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迟星垂和云招摇打了招呼,云招摇看问师兄这么晚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了迟星垂手中的酒坛,她笑了笑,你也心情不好,出来透透气吗?
  迟星垂摇头,没有,我心情很好。
  云招摇:
  迟星垂道:是连乔想喝,我去帮她拿一点。
  像是听到了某种不那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云招摇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点点头,这样啊,师兄对连乔师妹真的很好呢。
  记忆中迟星垂对任何人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对自己也只是多一些礼貌,云招摇不禁想,连乔到底是有什么魔力,也不是很优秀,脾气也不好,怎么就得到了迟星垂的垂青呢?
  其实相比较迟来风,云招摇对迟星垂的青睐更多一些。
  虽然迟星垂不爱说话,素日里也冷淡平和,但也不会拈花惹草,在外面惹一堆麻烦。
  一开始,云招摇其实更想接近迟星垂,只是迟星垂这个人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没有例外,云招摇也就知难而退,认为应该也没有人能让他敞开心扉。
  所以在看到迟星垂在连乔面前卸下面具,大半夜横跨整个迟家只为帮连乔取半壶酒,和连乔如平常情侣一般正常相处吵吵闹闹时,她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平衡来。
  好像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珍宝,但是在别人那里变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东西。
  轻微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灯火,云招摇趴在栏杆上,师兄,有时候我很羡慕连乔的洒脱和松弛。
  她好像做什么都很轻松,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有人捧在手心献宝似的送给她,而有些人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她那里却一文不值,不过是一个笑话。
  就像迟来风。
  她那么努力才得来迟家二夫人这个位置,但是却仍有那么多人认为连乔才更适合这里,连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后以兰,在见到连乔时也是笑容满面,仿若一直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云招摇又打开一坛酒,猛地灌了一口。
  她一路跌跌撞撞,无比拼命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真的很辛苦,而迟来风从来没有看到她的辛苦,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她的难处,就连此刻,在自己如此迷茫如此惶恐不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看到素日里高高在上的迟星垂拎着酒步伐轻快满面春风去找连乔时,云招摇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个笑话。
  她想,凭什么都是你的,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你连乔的?
  绝好的家世,虽然离世早但是非常爱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爱屋及乌的继父,连那清冷孤傲的迟星垂都为你倾倒你连乔算什么啊?你凭什么拥有这么多东西?
  云招摇的瞳孔闪过一抹紫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价值连城的宝石。
  宝石一般妖异的光泽投射到迟星垂深邃的目光中,云招摇抬眼望向迟星垂,师兄,你怀念过在钟山的时光吗?
  【作者有话说】
  今日很早,耶
  124
  第124章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你死定了!◎
  云招摇说我为你唱首歌吧,是钟山的小调,声音如愿如诉如泣如慕,宛转悠扬,凄美动人
  时光仿佛无限拉长,童年的记忆也越发清晰,在钟山家主没有去世前,在钟家没有没落前,那一片天高地远山长水阔。
  也不知从何时山峰倾塌,蚕蛹破茧而出,长成了蝴蝶,蝴蝶的双翅被折断,狼狈的跌落在泥中染上无数泥点
  好像很久没有再回到钟山了,熟悉的腔调将思绪放成了风筝,飞得很远,飘得很高,又猛的被扯回,掉落在地上,和曾经熠熠生辉的蝴蝶一起被污泥所缠绕、拉扯
  万机轻声响着,是连乔传来的讯息,她咋咋呼呼的询问,迟大师兄是不是自己去偷喝酒了,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招摇毫不犹豫将万机丢到水里,又将亮起的通讯符烧为灰烬。
  歌声依旧婉转,迟星垂的目光放空,酒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地上,身姿窈窕的女人蛇一样贴过去,想从后面抱住男人。
  但是她扑了个空。
  怔愣望向迟星垂,云招摇瞳孔中的紫色再次闪烁,你没有中媚术?
