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一刻君嘉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楚华月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你怎么突然又有婚约了?你怎么敢的?”
  我把玩着落到肩前的一缕发丝,偷偷瞟了一眼仍站在殿外的温去尘,回答道:“这事我也说不清啊,不过——我也到年龄了不是?”
  不好好回答的话,今夜会听到生命流逝的声音吧?
  “什么?!”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君嘉礼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他,君嘉礼艳丽的面容因生气眉头紧紧皱着,白皙面上有层薄红:“是啊,你我年纪明明都到了,可你——”
  话音骤停,君嘉礼扭头看向还站在琼阳殿门前正看向这边的温去尘,冷声道:“没你的事了,你出宫吧。”
  温去尘眼睛立即看向我,我对他招手,要他走。
  可他还是犹豫着不愿转身。
  快走吧,姑爷爷,你等会横死宫中,你娘不得找我麻烦?
  “来人,送温世子出宫。”君嘉礼一扬声,一侍男立即碎步至温去尘面前,拦住了温去尘往殿内看的视线。
  侍男在前引路,身后还紧随着一个,温去尘被夹在中间。
  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他最后所看见的是楚华月几乎是坐躺在椅子里,君嘉礼俯身在上。
  一个在生气,一个在耐心的哄。
  “我后来不是说要娶你的嘛,你不愿啊!”
  “后来的能一样吗?你后来都只在喝醉时说玩笑话才如此松口,你若真想娶我,那日我生辰宴你就不会让我落水!”
  我内心有些无奈,果然君嘉礼三句离不开那次生辰宴。
  那是他一直未能释怀之事。
  “……我,那是不小心。”
  “楚华月,那日究竟是谁推的,我俩心里都清楚!若那日许行云未将我救上来,你是不是就能彻底摆脱我了?……”
  世事无常,本艳冠后宫的四皇子君嘉礼的生父却因其胞弟私藏精兵被揭发而受牵连进了冷宫,才入冷宫未出一月便暴毙而亡。
  而在那场暗流涌动的四皇子生辰宴,在皇子落水之后,所有人都互相打量着同党的神色不想或不敢上前救人。
  在我眼睛将完全被身后的父亲遮住的那刹那,一抹红影掠过我的视线。
  许太尉长女,许行云跳了下去,将君嘉礼拉了上来,搅破了在场所有人诡异的默契。
  紧接着我便被母亲一把从父亲怀中扯了出来,一个巴掌毫无预兆的落下。
  在这一巴掌的提醒下,所有人围向了我,开始指责我的骄纵不懂事。
  我反应不过来,僵硬地扭头往身后看去……我多希望,此时父亲能重新将我搂紧怀中,将我的眼睛捂上,还有双耳。
  可我听到了,在那数声的指责和说教中,一少女的声音与其他人声音格格不入:“她那个角度怎推得下人?母亲,你看她那瘦不拉几的样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欸!你们听我说啊……”
  于是我透过人群缝隙与那少女隔空对视。她眼中的疑惑震惊和同情以及许太尉看向自己女儿时的那种赞赏的目光,我永远记得。
  “我会永远记得那日!楚华月你是不是也在内啊?你为什么会站在池塘边,你知道我一定会忍不住去找你是吗?你说啊!”
  君嘉礼含了恨的眼睛映照出我的模样,我想偏过头躲避他的视线,却又被捏着下巴不得不与之对视,有泪从君嘉礼年轻艳丽的眼睛中溢下,“楚华月,你看我啊!就算没有父君,没有姐弟妹兄甚至其他亲族帮扶,我到现在不是还在这宫中活得好好的吗?我从未要求过你帮我任何事,甚至是你曾经如此懦弱的对待我,我也从未对你有过不诚之心,可你呢?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背着我娶其他人?!”
  第15章
  我望着君嘉礼幽深暗红色的眼眸,又窥了一眼殿门的方向,见温去尘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
  便抬手一下一下轻抚君嘉礼散在背上的发丝,就如以往他生气时哄他一样:“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管是以往种种还是现在,你所觉得我没做好的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入宫与你见面一次,你真打算要与我如此争吵过去吗?”
