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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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娇妾怀孕◎
派人去街口外请了郎中过来,虽然小妇人懂得医术,但是这般大事殷稷潜意识觉着还是不太放心这个粗心小妇,有些不信任于她,
是以让下人去请了梧州城内最好药堂里的郎中过来看诊,
小妇人自己就会把脉,虽然男人多此一举死犟着脾性非要再去外面请个医术不一定有她好的郎中过来给她看诊,但她也没多嘴说什么,
此时小妇人被男人横抱放到床榻之上,一旦有了这小妇可能怀有身孕可能,男人眉头就紧紧拧着,心绪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是一直沉重着,
只有偶尔会感到一抹不真实之感,毕竟这个王嗣他期待已久,但绝不是现下这个时候孕育,岭南梧州城这般简陋贫瘠之地,哪能是孕育他高贵王嗣的地方呢?
实在太过委屈他的王儿,王嗣在这个地方降生,怎么想都让殷稷感到无法接受,
富丽堂皇君王殿早就为他的王儿建造完备,他的王儿本就应该出生在那样高贵之地,一生受人敬仰祈福,可如今
男人现下思绪纷杂,宽阔手掌一直拍着床榻之上乖觉躺着休憩的小妇,
小妇人偏眸瞥了一眼男人脸色,这男人平日就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表情,这会儿知道她可能怀有身孕也还是巍然不动,跟往常的脸色没什么不同。
一时倒是看不出他是喜是忧,但于小妇人而言,都不是那么太过重要,
她借着被褥遮掩,自己将细白指尖搭在手腕子上摸了一会儿,确实是滑脉没错,她期待这般久就是为了这个孩儿,哪怕捡这个男人回家,成婚,乃至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儿,
好在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到底是来了,不枉她牺牲这般多,方才着实不易有了它。
至于男人心绪如何,反倒是不在小妇人考虑之中,
这男人是赘婿,孩子生出来自然要跟她姓,是以这个男人对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处置权利,只有眼巴巴在旁侧看着的资格,
城内最好药堂郎中很快就被下人给接到宅院里,
郎中是梧州城内最好的郎中,平日都是给达官显贵看诊,花弄巷子这个街道里都是养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玩意儿,平日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想来这给那些狐媚子小妇人看诊,怕掉了身价儿,有失身分,
但这回是通判大人的宠妾,虽然没接到府中给大娘子过了明路,但听闻这位通判大人对这个狐媚子小妇很是爱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商不与官斗,他们小小膳堂自然不能当官的硬碰硬,便只能忍着不高兴拿着药箱子来给那个狐媚子小妇看诊,
把脉摸了半天,郎中心中震惊难掩,这个被安置在花弄巷子里的狐媚子小妇,还没过门竟然就被赐予了子嗣,可想而知这个小妇勾搭男人功夫有多了得,
门都还没过就先怀上男人子嗣,起码对于这个狐媚子小妇来说,一辈子算是稳稳当当,没有什么意外都会死死扒住通判大人一辈子,让通判大人心甘情愿养着她,
如何,
通判大人面无情绪低眸瞥着床榻之上的那个狐媚子小妇,声线淡如水,问着旁侧的那个郎中,
收回把脉的手,郎中弯身作揖,拱手朝面容严肃的通判大人道,恭喜大人,小娘子确实是喜脉没错,应当是一个月有余,前三月坐胎不稳还是多有避讳,待我开了安胎药好好养过一阵就可,
听完郎中的话,男人目光一滞,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还是意思意思敷衍抬了一下手臂,朝旁侧的下人比划了一个手势,言简意骇,赏,
不管这个子嗣来的是不是时候,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毫无疑问是他殷稷的孩子,他殷稷的孩子自然不能够太过被轻怠,
该给的赏银自然更不能少得一分,
男人蹙着眉头,给周围路过之人都赏些银钱,若是在王宫就是普天同庆,但现下局势所迫,就只能这般委屈了他的王嗣,
这个时候男人还没觉着有些什么不对,实在是他这么多年过去,初为人父,一应事物还没怎么习惯,只觉着他有了孩儿自然就要赏赐下一等人,跟主子同乐为他的王嗣祈福,积攒福缘,
