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一名绿瞳从街道对面的店铺出来，与她对视一眼，出声询问。
  “没有。”涂苒用他们的语言回答，面色无常，丝毫看不出来她刚刚才把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杀掉。
  “我这里也没有。”
  互相交流完信息，两人不约而同朝下一家商铺走去。
  涂苒一心想抽身离开，搜查店铺也只是装装样子，并不认真看，一直在思考怎么样离开才能不引起对面那个绿瞳的怀疑。
  要不把他也杀掉？
  反正现在其他人也顾不上看他们两个。
  但是有一定风险。
  她现在没有异能。
  且，涂苒用这具身体的手指在半空中划拉了好几次，一直没有出现光圈，说明这具身体没有进化过。
  没有进化过的绿瞳就是垃圾一个。
  再度会面，涂苒与对面进行重复了N遍的简单交流。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
  整条街快搜完了，涂苒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逃跑方式。
  只能规规矩矩跟着大部队走。
  异界的老鼠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五个橘色瞳首领很是生气。
  彼此协商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增添兵力，加强此地的警戒，再对附近进行地毯式搜查。
  被派去驾驶小型飞行器执行搜查任务的涂苒：真是天助我也。
  她掩下眼底的兴奋，淡定地登上飞行器。
  坐在驾驶座位上，她望着眼前的操作面板，手指落在最靠近自己的红色按钮上。
  与地面上整齐停放的无数小型飞行器一样，她所在飞行器也平稳升空。
  操作面板上的字符涂苒都认识，加上这种小型飞行器和联邦的悬浮车操作面板差不多，她操作起来还算顺利。
  悬浮在空中的小型飞行器得到橘色瞳首领们的指令，朝各个方向飞离。
  涂苒缓缓闭上眼睛，回忆变身前用“方向感”看到的交界点所在方向，手指在操作面板上滑动，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如今还没有飞出橘色瞳首领们规定的范围，涂苒所在飞行器的特殊轨迹并没有引起注意，但是等到她飞出这个区域，一定会引起怀疑。
  所以她要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熟练掌握这架飞行器的驾驶，以及摸索出其他功能，等被追赶的时候，能顺利逃走的几率更大。
  涂苒将操作面板上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记在脑子里。
  前边，就是橘色瞳首领划定的区域了。
  血红的夜色之下，涂苒抿紧唇瓣，下颌紧绷，手指按在加速按钮上。
  飞行器如离弦之箭冲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同时也引起橘色瞳首领的注意。
  “追！老鼠可能藏在那里！”
  第361章 城
  涂苒驾驶飞行器飞得极快，速度飙到最大。
  在她身后，成百上千的飞行器成群结队跟着她，时不时有飞行器从两侧冲出来，朝她撞去，报了同生共死的决心。
  涂苒眼睛紧盯着飞行器的操作屏幕，飞行器周围的情况她尽收眼底。
  他们已经越追越近了。
  并且加入了一些其他种类的飞行器，体型更加流畅，飞行速度也肉眼可见更快。
  再这么无脑狂奔下去，迟早得被追上。
  涂苒遥望前方，密集的魔窟建筑此起彼伏，望不见边际。
  这是另一座城市。
  是她彻底逃脱的关键。
  涂苒的身形发生变化，兽类的瞳孔逐渐变成人类的墨色瞳，她恢复原样。
  在操作飞行器的间隙，涂苒从空间里取出一具尸体，是她第一次变身使用的模板，当初时间紧迫，她直接将那具尸体扔进空间里。
  没想到现在还有其他用处。
  将尸体放置在驾驶座位上，涂苒坚定地开着飞行器朝一栋魔窟建筑的底部撞去。
  飞行器犹如失控了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轨迹撞上魔窟，瞬间发生爆炸，熊熊烈火燃烧起来，魔窟下方的人群紧急逃窜。
  追击的队伍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来，悬浮在爆炸中心附近，望着眼前的火焰。
  三名橘色瞳首领姗姗赶来，他们画出光符笼罩在自己身上，毫无顾忌地冲入火焰中心。
  不一会儿，一具烧焦的尸体被他们联合抬出来，扔在地上。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头部受到重创，歪在一边。
  “不是老鼠。”一名橘色瞳首领半蹲在尸体旁边，检查了尸体的手部以及面部，得出结论。
