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为的就是让赵锦凝奔波各州郡,集结个州郡商会豪绅大贾,凑出一笔天文数字的银两,
  这批天文数字银两,是用来填补空虚的国库吗,不是,赵卿和有一支私兵精锐,他见国库空虚实在捞不出什么油水,来帮着他豢养大批的烧钱私兵精锐,
  赵卿和自然要另想来钱法子将目光投掷到能够让他筹措大批银两的旁处,
  天下豪绅大贾就像是一个他在王朝这个巨大容器里,豢养慢慢长出油光水亮毛发的羊羔,
  这些能变现金银财宝的羊羔长势越好,他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报酬便会与之无穷尽,
  将他们豢养这般久,自然就是时候从他们身上剪裁油光水亮的毛发,来丰满他的羽翼,
  这么长时间以来,赵锦凝一直在为父亲到各州郡筹措银两,
  没到一个地界,各州郡商会听闻她来意,有配合的,有不配合的,有甘愿的,又不甘愿的,有神色迥异,踌躇许久方才奉献上银两的,
  大大小小州郡走过去,各大商会皆都一一拜访过去,大致或多或少都会恭敬将银两双手奉上,
  父亲若想要成大事,所需银两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自然是能多筹措一些银两,便多筹措一些银两,
  但过犹不及的分寸赵锦凝还是知晓明白,不能将这些豢养的油光水亮羊毛打压薅得太过,是以她定下最低限额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顶多将那些富商大贾表面一层油光水亮的毛发打磨灰暗一些,
  并不会伤筋动骨,将养一段时日以后,自然会恢复过来,这样他们方能源源不断从他们身上攫取更多银两钱财,
  岭南除却最大州郡,一开始其实赵锦凝并没有把这个下属小小州郡放在心里,但岭南本地官员最是理解自己官署地辖区域,一个谄媚讨好的她官员,曾在她耳边提过一嘴,其实岭南最富庶之地,是梧州城,那里的豪绅大贾,才是真正的豪绅大贾,只是里头水深得很,一般外来官员很少能够撬动其内里权势网利益,
  赵锦凝这才舟车劳顿来到梧州城内,她倒是想瞧一瞧这梧州城内,到底是怎么的水深浑浊,
  一开始来到梧州城内,梧州城知府就是个笑面虎,万事一切为她安排妥当,甚至将低微屈下摆的很足,
  但当赵锦凝来到梧州城内商会拜访过几回,就知道那谄媚官员所言不虚,这梧州城内的豪绅大贾,像一堵坚不可摧,无法击破的铜墙铁壁,
  赵锦凝拜访三次梧州城商会,被里面那些老油条般的豪绅大贾,扯动着唇角,笑着轻飘飘四两拨千斤就给打发回去,
  顶多献给了她一个面子功夫的银两钱财,整整一个州郡的偌大商会,这点银两钱财连她给各大州郡设置最低限额度都不足,完全是瞧她一个弱女子,不将她高贵身份瞧在眼里过,
  一番摸底查看,赵锦凝就知道岭南真正能够捞到油水之地,就在梧州城内,
  但当时父亲银钱吃紧,赵锦凝一时半刻确确实实撬不动梧州商会这块如同铜墙铁壁,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是以只能先去赶往王朝京都,亲自将原先从旁处州郡孝敬上来银两,给父亲送过去应急,
  再多银两在军队面前都是杯水车薪,何况父亲若想要成大事,之前献给父亲银两更是不足填不满每日花销出去的缺口,
  休整几个月,赵锦凝这才带着大部队再次出发,
  这回有了准备,排兵布阵几个月,赵锦凝自然知道该怎样对付梧州城内的这些不将她拿回事的富商大贾,
  一般赵锦凝朝豪绅大贾张口要银两,都会张弛有度,威恩并重,这回再次踏入梧州城内,赵锦凝就只有威,没有恩,
  她态度口吻强硬,甚至不将这个梧州城内一手遮天的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梧州商会会长是个眼睛浑浊的耄耋老人,一双威目瞧人时,很是能够唬弄人,
  赵锦凝几次三番上门找他谈判都不得而过,败兴而归,最终还是将她给惹恼,想出了一阴损法子将梧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几位豪绅大贾,一张状纸告到知府大人面前,
  知府大人平日在赵锦凝面前做派,服低做小,很是谄媚讨好,这些州郡知府缘何讨好谄媚恭维她,赵锦凝心底里最是清楚不过,
