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再去街上游逛一番,熟悉熟悉江南风土人情。
每日归家还被仆人们众星捧月般围着伺候,日子简直比原先在梧州城生活时候还要美哉哉,
还没有时不时就要阴晴不定发怒需要被人轻声细语哄劝的狗男人,
除却她还在亡夫死去的孝期之内,很多事情都不能明目张胆去做,譬如去江南清倌坊瞧瞧热闹,这会儿她立着爱夫如命,若不是还有腹中孩儿,真恨不得直接跟着夫君一起去了的人设,实在不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移情别恋之举,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
就在这日,从王朝京都忽然传来一则消息,
王逵都一脸古怪表情,瞧着扶桑那圆滚滚的肚子,顿时目光都不一样了,王上在京都立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为小太子,还给了你一个贵妃封号,
,
她都死了,还给什么封号啊,
要死,还是贵妃,
102
第102章
◎入梦◎
遑论如何,梧州城那个小妇腹中怀着的,都是殷稷期盼多年方才来之不易的第一个王嗣,
第一个孩子,在殷稷心底里感情很是不同,哪怕是她母亲使了些不入流手段得来,可却真真切切是他殷稷的种,
何况他对那个小妇不是一点恻隐之心没有,即使小妇人性子贪婪,行为举止鄙薄,身子上存在着各种各种的小毛病,但却是殷稷实打实抱在怀里宠爱这么久的美人,
若是她不胡闹非吵吵嚷嚷着要出门,而后被赵锦凝那个贱人劫持,她现下已然风风光光与他班师回朝,受封请赏了,
不管这个小妇在民间时候做过多少上不得台面事情,最能落下把柄的受贿罪名已然被他抹去,只要她不自己作死,秉着她在民间救治帝王一项功劳,就能安然王宫里荣华富贵到老,何况她腹中还孕育着他第一个王嗣,
这个王嗣,并不是普通王嗣,更是整个王朝里第一个诞生的王子,
所以殷稷强权专制,并不在乎王朝百官怎样劝阻,直接给了那个还未曾出生,不知是男是女的王嗣一个小太子身份,并且上了殷氏王族的玉蝶,
他是帝王,至高无上的帝王,不过给自己孩子一个尊贵身份,这些蝼蚁爬虫就这般跳脚,反对不满的奏折一个又一个的递呈上来。
殷稷直接无视了那些一摞摞,仿佛要摞成山堆的逆反奏折,离开王宫这般久,被前面那个傀儡皇帝松散管制这般久,他们似乎忘了往日他是怎样雷霆手段压制掣肘他们的,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书房里轻蔑扯动了一下嘴唇,就将那些奏折放置在一旁落灰,
而后亲自起早了他王儿的小太子身份的圣旨。
他想要做之事,没有人能够阻拦,哪怕是那些废物百官也不行,
写完圣旨,殷稷头颅里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在梧州城内每日作闹的他烦不胜扰的小妇人,原本,近日那个不懂事小妇应该跟他尊贵的王儿一样,攥写下圣旨,赐予她贵妃之位,
只可惜殷稷阖眸,勾起嘴冷声了下,
无妨,男人执起那张写好赐予贵妃之位的黄色布料,铺展在手中看了许久,最后缓慢抬至火烛下燃烧殆尽,
她既然没有这个富贵命,就算他强加于此女,她也接不住这破天的荣华,
果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从龙之功,又有子嗣傍身,可以想见这个媚俗小妇只要入了王宫,就能一辈子受尽他的宠爱,母凭子贵,她这辈子都能享受到被整个王朝众星捧月的尊荣,
可那个小妇至今为止仍旧下落不明,
金碧辉煌的王宫里,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脸色极为难看,阴晴不定,自打回了王宫里就不曾露出过一个笑模样,
虽然以往帝王也是这般冷漠,面无情绪,却不会这般时时刻刻都有种让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之感,
仿佛自己但凡有哪一件事情做得犯了帝王忌讳,帝王就会用那张毫无情绪的脸庞淡瞥过来,而后轻描淡写说出拉下去砍了,这般仿佛无足轻重,让人恐惧的话语,
现下整个王宫里都笼罩在一层死寂之中,明明王宫装点的金碧辉煌,巍峨耸立,可就是给人一种被囚进死牢等待人头落地的惊颤惶恐,
王宫里现下人人自危,夹着尾巴小心翼翼伺候这位越加阴晴不定的帝王,只盼着帝王心绪能早日好一些,哪怕恢复成原来那般冷漠淡然也好啊,毕竟以前的帝王虽然也会随意砍人头颅,却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光是瞧着都毛骨悚不然,着实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整个王宫都在强自撑着胆子,伺候着这位越加阴晴不定的帝王,
