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这里的人情往来并不比岭南梧州简单,比起之前甚至还要复杂许多,毕竟江南可是真真切切富庶之地,三瓜两枣的银子一般贵人们还瞧不上呢,
当初扶桑为了能打进江南商会内部,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又通过商会作为踏板,结实了知府夫妇,个中艰辛如今不提也罢,毕竟她要养子,自然要给她的孩子最好一切,
她家旁边就有处宅子一直空置着没有人住,但今日外头一阵人潮喧哗,吵吵嚷嚷,让扶桑头都痛了,
忍不住唤来仆人近前问话,外头缘何这般吵闹。
主子,听说是洛阳来的浪荡公子哥,在外游历临时来江南落脚一阵,知府大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旁处那个宅子给了出去,
闻声,扶桑不忍住蹙起眉头,
她现下是个带着幼子艰难生活的寡妇,她还长得这般貌美如花,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是她这样貌美的寡妇,若是旁边来个正经官场人家,她倒也不至于说什么,
可那知府大人却这般拎不清,给了一个达官显贵家的浪荡公子哥,她还要不要名声了,万一到时候发生点什么,还不知道坊间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舆论出来,
一旦子虚乌有的舆论出来岂不是让她儿子很是抬不起头,
想到这种可能,扶桑对知府大人这般糊涂行事顿时心生不满起来,这知府果然是个贪得无厌之人,每年她供奉了那般如流水银子,竟然还没满足他大腹便便的肥腻肚子,真是让人厌恶,
但她遇到的官都是这般贪婪成性,倒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对于旁边宅子马上就要住进来的浪荡公子哥儿邻居,哪怕存着心里再多不满,扶桑现下也没法子大张旗鼓跑到知府大人面前质问什么,商不与官斗,碰着吃亏事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扶桑向来是个心眼小的,早晚要将她记在本子上那些穿小鞋仇恨一股脑儿报复回来,
今夜扶桑没怎么吃东西,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吃什么东西啊,
这时候外头仆妇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走到扶桑面前,恭敬弯身福礼道,女君,这是山上小少爷派人寄来的书信,还特意嘱咐来富给您带个话,【娘亲亲一定要瞧信,不然孩儿回来在也不理娘亲了。】
,扶桑正要挥手,让仆人将这信拿出去烧了,
这会儿听到儿子让人带回来口信,还是有些犹豫不想拆开,毕竟那个小子信里说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但最后慈母心肠她还是翻阅敷衍读下来,果然是诉苦哭哭啼啼要回家之言,
扶桑近日忙的头点地,自然不可能让他回来添乱,直接冷漠无情将信给烧了,
今日没瞧见小少爷来信,若有人问起,就说寄丢了。
,
还能谁问,自然是小少爷,
仆人,喏,
105
第105章
◎相遇◎
旁边宅子里来了一位新邻居,仗势很是嚣张跋扈,将高门大户,权势贵胄浪荡公子哥作派展现淋漓尽致,
扶桑觉着她平日就已经铺张浪费的让人乍舌,但旁边这位从洛阳来的浪荡公子哥显然比她有过之无不及,起码这位大爷人还没住进来,就已经在他们这条满是江南贵胄的贵人圈里引起轰动,
又是江南知府大人亲自指点的宅子,能得江南知府大人屈尊降贵出面,这代表什么,代表这个浪荡公子哥在洛阳的家世并不简单,
连知府大人都要上赶着巴结的世家公子,他们这些在知府大人眼色下讨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对这样的公子哥另眼相待,
但凡有点头脑的都开始琢磨着该怎么跟这位世家公子搭上关系,甚至连一些急功近利的势力小人,都开始物色家中貌美小女君,想要送去与其结个沾亲带故,岂不是美哉。
扶桑向来无利不起早,哪怕对旁边这个浪荡公子哥的邻居很是不高兴,怕他脏污了自己清白寡妇的名声,但瞧在他在洛阳有些权势地位,
哪怕是心底里在不满,她也不能够得罪这样的高门大户公子,
这样的高门世家子弟,还是个浪荡哥,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譬如爱玩好色,骄奢-淫-荡,
