是沈清芜刚才抱着的那一束。
男人顿住了,低低笑了一声。
“又傻站着干啥?”身后那大叔还在喊,“赶紧回去冲包感冒冲剂,别觉得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现在的年轻人都亚健康,表面看着壮实,其实可虚了……”
贺妄轻啧一声,转身中气十足地回答,“谁虚了?我身体好得很。”
“阿嚏——”第二天一早,男人头晕鼻塞,喷嚏连连。
他一个从小到大生病次数屈指可数的人,竟然真的在昨晚淋了一点儿雨后感冒发烧了。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心道门口那位大叔怕不是个乌鸦嘴。
他也没当回事,照旧去给沈清芜准备了份早餐,打包好放在了她门口。
虽然她从来没拿来吃过,最后那些东西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贺妄又去跑步机慢跑了一个小时,坐了会儿后拿了瓶冰水喝。
区区小感冒,完全影响不到他。
晚上,沈清芜下班回来,看到了放在门口的早餐。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这份早餐就在,现在还原封不动。
不太对劲。
平时贺妄每天雷打不动送来的早餐她也没动过,但都是他自己拿回去吃了的。
今天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