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群酒囊饭袋,不堪大用,但这岭南贫瘠之地,到底不能指望他们什么,还是要男人自己想办法,
放下万家县传来文书,殷稷指尖搁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点着,
大人,知府要你去一趟郊山,这时候一个衙人满头大汗从官署外跑进来,
还在沉眸思索万家县疫情应对之策,就被这没有眼色衙人给打断,
殷稷指尖一滞,不咸不淡抬眸瞥过去一记眼神,他可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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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是梧州城最大的官,他要谁过去,谁自然就要过去,什么时候还轮到旁人胆大妄为问知府一句,他可说何事?
这廖通判果然胆量海阔,当真不怕知府大人给他日后穿小鞋,别说是穿小鞋,就连廖通判现下在官署衙门一切代为执掌权利,不也是知府大人赋予赐给他的,
难不成给了他两日权利,这廖通判当真就以为自己是梧州城内能够做主的主子了,
说句难听之话,只要他们知府大人在梧州城上任一日,就没有人能够越俎代庖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前任通判的下场还不够让人清醒警觉?
一个人但凡是拥有权势久了,就会生出不该有的觊觎贪婪心思,但是他们知府大人即然敢将通判提上来,为他所用,并且放心赋予权力,就说明知府大人有把握能够掌控这个通判,
这样的知府,在梧州城内说是一手遮天不为过,又怎么肯能够容许旁人冒犯于他,
听到廖通判这般不识趣回复,那衙人不屑撇了一下嘴角,知府未曾说过什么事,但知府有请,廖通判总不能不去罢,在梧州城内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病了伤了残了,只要知府亲自点名找咱们,咱们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知府大人面前不是,
这衙人倒是一条有眼色的好狗,只可惜这眼色不是给他,
殷稷抬眸定定瞥一眼这杂碎,既未曾说明,本官还要处理万家县疫情事宜,抽不出身走这一趟,就这般禀告知府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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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人瞪大眼睛,心底掀起波澜,
这通判未免太过狂妄,敢这样怠慢知府大人,甚至不把知府大人口谕当回事,
在梧州城内,谁人不费尽心机巴结着他们知府大人,
但显然这位廖通判很是有底气,见他震惊难掩瞧着他,半晌也不动弹地方,殷稷直接蹙着眉头不耐烦,朝着外头唤了一声,李康,将人扔出去,
喏,李康悄无声息出现在大堂里,飞身一跃,攥住那没有眼色衙人脖颈就给扔了出去,
衙人整个身体被李康扔出去,骤然失重之感让他哀嚎大叫,你敢,我是知府的人你们敢啊啊啊啊,
殷稷现下对这个知府行事做派越发看不上眼,若不是赵锦承忽然来到梧州城,怕惹起赵卿和注意,他早就收拾了这个知府,
知府是一方父母官,以殷稷现下职位身份,自然不能将之杀掉彻底了事,但却可以像赌场那次一般如法炮制,挟持他下放权力当个傀儡知府并不是难事,
梧州官署衙门,这段时间在男人私下运作几番,已然将他大部分影卫都塞进了官署衙门里有了正经过明路身份,梧州知府不顶事,他招募那些衙人自然更是酒囊饭袋,殷稷要是真想控制整个梧州官署,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之所以现下还放任那个蠢货知府在他面前这般放肆蹦跶,都只是在顾忌着赵锦承这厮,
赵锦承跟赵锦凝不同,赵锦承自小跟在他身旁,被父王点名过来当作他的伴读,其实说是伴读,不过就是父王过往怕他年幼寂寞,就找几个世家小子进宫来陪他解闷,
所以赵锦承这个人算是自小伴在他身旁长大,对他行事手段了解非常,殷稷虽然现下容貌与过往不尽相同,但通身气度,行事做派,都与过往毫无二致,
唬弄唬弄赵锦凝这样没脑子女子倒是没什么,在赵锦承面前就不大够看,毕竟赵锦承这个人争强好胜,得失心太重,过往为了超越他潜心研究过殷稷的一举一动,分外让殷稷感到不快,
但他这般阴暗爬虫般恶心行径,当年殷稷作为诸君却不能小心眼当真与他计较,只是想要超过他罢了,若是堂堂一国储蓄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这个江山日后到他手里又怎么会坐得稳当,
帝王之术,有许多制衡之法,他不可能选个最愚蠢的法子去御下,那又怎么能够服众,统领王朝,
当地下爬虫想要质疑超越你,一个帝王最该做的不是抑制他,而是鼓励支持他,冷眼旁观瞧着他努力不懈,付尽一切心血也追不上他的无力绝望,一辈子都要活在他强大的阴影之下,这种打击才是最为致命,
殷稷现下对这个梧州知府耐心已然告罄,已经在到了收尾拢权时候,这时候自然就不用再像以往那般做表面功夫,
他的人都已经入驻梧州官署,有了光明正大行事官家权力,只要控制了梧州这个废物知府,梧州,就是他说了算,
但眼下赵氏兄妹太过碍事,他还要再等等,等一个千载难逢好时机,一起免掉后顾之忧,
碍眼衙人被李康扔了出去,大堂里重新恢复安静,
殷稷提起笔写信,淡声问,赵锦承可找到金矿?