  不过就是想要往上升官,更进一步权势阶梯,恰巧她身上有亦能够办到,自然要对她多加谄媚,
  是以赵锦凝从来不曾把这个梧州城内小小知府放在眼里过,
  梧州城内商会各家豪绅大贾,又是否真正勾结私相授受,有不是那么重要,
  凭她当朝首辅之女身份,她说有,自然就能将这个名头按在那群眼比天高的,胆敢随随便便用几千两银子就将她打发走的老东西们好看,
  在整理名录时,倒是让她感到一丝丝讶然惊喜之意,没成想廖学子不,现下应该是廖通判的妻子竟然是霓裳阁阁主,
  霓裳阁在梧州城算得排得上大商户,日进斗金不为过,
  尤其霓裳阁每月一次举办的拍卖会,更是叫卖出竞拍出天价,
  这样富庶大贾,赵锦凝自然不会放过,再加上她是廖通判之妻,赵锦凝连犹豫片刻都不曾,就将霓裳阁阁主名讳写在最前头,最好能将她压至卑微的尘泥里,再翻不得身,
  以防被人看出她谋私泄愤,她还特意往后挪动了两个位置,但依旧将前五豪绅大骨名讳,加粗加黑批注出来,
  之后就将这名录驾着马车,亲自送到知府大人府邸,
  一番恩威并用话术,里里外外敲打完梧州知府,意味深长喝着一杯茶水,道,知府大人就快诉职考核了罢,到时候能不能升迁,,说到这,赵锦凝话语一滞,接着笑道,知府大人应道知晓该怎么做,
  当时知府瞧着被赵锦凝交到他手中的一张薄薄名录,有些不显轻蔑笑了笑,
  但嘴上却道,小女君既然如此之说,本官身为一州朝廷命官,自然会秉公办理,
  赵锦凝满意弯唇一笑,放下杯盏,那就劳烦知府辛苦奔波,十日之内我就在府内等着知府大人好消息,
  说罢,她就要提着裙摆,款款出门,却被梧州知府拦住,小女君且慢,
  赵锦凝身形一滞,偏过头瞥向知府,
  知府笑面虎般长叹一口气,
  小女君来得实在不够凑巧,本官身上有要案在身,正要前往一处出公差,怕是一时腾不出手来办理小女君口中诉求之事,
  听完这话,赵锦凝紧紧蹙起了一双眉头,
  知府八面玲珑,抚了一下胡须又笑,小女君身份贵重,交代本官之事更是牵扯梧州朝纲纪律,本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放任自流由他们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这样罢,本官确确实实是被紧要案件绊住脚,脱不开身,但廖通判却可以代由本官去帮着秉公办理,
  赵锦凝眸色一凝,廖通判?
  知府抚弄了一下胡须笑道,就是曾经在青山书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廖学子,
  女子呼吸一滞,沉眸想了片刻,也可,你将此事将给他秉公办理,若有丝毫进展就唤他同我禀告,
  理应如此,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带着小女君去见一见廖通判,说明一下原委,
  可,赵锦凝颔首点头,
  知府就这样带着赵锦凝来到官署衙门,喝着属下端上来的茶水,等着廖通判上衙当值,
  殷稷撂摆落座在官署木质椅子上,冷白削瘦的手掌里还提着那一纸贪污受贿名录,
  他单手抬起手臂押了一口清凉茶水,不紧不慢抖了两下冷白手掌里的那一张薄薄纸录,
  纸录在半空中晃动一番,
  男子不说话也不言语,就这般一语未发地喝着手中茶水,
  他将视线长久停留在这张薄薄宣纸之上,那几个被加粗加黑,特意被重点关注批注起来的扶桑二字,
  这小妇人真是出息给他长脸,连状告纸录名单都上过了,
  大人,应当会秉公执法,处置这名录上所攥写之人罢?赵锦凝见男子目光紧紧蜇在那名录上,许久不曾言语过,忍不住开口问道,
  很是怕他舍不得家中娇妻,徇私枉法,
  但是转念一想,她有父亲亲笔书信吩咐给知府,廖通判就算再怎么都逾越不过知府去,
  他想徇私都没法子,
  须臾之后,殷稷放下手中杯盏,翻折了两下那一张薄薄状告纸录,
  勾出轻笑,若有人当真犯我朝律法,自然秉公办理,但亦不可能冤枉任何一个守法百姓,
  犯事,他捉拿,未犯事,他自然懒得耗费心神去管什么,
  何况这案子还是没那么好办,首先这些梧州豪绅大贾,最大受贿之人,就是面前这位知府大人,大半受贿银钱都进了他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