  可摸着摸着我忽又想起小时候,在我每次进宫那日,嘉礼总是散着一头乌发不让旁人触碰,只等着我来为他梳。
  我为他梳发,他就伸着手指一下一下抚过我的眉。还总喜欢和我扮演老年夫妻的角色,引得旁的宫人偷笑。
  那时候小小的两只,怎也想不到长大后是如此纠缠着的。
  其实我现在下巴被他捏的很疼,按照以往,我说完这类话之后,他应该要消气一半才对。
  可没有,我下巴被更用力地捏着,君嘉礼也不再一昧向我诉说他的委屈和不安,只是安静地望着我,打量着我。
  我皱了皱眉,终于感觉到不妙!
  当君嘉礼不再任由自己的脾气主宰他所有的行动,而是真正开始思考的时候,那他一定是在心中预谋着你绝对接受不了的疯事。
  我有些慌了,下意识就想将他推开,可君嘉礼像是有所防备般反而欺身压下,另一只手也圈了过来,垂着头擦着我的耳朵低声笑道:“当然是你的错了,所以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下一刻,脖颈处尖锐的疼痛感传入我的大脑,君嘉礼埋首在我颈间狠狠咬下。
  疼痛使我短呼出声,眼眸转动看向一旁,站在殿内的侍男全低垂着头,而视线都不约而同窥向这边,却在与我视线相触的那刹那又避开。
  我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将君嘉礼推开,蹦到嘴边的“疯狗”两字硬生生被我吞回。
  有时候我是真佩服自己超乎常人的自控力。
  不管见人还是见鬼都只说动听的话。
  君嘉礼虽被我推开,视线却一直未从我的脖颈处离开。
  我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就站了起来:“嘉礼,宫门将要落锁,我该走了。”
  预想之中的怒骂并未从身后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
  我转头,只见君嘉礼层层叠叠的宫装有一侧从肩头滑落下来,他像是未察觉,侧身而立,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痴痴笑着。
  “嘉礼?”
  我小心翼翼喊他名字。
  疯神,你让他们给我开门啊,那殿门关的死死的。
  君嘉礼:“来人,”
  我以为他要放我走,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
  君嘉礼仍是没看我,反而转了身朝内寝走去。
  “把楚二世女绑了请进来。”
  我嘴角落下。
  ……荒唐!
  当我手脚都被绑好扔在内寝的地板上,君嘉礼跪坐于我身侧,暗红的眸子盯着我。当我想通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我脑中只有荒唐两个字能概括我此时的心情。
  其实,怎么说呢?我以前年纪小,不懂此事美妙。但现在不同,君嘉礼若是想,若是事后不找我闹,他稍微暗示下我,也不是不行。
  可他行事如此不按规矩,如此的疯,我哪敢?
  他一贯刁钻的嘴此时却安静无比,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伸进我被反绑在后的手掌中,握了又握,似乎是很紧张。
  他先是试探性在我嘴角落下一吻,然后眨着眼睛观察着我。
  羞耻感让我觉得脸火烧般的烫———这一瞬间我居然真来感觉了。
  我立即将头埋下,可他一只手伸进了衣领,在我脖颈的皮肤上摸索着,一路轻揉慢捻找到了方才被咬还火辣辣疼的那处突然发力狠狠按下。
  “你自己,把衣服解开,再给我解衣。”他道。
  我:“……”
  所以你刚安静的那刻是在研究女子的那繁复的宫装怎么解还是在考虑你自己皇子的身份不能折?
  我当然不从:“我可是丞相之女,你要我为男子解衣?!”
  啧,心头突然有种被败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算了,找个由头让他重新生气,或许我就能被赶出琼阳殿了。
  他望着我抿了抿唇,忽然扬声:“过来。”
  我一愣,他是在同侯在内寝外的侍男说话吗?
  还未来等我反应,一阵馥郁的浓香袭卷着我,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嘴角,两片嘴唇被狠压重碾,脖颈的痛处仍被君嘉礼重重按压着,两种感觉冲击着我的大脑。
  这时,我才察觉到腰间似有异动。
  挣扎扭头间,终于得以抬头,便看见一侍男正低头解我腰带。
  “……”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闺房之礼到底教了这些男的什么?
  一个两个,没了侍是不是连伺候人都不会了?
  我有些无语,身旁喘息越发剧烈的君嘉礼对我发出不满的低吟,原本抓着我的手插进了我后脑发中,要我视线看向他,然后重新吻了过来,舌尖的初次探入让他浑身为之轻颤。
  他很激动,也似乎已经被我取悦开心了,眼睛微微弯起有什么在其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