似乎找到一些线索,李康恭敬站在他身侧,拱手禀告道,现下在外头当值的衙人近乎都被知府给调遣去了郊山,官署防守空虚,那边怕是当真找到了金矿线索,所以才要抽掉过去这么多人手挖山,
让他们挖,看紧点就行,男人不咸不淡道,似乎对这一群人跳梁小丑般行为没那么上心,但又没有表面那般不为所动,
毕竟金矿这东西,对于江山社稷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
一个高位统治者,怎么会嫌弃金银烫手,
这群酒囊饭袋既然想挖,就过去挖好了,官署衙门大部分明面上衙人都被知府给抽掉走,现下殷稷一部分人手安排在万家县,一部分在地牢里当值,都不在明面上,
郊山郊山,猛禽巨兽不知多少,又是在追缴逃匪,到时候发生意外损失惨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几率发生,
将这封信送出去,男人写完扔掉狼毫笔,折好递给李康淡淡吩咐着,
喏,
忙完官署衙门的事情,冷不防空闲下来,男人便忍不住想起家中那个昨日受了委屈的小妇,昨夜是哭着睡着的,这时候不知道醒来没醒来,醒来了不见他陪伴在身旁,又有没有折腾着伺候人的仆妇作闹,
男人偏眸瞥了外面日头一眼,觉着时辰差不多,官署衙门事情又处理完毕,心底里挂念着家中那个不省心小妇,就提早翘班归了家,
说来也巧,男人归家时候正正晌午,
推搡开房门进到屋子里头,小妇人恰好睁开了睡眼惺忪的漂亮狐狸眼,与男人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就像有什么东西勾着小妇人一样,瞧到男人就顷刻之间掉下泪珠子,可怜巴巴朝着他伸出一双雪白藕臂,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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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蹙着眉头,踩着黑色官靴过去将小妇揽抱到怀里,刚醒神又哭什么,瞧你肿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昨夜哭一宿,这小妇人肌肤本就雪白透亮,这会儿醒来眼皮子还是又红又肿,瞧着娇媚可人,现下刚刚醒过来见到他,便又掉起泪珠子来,
男人眉头不禁紧锁,昨日你说的不是都依你了,还哭什么?
,这男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就瞧男人威严问这一句,小妇人就忍不住噘嘴,那你可收拾了那毒妇?
这样粗俗之话一讲出来,殷稷就本能不喜,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他殷稷的女人,怎么能学那些乡野村妇般骂人,
说话给我文雅一些,男人心底不喜,自然要指出小妇所犯错误,让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谁哪知道这一句为小妇人着想话语,就像捅了什么马蜂窝一样,让她敏感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好啊我就说了那女郎一句毒妇,你就心疼上了?小妇人本就依偎在他胸膛里呜呜咽咽哭泣着,这会儿更是泪水不止劈里啪啦地掉,你这还没将人纳回来就开始护上了,若是日后当真让那女郎进门,安能还有奴家活路?
呜呜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世间男郎果真都是薄情寡义,有了新人忘旧人,这才成婚多久就开始嫌弃奴家没有外头那些小娘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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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稷被这小妇一连串毫无相关之话,给吵吵嚷嚷的脑袋疼,小妇人一双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窝在他胸膛口呜呜地哭,上气不接下气悲戚地分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