若是他是江南本地贵胄,权势滔天,哪怕他是个骄奢淫-荡的男人,扶桑都会想着法子与这位邻居攀上点关系,但是远在洛阳的贵胄实在没有用得着地方,是个无用权势关系,
就没有上赶着讨好这个人必要,只要不得罪他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法子脏污了自己清白寡妇的名声,
说实在,这几年扶桑很是重视名声,毕竟家中儿子已经到了念书年纪,对于读书人来讲,一个好名声可太过重要了,
是以这几年扶桑除却最初还没在江南站稳脚跟,没打响什么名堂时候,敢偷偷摸摸去清倌坊消遣那么一会,其余时候是再也不敢的,毕竟一旦人有了名声就要爱惜羽毛,何况她还要养子,就更要看重名声这二字,
这几年过的日子清汤寡水,唯有养子时候能得到一两分乐趣,
旁边宅子接连好几天都是大动作不断,整个将旁边修了一番,就连外面大门都是找了江南最好的工匠重新规整打造,简直富丽堂皇,远远瞧着这一张大门就能感受出这户人家的高门底蕴,
当真是好了不得,从这一张有底蕴大门,扶桑就知晓这必定是个玩中翘楚的浪荡公子哥,何况这位浪荡公子哥只是暂时在江南落脚一段时间,过段时候就要离开,短短这几个月竟然都要大费周章修宅子,
这般会骄奢享受,连大门这样不起眼小地方都不能有任何瑕疵,就知道这家男主人是什么样的品德性子,
扶桑紧紧蹙着眉头,觉着这样一个骄奢淫-荡的世家公子哥,住在自己一个清白貌美的寡妇门前,实在是让人气闷,
到时候传出什么不好谣言,她一个寡妇当真是有口难辩,十张嘴也说不清,
但旁边这位浪荡邻居又是个权势贵胄的世家子,就是到时候有什么春色谣言传出来,扶桑都不可能去得罪这样的权势贵胄,
商不官斗,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她又不是头铁没有眼色,
扶桑只能压下心中不满,琢磨着日后尽量要避开与旁边那位浪荡邻居不凑巧碰面情况,她现下这个清白寡妇身,是她牺牲多少才换来,万万不能让这个从洛阳忽至的浪荡男人给毁了,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扶桑现下嫌弃旁边这位邻居碍着她清白名声,还是因着这位权势贵胄公子哥的关系让她靠不着,用不上,要不然扶桑就是另外一种想要攀关系的想法,
现下这世道,不管在哪里都要靠攀关系这三个字行走,
但可能方式会迂回一些,毕竟就算她想攀这个浪荡公子哥的权势,也要寻个不让人说嘴挑毛病的方式去攀附,
只是洛阳离江南太远了,扶桑近日又忙的头点地,再加上之前为了攀上江南知府夫妇这条路子,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这会儿简直是厌烦死了千方百计去跟权势搭路子这事,
自然就怎么瞧旁边这户人家怎么不顺眼,
得罪不起,扶桑就只能躲着人走,
这天夜里,旁边宅子响起一阵高头大马的嘶鸣声,接着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哗,
扶桑细眉微蹙,从柔软的床榻上被吵醒过来,白皙耳垂听着外面的仗势动静,就知晓那位洛阳高门大户的浪荡公子哥住进来了,
小女人一直都有很大的起床气,这会儿被吵的烦躁生恼,很想发火,又碍于得罪不起而隐忍下来,
窝窝囊囊睡过去,后半夜也都不太安稳,白皙眼皮子总是跳来跳去,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直接一向都很准确,这下子更加认为旁边那户邻居像个瘟神,就连她睡梦中都不肯安生,心里跳个不停,
扶桑就这般眼皮心里都跳的不停歇,雪白额间满是汗渍在早晨起来了,
伸手擦拭揉了一下额头,喘着香气从被褥里下榻,趿拉着绣花鞋拿着干净裙襦去水房梳洗一番,
从水房里出来,家中仆妇们已经将早膳在桌案上摆放好,
扶桑落座,凝眸一转,问着旁边伺候她用饭的仆妇,左边那处宅子住人了?
回主子,昨夜确实主家住了进去,
闻声,扶桑就不再说话了,满腹心事执起木箸吃起早膳,
权势浪荡儿公子哥和长相貌美娇媚的寡妇放在一起,怎么瞧都怎么不正经,
实在是她过去看的话本子太多了,权势浪荡儿公子哥利用手中权力逼迫良家妇人的也不是没有,
扶桑现下心底还在不安地突突跳个不停,
当下也吃不下去饭食了,烦躁撂下筷子,但愿旁边这位浪荡邻居别给她找事,她可是要用清白寡妇身份养子的人,她名声要是有了什么不好,她不扒这位世家子一层皮都是她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