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版的东西,想要买到手还得靠机缘。
  贺妄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满目轻慢,“可我不只有钱,还有权。”
  这倒是实话。
  沈清芜顺手拿了一颗樱桃,塞到了他嘴里。
  算是报酬了。
  贺妄和沈清芜在那儿卿卿我我,把岑雪忽略了个彻底,甚至连让不让她搭顺风车的问题也没给个回答。
  岑雪表面看着清淡如菊,表情如常,心里指不定怎么酸呢,聂颖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周时屿嗤笑一声,活该。
  一上午过去,一群人都散了,贺妄揽着沈清芜往外走,“去吃那家西餐吧,记得你喜欢那家的黑松露来着。”
  岑雪可淡定不了了,直接站起来,“九爷,您不回家吃饭吗?”
  贺妄回过头来,眉目冷峭,“不回。”
  当晚,贺妄母亲就亲自打了通电话过来,“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让你回家你还推三阻四的?”
  “单纯回家吃饭行,别的不行。”男人站在阳台上俯瞰着璀璨繁华的夜景,指间的猩红忽明忽灭。
  贺妈妈冷哼一声,不承认,“什么有的没的?今天中午老爷子还在念叨你呢。”
  贺妄吐出一口烟雾,一口答应,“明天回来吃午饭。”
  挂断电话,男人进了卧室,沈清芜抱着平板靠在床上,正在选新款香水瓶的最终样版设计图。
  原本这些事是不需要她来操心的,但她这个人对自己的工作是百分百负责,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一番。
  她正要往下继续翻,忽然下巴被人擒住,下一秒男人带着烟草味儿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沈清芜想躲,但他却桎梏住了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一个吻,野蛮地横冲直撞。
  半晌后,贺妄神色餍足地松开她,正要抬手擦了擦她唇角的水光,却冷不丁地被飞过来的枕头砸中了脸。
  从小就学军中搏斗,少年时被送进军中训练的贺妄躲过了无数次偷袭,这次却被沈清芜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他眉宇间浮上一丝戾气,“干什么?”
  沈清芜推开他,“一股烟味儿还来亲我,一边儿去。”
  贺妄轻啧一声,飞快地去洗漱间漱了个口,揽着她的肩欲意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然而这次刚刚亲上她的脖颈,又被一把推开了。
  男人湛黑的眼眸里满是沟壑难填的欲望和郁气,“又怎么了?”
  “身上有烟味。”
  贺妄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意图混过去,“鼻子那么灵……”
  沈清芜抬膝抵着他的小腹,神情冷淡,“重新去洗澡。”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贺妄败下阵来,“行行行,洗就洗。”
  他急吼吼地进了浴室,比当初在军营里还要迅速地用水冲了一下,草草擦了擦身体出来。
  沈清芜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艹!”贺妄低低骂了一声,还有些不甘心,欲求不满地亲了亲她的唇。
  沈清芜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嗓音冷冽地警告,“贺妄。”
  男人憋着一肚子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然地松开了她,然后老老实实睡觉了。
  第7章 我尝尝
  贺家老宅是仿古式建筑,处处雕龙画凤,假山流水,从大门到主楼一路的严岗戒守。
  贺妄开着他A开头的招牌车进去了,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年轻女孩儿的笑声,他眉头微皱,大步流星进去,果然看到了岑雪和他的母亲相谈甚欢的场景。
  “阿妄回来了?”贺妈妈是当年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能从她身上隐隐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老爷子可想你了,刚才还说让孙叔去接你。”
  贺老爷子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步履稳健、毫无老态龙钟之态,前些天甚至还赶潮流参加了个小型马拉松比赛。
  孙叔是跟在他身边的警卫员,也是从小看着贺妄长大的。
  贺妄坐在了老爷子座位身边,抬眸瞥了岑雪一眼,“她怎么在?”
  “我叫来的。”贺妈妈说,“她家长辈这几天不在家,来我们家吃个饭,毕竟两家关系亲近,你们俩的年纪也相仿,可以多接触接触。”
  贺妄眉眼浮上两分戾气,嗤笑一声,“长辈不在家?她二十好几了,又不是三岁。”
  岑雪把头低下去了,贺妈妈一拍桌子,“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老爷子敲了敲桌面,“好了,阿妄难得回来一次,你还要唠唠他,阿妄你也是,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
  贺妄轻啧一声,“爷爷,你觉得温柔这个词儿和我沾边儿吗?”