  “他为什么要跑？”另一名橘色瞳首领双手背在身后，仰望着有一半卡在魔窟上，还在燃烧的飞行器残骸，眉骨压低，疑惑发问。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噼啪”燃烧的火焰和不断融化坠落的岩浆将一切的痕迹都销毁了。
  在飞行器撞上建筑物的刹那就隐身从五米的半空跳下来的涂苒已经跟着混乱的人群离开此地。
  她再次化身为一名绿瞳，朝着目标方向行走。
  行走太慢，涂苒又隐身搭上一架同路的运输飞行器，和一堆货物待在货物仓中。
  五六个小时后，飞行器降落，涂苒随机挑选一名幸运儿，化身为对方的模样，接着赶路。
  “方向感”只能判断出方向，无法感应到距离，涂苒只能不停地隐身和换身份。
  她总共换了五个身份，隐身了四次，历时两天零六个小时，终于如愿抵达交界地。
  蜷缩在飞行器漆黑狭窄的储存室角落，涂苒听到前方驾驶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交界城，到了。”嗓音很沙哑，却无法掩盖里面的激动。
  “我们这批货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准备破开仓门跳出来的涂苒身形一顿：好价钱？
  她缩回脚，看向身边同行一路的金属大箱子。
  从外观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不影响她往空间里般。
  钱这个东西，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万能的。涂苒坚信这一点。
  当然，她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她只搬了不到四分之一。
  飞行器底部传来一阵轻微的轰鸣声，涂苒知道是要降落在地上了。
  她连忙恢复隐身，站在舱门旁边。
  舱门打开的刹那，她轻手轻脚溜出去。
  身后传来暴躁的骂声，“东西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飞行器里多过一个人。
  飞行器降落的地方是一座高楼的楼顶，涂苒一出来就被一阵风刮得往旁边倒了两步。
  她赶紧躬下身减少受力面积，像虾米一样绕到飞行器侧面，挡住横扫一切的风。
  血红的天空笼罩在头顶，像随时都要滴下血水一样。
  统治者世界的天空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涂苒收回目光，小心地朝楼顶边缘挪动。
  所谓的“交界城”，多个世界的聚集地，是什么样子，她很好奇。
  入眼，是一座比魔窟还要魔幻的城市。
  泣血的天空与暗紫色的魔窟交织，呈现出渐变色的华丽。
  充满视觉冲击力的彩色招牌遍布在魔窟每一个黑色洞穴外。
  各种语言，不同书写符号，杂糅在一起，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或闪烁吸引目光，或用科技直击视网膜，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穿梭在魔窟建筑上的无数个洞穴之中的，是奇形怪状的飞行器。
  流线型、椭圆形是最基础最常见的，还有敞篷的跑车型、简洁到极致的火鞋、像魔女一般骑着扫帚的、以及和橘色瞳首领差不多的金色光圈……还有，异能。
  飞行类异能！
  涂苒的目光随着那个穿着黑色罩袍的人类而去，但对方飞行速度太快，眨眼间就消失在闪烁的招牌后。
  对方体型和人类相似，又有异能，涂苒暂且认为对方是人类。
  除他之外，涂苒一扫而过又有几道异能光幕，可惜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具体的异能，他们都穿着黑袍，她也无法辨别对方究竟是不是人类。
  不管怎么说，这座城好歹是能让她暂时隐藏身份。
  涂苒绕过上顶楼来搬货物的绿瞳们，进入电梯，乘着电梯下行。
  到达一楼，一出电梯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涂苒直面一群黑袍，以及没穿黑袍但长得奇形怪状的不明物种。
  涂苒虽然知道自己隐身没有人能看到自己，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快速扫视一圈，精准捕捉到一处黑暗的小角落，瞬移过去。
  在角落里藏好的涂苒自嘲一笑，她还真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了。
  交界城具体是什么情况涂苒还不清楚，冒然抓一个读取对方的记忆有风险，还是得问唐影。
  涂苒想起空间里的胖胖和唐影。
  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到空间，看到里面的场景。
  胖胖正乖乖坐在唐影旁边，大吃特吃，唐影时不时摸它一把，目光温柔的近乎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