何况这个子嗣来的突然,男人更是没有任何防备,这般情况之下,他自然无法事无巨细思虑周全,
这般大刺刺让下人去门口大把撒银钱,倒不是说什么不妥,而是地方不对,这是花弄巷子,这条巷子里养的都是些狐媚子外室女,
外室妾怀的孩子自然也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小杂种,
自从千真万确知道小妇人怀有身孕,肚子里揣了他殷稷的孩子,男人一直神不思蜀,有些不在状态,
喂小妇人喝下安胎药的时候,也是敷衍应付过去,拿着丝白手帕子给她擦拭了一下嘴角,便低声哄了她睡过去,
待小妇人睡着以后,男人方才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退出来,缓步来到了书房里,
紧紧蹙着眉头,这个孩子来的太过不是时候,但毕竟是他殷稷的王嗣,倒没有不要的道理,只是这个孩子当不当正不正,既占了他大王子位置,又不是王后所出,无法得到一个天下最至尊荣,他母妃又是这般不顶事不着调之人,背后更没有强大母族给予他支撑,
日后若是想要安安稳稳长大,只怕会很艰难,
这就是为何他不希望自己的王嗣,从一个普通女子肚子里降生,连最起码的保障都没有,如何安然长大,更别论之后的争权之争,
若是生出来是个公主,那更加是个麻烦,日后择亲,也会因为有个不顶事母妃而被贵胄世家摒弃,
王家子嗣向来安然长大困难,不论男女,
但小妇人肚子里已经怀上他的王嗣,总不能一碗堕胎药给她打了,殷稷有些做不出这种事,毕竟是他的孩子,哪怕是时候不对,要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是殷稷日思夜想期盼了许久方才得到的王嗣,
何况殷氏王族的子嗣何其珍贵,自然不能轻易给堕胎堕掉,
殷稷一个人在书房里蹙着眉头枯坐了许久,男人思绪烦乱想了许多,直到下人来禀告,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竟然让下人在花弄巷子这种乌烟瘴气之地大肆宣扬,洒银两让这些上不得台面之人分享他初为人父的喜悦,
王嗣本就是这个世间最为高贵的存在,但现下因着他被那个小妇惹的恼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失态让下人在花弄巷子里给赏银,
弄的一条街口都知晓他养在外面这个狐媚子外室鸡犬升天,怀了他这个通判大人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外面养的玩意儿怀孕生出来的子嗣,不是私生子是什么,就算以后长大成人进学都会叫人瞧不起,
私生子,他殷稷的王嗣怎么会是私生子,他的王嗣给再多世间至宝都不为过,
这种荒诞错误让男人感到更加不悦震怒,但他堂堂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有错,错自然只能在旁人身上,
那个小妇人现下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儿还不够稳当,暂且承受不住他的怒火,不能跟那个小妇人撒火,就只能跟那些不长眼色的下人发怒,
蠢货,明明知晓这是哪个乌烟瘴气之地,他说要给百姓赏银为王儿祈福,竟然都脑子不转弯想想这是哪儿,提醒他一生,
害得他的王儿莫名其妙担了一个私生子名讳,这称号是好听还是怎么,这样不光彩子虚乌有骂名,光是想想殷稷都觉着心肺快要气炸,
这帮不长脑子的蠢货,什么事都不顶用,跟那个不知分寸小妇一样,事事都要由他事无巨细想的周到全面,但凡哪一个环节少想漏想绝对会出现岔子,
因着自己高贵无比的王嗣,还未曾出生就担了个这样不好听的名声,直到夜里吃饭男人脸色都还不好看着,
小妇人因着怀孕缘故,性子比之以往还要娇气些,夜里吃饭都懒得下榻来吃,吵吵嚷嚷着发脾气要在床榻上果腹,
殷稷平生最是不喜在床榻之上吃膳这种恶习,床榻是睡觉地方,她弄的一被褥饭香,更甚至将饭渣子都掉在上面,男人简直是厌恶非常,
可这个小妇现下因着怀孕,就有些恃肚而骄,平日本就有些拿不清自己位置,颐指气使的,现下有了肚子,仿佛得到什么块金光灿灿的免死金牌,越发蹬鼻子上脸,这一大屋子人每时每刻都围着她团团转,
就连殷稷都被小妇人使唤的跑了无数次腿,这个小妇人简直不知所谓,现下越发不懂事,喝个水都不肯抬手接着茶盏饮入口里了,必须要他亲自端过来抵到她嘴唇边,方才愿意勉强张一下檀香小口,喝一些润喉的雨露进吼,
懒惰成性。
男人紧紧蹙着眉头,本就为着这个小妇人肚子里的那个还未降生王嗣,因着他失误背上子虚乌有的名声而感到不悦,这会儿又被这个小妇人折腾的,简直是有脾气都没地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