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被我推倒压在了地上。
  他当然想要挣扎,痛哼和喘气声在幽暗的树林中显得无措极了。
  “嘘嘘嘘……”我嘴角勾着危险的笑,轻声安抚着道:“别动,别让我手抖。”
  边说着,我边一只手按着绷紧的弓弦往他脖子上压,顿时他声音就被卡在喉咙,不再敢大力做出任何试图挣脱的动作。
  只不过下身的余痛一直让他不得不几次三番的想夹紧腿,浑身也止不住地一直在发着抖。眉头因难受而紧锁,仰着脖颈,颤动的眸子怒瞪向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慢慢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揭开……
  怎么说。
  方才我说认识他,不过是想与他搭话试图制造破绽。
  可当这面具下的容颜我发现自己当真认识时。
  我坐在他腰上沉默了整整三息。
  “你……”我捋了捋思路,“嘶……”
  不敢置信地,我伸出了手,隔着硌人的弓弦,两指指腹压在他的喉结上感受了番……这,确实是真的,还会滑动……
  “可是你……”我盯着身下一脸咬牙憋屈,还在因蛋疼而腰腹颤抖着的男子,想了想,开口道:“你等等,我……摸摸……再确定确定……”
  说着,我的手直接往后伸去,但视线又不敢离开他的眼睛,怕他随时能挣脱我的钳制,两头都要顾的动作就显得谨慎又好笑。
  虽说刚才我确实是用膝盖顶了,但是……
  “你……不准!”
  男子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之后,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出现惊恐之色,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声音显得羞辱:“你敢!你敢再摸我杀了你!……别,别,我……我是男……哦~嗯……”
  他的声音到最后因花圆被一只手拢住,还轻轻在手中掂了掂而婉转着变了好几个音。
  本散发着剧烈疼痛感的器官在被那双手小心地碰触了一下,过了会又不敢置信般地返回糅捏了下之后,竟产生出了一种仿佛被温柔安抚了一番的感觉。
  男子呆楞了片刻,脸上出现反应不过来的空白神色。
  他抿紧了唇,脖子还在被弓弦勒着而下意识微抬着下巴。
  于是气氛瞬间就莫名变得诡异了起来,我和男子对视着,两人望向对方的表情皆迷茫又复杂。
  “所以你追杀我,是因为我抢了你夫……不不不,你可是个男的!”在反复思考之下,我试探性问道:“那嘉礼知道吗?知道你其实是个男人……”
  “……”兰辞咽下一口口水,脖颈上的弓弦也随之浮动一瞬:“他知道……当时他还打了我一顿,说……”他说着话,突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并暗叹出一口气,似乎是下身疼的抽抽,然后才继续道:“说我变态。”
  但嘉礼却没将这件事告诉我。
  该不会这就是淮北王娶嘉礼的目的。
  找一个男子成亲,掩饰他男扮女装的身份。
  兰氏主家到他这一代,可就只剩下他一人了。无姊妹母父也早亡,若还被发现是个男子,那必然要被族亲安排个旁系女子来娶了他,家主之位定然被夺。
  那就难怪了,与嘉礼和离也离得这么痛快,毫不拖拉。嘉礼与我的流言在嘉礼出宫之后就被传得更甚,这两人一旦和离,天下人包括兰氏族亲都只会以为是嘉礼的过错,而嘉礼又是皇子,无人敢过多干涉。这样一来,兰辞有过夫人之后,“女子”的身份在天下人眼中无痛坐实,连和离的不好名声也都嘉礼一个人背,与他无关,顺带还立了个被欺负了的纯良老实人人设。
  这两人是成亲一次,将各自目的都达到后,于是便愉快地一拍两散。
  我就说,怎么这淮北王当初被明着戴帽子还有闲心思在那看戏,在那笑笑笑!
  “可我与淮北王无冤无仇,又何故追捕我至此呢?”
