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迟星垂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写下,你见机行事,千万小心。
连乔看着外面,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艳妈妈,黄牙他死了,我会不会有事啊,最近醉玉馆太不太平了。
哪里不太平,太平着呢,别乱说。艳娘将连乔往楼上推,这个是意外,你现在回房休息,别乱看乱瞟,下面的事我会处理。
那艳妈妈,我先回去了。连乔连忙离开是非之地,离开之前和迟星垂交换了一个眼神。
连乔在房间中安静等待,不久后连乔的镯子亮起,迟星垂用万机给她回音,又有人出事了。
又有人?
嗯。迟星垂道,除了黄牙,还有一个小厮也死了,死的时候身体蜷缩,和黄牙、李怀杨一样。
迟星垂道,艳娘分明在瞒着什么。
关了万机,迟星垂望着面前装扮浓艳的妇人,一直镇定的她在接连看到两具尸体后终于有些慌了,等看到第三具,才彻底失态,她一把扶在墙上,低声嘀咕,怎么会呢?难道真的是来寻仇的吗?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没什么。艳娘把嗓音放沉,这样看上去没那么慌张。
你要是想活命,最好坦白点。迟星垂望着地上的三个人,要是你还想活,不想成为这里面的第四个,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艳娘脸色猛地一凝,什么也没有,跟你没关系。
是吗?迟星垂道,方才我看那个鬼影,忽然觉得有些面熟,想起来了,她是同我一起进来的。
艳娘全身一抖,手也跟着发颤。
她两日前还是好好地,忽然就没了生人的气息,而且死前怨念极重。迟星垂俯下身,这样看来,她是来索命的。
艳娘捂住了耳朵,那在我楼里糟蹋的姑娘那么多,死了埋在荒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就她事多,怎么就她来索命?
你说什么?
几日前我花了高价在黑市上买了你们几个,那两个不听话,我关起来了。艳娘喘了一口气道,我以往都是这样做的,这次也是,买来的,上些手段,就都听你的了,我连洪颜那样倔的女子都调.教成功,这两个更是小喽啰。
但是我没想到,这次买来的姑娘性格这么烈,那黄牙见小艾漂亮,就偷偷摸摸几次猥.亵她,轻.薄她
小艾是那白脸姑娘的名字。
结果那姑娘就撞墙自杀了。艳娘叫苦不迭,你看我这,我刚买回来的人儿,花了好多钱呢!
人死了你不关心人命,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钱财?
这话说得,都是烂命一条,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是。艳娘抓着手帕,这种事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我这醉玉馆怨气重,压了许多符呢,哪知道这次没压住,居然有真的来了。
艳娘想起那张惨白的脸,和小艾泡白的浮肿的脸一模一样。
这下生意还怎么做?
迟星垂注意到,这些死的人生前都虐待过小艾,所以那姑娘过来复仇,照这样看的话,下一个就是
不等迟星垂细想,面前的艳娘忽然蜷缩倒地,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78
第78章
◎那个迟星垂到底是谁◎
艳娘躺倒在地上,可怕地痉挛一下,等再有意识,已经是一炷香后。
迟星垂拉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艳娘双手撑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她指着迟星垂,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在害人?
怪事是从迟星垂到醉玉馆开始的,肯定就是这个人捣的鬼。
艳娘伸手就要抓住迟星垂的腿,她要好好找这个人算账。迟星垂略微侧身躲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这些事是你做的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迟星垂冷笑了一声,你如果能够如实说话,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命,你没有发现,这些人都在遭受虐杀,下一个人是你。
想起刚才的情形,艳娘心有余悸,她低着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刚才外面的那张鬼脸确实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艳娘唉一声,我没看住,那几个货看这姑娘漂亮,就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姑娘性子烈,在柴房撞墙死了,你看到死的这几个,都是和那姑娘死因有关的人。
艳娘抓着手帕,啊呦,我也是个苦命人啊,遇到这种事,又不是我害的她们,怎么就找上我来了?
迟星垂没有回答。艳娘并不无辜,这醉玉馆是她所开由她运营,那些女子也是被她所买所囚,到最后造成因果报应,她当然也要承担。
艳娘蜷缩在角落里,一条人命在这里,迟星垂也不能真的不管,给艳娘周围布下结界后,他联系上连乔,方才捣鬼的不是妖道。
寻常人不能随意插手人间因果,妖道在人间混迹多年,更理解其中缘*由,一旦扰乱人间秩序,就极易被天道销毁。
在闹市,如此明目张胆布阵杀人,那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玉石俱焚。
更准确来说,是妖道在想办法逼你现身。迟星垂道,他不敢出面,或者是不方便出面,一直在利用不同人靠近你。
连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从李怀杨,到张王广和赵平,再到这个姑娘,妖道都是在借力,他是不方便出面么?
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连乔道,那姑娘来我这里了。
我在门口接应你。
没有等来回音。
连乔?连乔?
等迟星垂上楼去找,房间内空空如也,屋内没有点灯,窗户大开,月光漏进来,透出阴森寒冷的光。
连乔。
连乔站定之后,识海中传来声音,你如何传音过来的?
重心蛊。迟星垂道,那人知道我们用万机通信,用结界切断了联系,不过我发现重心蛊也有联系作用,不受影响。
重心蛊?
连乔压下心中的疑问,转声道,那女子先前在醉玉馆,并没有攻击我,在外面晃了一圈,最后从你的房间离开。
我觉得不对劲,所以跟了出来,但是等我开窗,又进了另一个世界。连乔抬头,和上次的不太一样。
这里不再是圆形的炉鼎内部,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深夜,黑,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脚步声。
但是很快,黑暗褪去,群星在头顶闪烁,她坐在阳台,旁边倚着一只慵懒的狗,这是她上一世的家。
飒飒很懒,懒到只在吃饭的时候动一下,其余的时候都在睡觉。不过很幸运,它有一个勤快且干净的主人,把它养得白白胖胖,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牵着它下楼溜一圈。
但是连乔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都是几个月不回来。这时候飒飒就在好友家乖乖待上一段时间,一边养膘一边等她。等她回来,飒飒就自己咬着狗绳,慢悠悠地把狗绳交到她手里,让她牵着自己回家。
这一次杀青后,她有一个久违的长假。
闲下来的时间,她很喜欢独处,做做饭,和飒飒一起享受假期时光。
她打算给自己和飒飒做一顿大餐,做了很长时间攻略,所有材料都准备好,就等着大显身手。
直到不粘锅把手被折断,厨房起火,头发烧两撮后,她端出一锅黑糊的粘稠汤汁,两个奇形怪状的荷包蛋和一碗又生又熟的通心粉。
外面刚下过雨,星星都出来了,她躺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
忙了这么久,也就热过的牛奶能喝。
但是飒飒不嫌弃连乔的手艺,乖乖吃完煎蛋,吃完后靠在她脚上,又开始打盹。
时间像头顶的流星一样流过,连乔盘腿窝在沙发里,享受这恬淡的安静的时光。
再睁眼,面前的阳台消失不见了,头顶依旧是星空,霓虹灯太亮,连天空也是橙红色的,入目的湖景变成海景,长路延长,无论车开得多快,仍旧开不到底。
嘭
又一次的,无征兆地跌入海底。
连乔想,同样的手段,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她安静地浮在水面上,望着自己往下沉,目光平静无波。
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她反复看着自己生死,看到最后都麻木了,像曾经演的一部循环电影不停的活过来再死去,永远循环在醒不来的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