每日王宫里最是期盼之事,就是别在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来触帝王眉头,到时候在牵连到他们,日子过的实在苦不堪言,
可惜这会儿老天爷似乎在打盹,并没有听到底下宫奴们的祷告,
帝王这一阴晴不定,就阴晴不定了整整四年,
四年里,整个王宫里奴仆都如履薄冰,脸色麻木经历过一场又一场百官血流成河的洗礼,眼睁睁瞧着王宫新旧奴仆交替,换了一茬又一茬,
总之四年过去,王上的脾性就越发阴霾不测,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宫奴们伺候起来也是胆战心惊,一步不敢踏错,生怕哪一个行为举止惹怒帝王,就直接人头落地,
这四年王上雷霆手段,直接惩治了前朝百官所有不长眼,胆大妄为敢触龙威的官员,
除却一些跟着老祖宗打江山开国元勋,那种百年大族的大官,根本无人敢在帝王面前多置喙一句什么多余之话,毕竟现在的帝王实在太过于难伺候,一句话惹的龙颜震怒,就是掉脑袋的大祸。
但跟着老祖宗打过江山的开国元勋,自然不触帝王龙怒,倚老卖老,四年过去,帝王后宫依旧空虚,连个王嗣都没有,还让一个不知是生是死子虚乌有的孩子占了尊贵的太子之位,
这自然惹的他们不满,一个王朝太子是何等重要,怎能如此马虎行事,随着帝王心绪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难不成若是一直没找到那个子虚乌有的王嗣,这整个王朝还永远都不另立太子了,
太子母妃自然要娴雅端庄,知书达理,听闻那个占着太子身份的王嗣,母妃是一个出身民间的乡野女子,堂堂一国太子,何等尊贵,怎么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母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容忍帝王四年不选秀充实后宫,择立王后诞下王嗣,已然是给了帝王最大宽容,
四年之久,凡是有些底蕴的世家大族,自然再也坐不住,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暗自琢磨着该怎样让王上松口,允下这选秀之事,
毕竟王上正直壮年,火气旺盛,他们就不信帝王夜里当真不想美人,
这一日早朝,各家大臣齐齐站出来递上恳请帝王选秀肭妃立后之事,甚至老泪纵横,若是帝王在不同意,他们就要血撒朝堂。
这帮老顽固这些年不知道使了多少这种把戏,殷稷听着都有些腻歪,
身为一国之主,纳妃立后,延绵子嗣是他肩上的重任,殷稷这四年忙的焦头烂额,要处理百姓饥荒,整治朝堂那些不死心的臭虫,还要排兵布阵,将岭南挖到的那条金脉山矿做到最大价值利用,
每当夜里一想到自己那个还未曾出生就失去踪迹的第一个王嗣,就总是心口骤痛,脑疾发作,还有那个不懂事美艳小妇,现下殷稷想起那个俗媚的小妇都是咬牙切齿,
他并不信那个小妇当真被摔下瀑布山崖就一命呜呼,她医术高超,当初他落下比那瀑布山崖还要险阻之地,小妇人都能妙手回春将他救活,她自己那般惜命,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何况腹中还有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儿,
虽然这些并不足以让殷稷狐疑不决什么,但岭南那个郊山瀑布这四年都被他填平了挖出来,挖出来在填平不知道多少次,别说那个小妇人的尸骨,就连一根头发丝儿他都没挖到。
倒是挖到了不少小妇人那日所穿的衣物,但那能代表什么?
殷稷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总是梦到那个不懂事小妇,就算是在梦里,她还是那般气人作闹,从认识小妇人就是那样顽劣性子,在梦里殷稷多数还是忍着不悦纵容着她大不敬,在他虎皮上拔毛。
但昨夜那个小妇人又了他的梦,这回小妇人气人方式着实让殷稷震怒,一大早上起来殷稷就发疯踹翻了一室金银瓷器,噼里啪啦发了好大一通邪火,
宫奴们被帝王晨起时的震怒吓得不轻,匍跪在地上许久都不曾抬头窥帝王一眼,
帝王现下与四年前刚回宫时候不同,这时候的帝王早已恢复了魁梧身姿,丰神俊朗,帝王发怒打人时,哪怕只是轻轻挥鞭子抽打下来,都有着力大如牛的雷霆力道,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