  兰氏在南嘉国世代为官,那坐于龙椅上的姓都换了几任,而兰氏却如一支南嘉国的长生花,永远伴随在君侧,根系稳扎于南嘉国的国土之上,无人能撼动。
  以至于我方才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下,我母亲乃至于楚氏是绝对没有且也不会招惹过这个氏族。
  思及此,我视线下意识向他那已经被弓弦勒出刺眼红痕的脖颈扫去一眼,紧压弓弦的手便不由得松了松……我可不能真伤了这单脉小公子的安危。
  兰辞:“我,我……”
  可能他和我一样,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
  方才拿剑架在我肩膀上的时候,还显得惜字如金冷酷无比着的一个人,此时被弓弦勒着,就变得有问必答起来。
  不过或许是我方才一膝盖用力过猛了些。
  他下半申很是不安。
  总想曲起申子合紧又松开。
  仿佛是想用大退内侧的轻蹭,来缓解那难言的痛感。
  而上半申因被勒住了脖子而开始匈堂起伏,说话都有些捋不直一般,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因为,是因为……”
  少郎薄红的觜唇微张,说话间偶尔能看到小巧的舍头不受控制地想往外申。
  这是……被我勒过头了?
  可我明明放松了许多啊……
  就当我奇怪之时,远处有人接近的脚步声响起,刚开始只听见一人的声音……我以为会是李妙生。
  可一抬头细听,就发现不对……暗处还有更多的明显压低的脚步声在朝我接近。
  顿时我神情一凛,立即想拉紧弓弦,意图完全控制住住兰辞,以他作要挟。
  可我才来得及视线往下看,本压在我膝盖下的兰辞的手骤然抽出一把紧勾住我的脖子,瞬间把我往下带。
  方才还一脸难受着的兰辞此刻眼神幽暗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副已然不用装了的样子,甚至还朝我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
  “当然是为了正统啊,世女。”
  他说罢,天地都仿佛颠覆,我被反摁在下。
  可弓还碍事的套在他脖颈间,他只好一只手摁我肩膀,一只手想去扯掉弓。
  而那些本来压着声音的脚步声的人似乎因发现这边在掰架,于是不再慢慢靠近,而是迅速朝这边跑来。
  我一急,立即抱着兰辞的脑袋就用头蓄力撞过去,他痛呼声都没能发出,就被我双腿夹着腰一扭地翻转了个身,重新被压在下。
  我喘息着嘿嘿笑,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正统?你们兰氏还管什么正统呢?谁坐在上边,你们伺候谁不就行了?瞎掺合什么?”
  可话音才落,身形就歪,我被更加激怒了的兰辞发了狠低吼一声地尽全力给撂倒在一旁,他又在上地压着我……
  于是,两人“颠鸾倒凤”般的,打得好是激烈,如此翻翻转转,向一个方向滚去。
  而那些来支援兰辞的手下就搁后边一直追,以至于我后来都不敢停,攥着兰辞依旧一直滚。
  真是神奇,两人边打边滚的,速度还不赖,还真总是甩他那些笨蛋手下七八步的距离。
  于是滚啊滚的,兰辞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原来我不是单纯在和他掐架,我是有目的的在滚。
  耳边渐渐充斥着瀑布声音,在两人都精疲力尽之时,兰辞坐在我身上一惊地抬头终于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
  我伸手攥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往下拉,然后另一只手紧握一直藏在靴子里的一根箭矢。
  箭头入肉的刹那,兰辞的脸瞬间皱起,茫然低头去看自己的腰腹位置,顿时再没了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我较量的力气。
  然后我另一只手死死搂住他。
  就在他的部下终于追过来快要逮住我的时候,我抱着兰辞一跃而下……
  这画面应该挺唯美才对,就像那话本子里不堪世俗的压迫而选择共死的眷侣一样,紧拥抱住对方选择跳崖。
  但其实,跳瀑布崖的前刻,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跳崖前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了妙生。
  他才洗干净的身上又淌着很多血,他一脸惶然地望着身形正极速往下坠的我。
  然后撑剑起身,在那些向他围过去的手下碰到他之前,也选择跟着跳了下来……
  哎,妙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跳就跳啊,这确实是已经被包围了的我们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生路,可跳之前能不能把剑丢了,等下别扎到先落水的我……
  是的,出此下策的我确实是办法了,只能如此。
  这兰辞牛一样的犟,跟我滚那么久,死也不松手,不扎这一箭,他真能给我按着直到被人抓住。
  这一箭的位置按理来说,伤及不到他什么要害位置,何况这崖也不算太高,下面有水流,且我还护着他的,按理来说……是死不了的。
  至于我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跳崖,当然是为着他老兰家在南嘉国如此之高的身份。
  七八代位居庙堂氏族的独子,可以说比那现在已经有些不稳了的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还要受南嘉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