  老爷子沉默两秒,没接话。
  他这孙子别说用温柔来形容了,那浑身暴躁又恣狂的气质时常被人误以为是混黑的。
  饭吃到一半,贺妈妈像是不经意地问起,“听说你在外面养人了?”
  贺妄目光狠厉地看向岑雪,贺妈妈哼了一声,“不是小雪告诉我的,我儿子在外面有人了我难道还不知道?”
  “养人了?”老爷子瞪了贺妄一眼,“你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枪毙的!”
  贺妈妈了然道,“你还年轻,对外面那些漂亮会说话的女人动心也正常,不过也要注意分辨,要是蓄意接近你的那可就难办了。”
  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沈清芜那张脸。
  漂亮是出奇的漂亮。
  但会说话?
  她要是哪天能对他笑一下,有个好脸色,贺妄都能高兴得给她买游艇。
  贺妄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早查过她的底细了,出生在西南地区的小县城,父母双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什么问题。”
  “爱钱?”贺妈妈脸上浮现出几分讥讽,“这种想走捷径的小女孩儿我见多了。”
  “不是,她不是那种人。我送她别墅豪车她都不要。”
  贺妈妈有些不信,“那她图什么?”
  “图我这个人呗。”贺妄狭长的双眸一扬,嗓音里带着愉悦,“她爱我。”
  桌上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几秒。
  贺妈妈按了按眉心,“你玩玩儿就行了,可别当真了。像姜家那个,堂而皇之地把情人带回家,搅得全家都不安宁,不像话!”
  贺妄掀起眼皮,懒懒散散地回了一句,“知道。”
  饭后,他陪着老爷子散了会儿步,下了会儿棋,一转眼就又接近晚上五六点了。
  贺妄掏出手机随意地看了一眼,沈清芜竟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来。
  【晚上回来吃饭吗?】
  真粘人。
  贺妄回了一个字。
  【回。】
  他起身,“爷爷,我走了,下次再回来看您。”
  贺妈妈闻言抬头,“不吃晚饭了?前几天有人送来了两盒金丝血燕窝,我还吩咐厨房给你炖了一盅呢。”
  贺妄回头,“燕窝?”
  沈清芜刚和助手小陶敲定最后的香水瓶设计稿。
  小陶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性格比较活泼,聊完正事之后忍不住说起了别的,“沈老师,听说蒋老师他爸,要从分公司提拔到咱们总部来当香水总监了,他这两天可得意了。”
  沈清芜语气平淡,“哦。”
  小陶又继续八卦,“听说高层准备请个明星来代言咱们新款香水呢,不知道会是谁,我看很多人想要刚回国的那个影后岑雪来当代言人。”
  沈清芜嗓音清冽,“不会是她。”
  “为什么?”小陶好奇,“您已经知道内幕了?”
  沈清芜的纤眉轻轻一挑,“不知道,但我不同意她当代言人。”
  “哦!我知道了,您不喜欢她啊?”小陶像是找到了伙伴,“我也不喜欢她,一直觉得她老装了。您是新款香水的调香师,公司肯定不会选您不喜欢的人代言的……”
  挂断电话后,沈清芜透过玻璃窗看向雾蒙蒙的天幕,脑海中涌起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长相青涩稚嫩的雷浩源满脸恶意,聂颖颖神情兴奋,岑雪则露出与她外貌年龄不符的阴毒笑容,“你的骨头还真硬,只是不知道从六楼摔下去,会不会断?”
  沈清芜的耳边一阵嗡鸣声,她闭了闭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不喜欢岑雪?
  准确来说,她恨她入骨。
  “咔嗒——”大门被打开。
  贺妄披着夜色进了门,大步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额头的温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清芜语气平淡,“可能是低血糖了。”
  “我就不在家半天,你就不好好照顾自己?”贺妄这才想起放下手中的保温食盒,“燕窝,给你带回来的。”
  沈清芜打开食盒,用瓷勺舀了一勺热乎乎的燕窝吃下,“味道不错。”
  “那是,老宅的厨子祖上是伺候皇帝的。”贺妄垂眸看着她,沈清芜长相冷清不好接近,但吃东西却慢吞吞的,看起来有些呆。
  还挺可爱的。
  等到沈清芜差不多快把那一小盅给吃完了,贺妄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没想着问我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