  媚术只能放大心中的欲念,不能凭空产生感情。迟星垂道,迟来风喜欢你,自然吃你这一招,但这并不能说明你的招数对每个人都有用。
  就比如他,他对云招摇毫无爱意,自然不会被蛊惑。
  这么直接被拆穿,云招摇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打开一坛酒,半坛酒猛地下肚,胃里、胸腔、心脏以及脑海里都像烧了火一样难熬。
  云招摇冷笑,大公子,那您现在站在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看我无所不用其极勾引你却没有用,想留下来笑话我吗?
  将地上的酒坛捡起,迟星垂拍拍上面的灰,钟山的歌声描述的是纯洁的爱情和友情,本应该是简单无瑕的,我希望其中没有掺杂别的杂质。
  云招摇:
  冷笑一声,剩下半壶酒也下肚,云招摇呼了一口气,声音颤抖,隐隐有了醉意。
  可我没有办法。云招摇开口,师兄我好累,所有人都在逼我,让我往前走,但是我真的好累,我没有退路可言
  她抬起头,瞳孔中的紫色散去,慢慢恢复原来的黑褐色,倒映出月亮的清辉。
  她说师兄我有很多秘密,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秘密,甚至是连乔都不知道的秘密?
  迟星垂没有回答,云招摇笑起来,我知道你有的。
  我也是,我很为难,但是我没有办法,希望你能明白。
  为难?迟星垂笑了笑,谁又不是负重前行呢?我是,连乔更是。
  在你以为她轻轻松松便能进剑宗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在背地里她付出了多少,在你以为她受尽万千宠爱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最亲近的人一直在背后捅刀子,在你以为她风光无限无数次被别人羡慕嫉妒时,也没有人知道她也很想过平凡的不被打扰的生活。迟星垂语音淡漠,这些你都不清楚,你只愿意看到你想看到的。
  迟星垂背过身去,不理会女子错愕的目光,云招摇,现在你已经如愿嫁给迟来风了,迟来风和连乔没有任何的关系,往后那些无聊的虚假的往她身上泼的脏水,也可以就此结束了。
  身后寂静许久,你、你都知道?
  迟星垂道,连乔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她成为众矢之的,你想保护自己那是你的事,但请不要以牺牲她踩在她身上为代价。
  再让我看到一次,我绝不姑息。
  云招摇盘腿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今晚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话,也只是想警告我这些?
  迟星垂不想再同她闲扯,云姑娘,明日便是婚宴大典,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从芥子中取出仅剩的一张崭新的通讯符,迟星垂给迟来风发了信息,留下具体的地点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云招摇靠坐在栏杆旁边,抬头望着头顶的银河,心想连乔真是好命啊,不管她是不是负重前行,不管她是怎么样负重前行的,有人这样毫无保留的偏爱,就是好命。
  真是让人羡慕又嫉恨。
  数米之外,连乔隐匿气息,一路跟着那女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又绕开层层叠叠的禁制,最后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僻静庭院中。
  她像猫一样放轻脚步,跟着翻过庭院,落叶一样贴在墙角的隐蔽处。
  那女人将包在头上的珠翠取下,长发垂散,解下最外层衣物后,里面是干净利落的束袖长衣,这样一看就完全不是后以兰的模样了。
  换完衣服,她伸手环上迎面走过来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如芝兰玉树,身材颀长,丰神俊朗,不是迟星垂那名声极好的爹还能是谁?
  而那女人,在和迟纵深环抱缠绕的同时,连乔也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了嘴。
  面前的两人干柴烈火,吻得难分难舍,连乔听到男人问,你怎么现在才来,让我等你那么久。
  女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吻他,还是处理家里那些事,来的时候就闹出了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儿子和他爹一样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迟纵深搂住女人的腰,两人换了个姿势,贴合的更紧,扫落了背后层层叠叠的紫丁香。
  有些不要便不要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迟纵深搂着女人,两人滚到草丛里,他说,你来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