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是给你吃过热羹,怎么还是这样没力气,重点,
  桑娘咬唇,鼓着粉颊用力给男子捏着酸疼的肩膀,木桶里的水被她拨弄得哗哗作响,
  重点。
  已经很重了,
  殷稷*蹙眉,那就在重点,
  我没劲儿,不想按了,
  桑娘从后依偎枕靠到男子宽阔肩头上,夫君,我手酸,~
  殷稷阖着眸,寡淡扯了一下嘴唇,啧笑,总共就按五下,你就手酸,找事是不是?
  男子冷笑无情,嘱咐,接着按,
  殷稷没睁眼,反手过去惩罚似得箍一下小女子腰摆,从我身上下去,给我好好松乏下肩膀,
  陪着这小女子一天,在那个小破烂乡野屋子里,瞧她打了一天三脚猫功夫的马吊牌,
  他都嫌弃地没说什么,在那坐了快一下午,身子骨哪哪都泛着生硬不已的僵,腰腹更是不适,
  让她给伸手捏捏肩膀,都没有五下功夫,就受什么天大委屈一样,吵吵嚷嚷着手酸不想按下去了,
  殷稷不想老是这样惯着她这些骄纵臭毛病,
  他阖眸,冷漠,过来按,
  小女子噘嘴,又伸出一双白皙藕臂,过来给他捏肩膀,
  这会明显小女子敷衍很多,力道本就跟猫崽似得,这下子就更没什么力道了,就跟给殷稷高大身躯上,用毛草挠痒痒一样。
  哪怕感到心绪不虞,但殷稷斜眸瞧着小女子噘嘴不高兴,一副惺惺作态想要起幺蛾子模样,
  到底努动了一下嘴唇,没数落她说什么,
  毕竟这小女子再怎么不高兴,嘴巴噘翘的都要能挂油壶,还是伸手给他捏肩膀了,
  在数落她,保不准就真要呲牙炸毛不肯再给他捏肩膀,
  他肩膀生硬酸疼,哪怕小女子力道小的跟什么,但毕竟聊胜于无,
  况且,现在是这个女子小情小意装着娇弱哄着他,但凡他张口说什么斥责之言,今晚谁都别想好过,
  到时候两人身份肯定要倒转过来,要殷稷低下身段去诱哄这小女子,
  殷稷懒得那么费事,
  也没有什么心绪再余出功夫去哄女人,
  行了,往下挪挪,捶捶腰,
  要按多久嘛。
  忍忍,一会给你歇,
  过一会,殷稷高大身躯脊背腰腹那,更是感觉跟挠痒痒,敷衍似得力道,
  很明显小女子不肯用力再按下去,好好伺候他了,
  敷衍都不想,只是碍于怕被他挑刺说嘴,方不得不将一双小手搭在他腰腹上那,给他敷衍似得捏着,
  殷稷就这么由着她小猫崽子闹脾性,软毛剐过心尖口般,没什么力道地按了会,
  然后,方不咸不淡道,行了,歇息下罢,
  小女子在身后细弱松下一口气,手都要酸死,
  在这木桶里折腾这么久,殷稷高大身躯跟着小女子拥挤在狭小方寸之地,有些伸不开胳膊腿,
  小女子停歇下按捏力道之后,殷稷不耐烦在水桶里待下去,直接大刺刺敞着赤-裸身躯,哗啦啦一阵水声响动,跨着木桶出来,
  更加不再理会身后小女子状况如何,很显然提起裤带翻脸不认人模样,
  赤裸着胸膛转过身,瞥一眼这小东西,
  敛下目,寡淡道,别贪欢,自己洗干净出来,
  男子俯下身捞起一件宽大衣袍,随手披在身上,懒洋洋系着腰间袍带,绕一圈,扯紧,
  嘱咐提点,今晚睡西侧炕屋,别走错地,
  说罢,殷稷就不在管她,随手扯过屏风上悬挂的一件厚实黑色大氅,推搡开水房大门,缓步踱了出去,
  外头依旧下着鹅绒大的雪絮,一朵一朵斜洒下来,沾染在男子冷硬的眉骨之间,
  殷稷没理会飘落在身上的一粒粒雪花,直接快速阖紧水房大门,以免寒冷天气的雪风灌入进去,
  小女子在木桶里头□□,香肩半裸,很容易就感染到风寒,夜里起热折腾人,
  殷稷从始至终都不是很想这小女子,惹到风寒高烧起热,难免体贴入微一些,注重起这些微不足的道的小事,
  水房大门重重阖闭上,
  小女子肌肤雪白,香肩半裸,孤零零泡在水桶里,拿着丝瓜瓤擦洗一番,就噘着嘴从水桶里出来,用洁净白布帕子抹干身上水渍,拿过一旁的衣裳一件件套在身上,
  浅色斗篷捏在手弯里提着,也没有披在身上穿着,西侧炕屋离水房很近,小女子不想费功夫将这件厚重斗篷穿在身上了,
  就这么一袭单薄裙襦走出去,
  推搡开水房们,就瞧见外头门口站着一道高高大大的威严身影,
  听到身后窸窣响动,高挑男子转过身躯,瞥一眼她,怎么这样磨磨蹭蹭,
  小女子没先作声回答,眼底闪过一抹讶然,还以为他早就回去西侧炕屋暖和手脚,没成想会在门口等候她,
  瞧着高大男子宽阔肩头,冷硬眉眼,黑色大氅上都沾落许多鹅绒风雪,想来是一直在这水房门口傻不愣登,等候着她,
  桑娘嘴角微翘,心底划过一抹不显的暖流,道,怎么不去屋子里等我,外头下着大雪,瞧你眉头上都覆盖着一层霜,冷不冷呀?
  无妨。
  当他是这娇里娇气小女子,往日行军打仗时,条件比这样刻苦时候都经历过,沾染一些风雪又有什么,
  难不成还要像这个小女子似得,一会子寒霜风雪都扛不住,怕挨冻又怕惹他出来不高兴,方进去水房里找他抚慰他怄火心绪,当他瞧不出这小女子心里头那点心眼子?
  对付他每日倒是一套套,正经事一件没瞧她干过,
  现下家里家外活计,几乎都被殷稷一手承包下来,不然怎么办呢,这小女子一手不肯动,只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的日子,
  使唤她一次,就吵吵嚷嚷着这疼那晕,晚上想自己睡之类,
  殷稷皱眉,根本不耐烦听这些,久而久之就懒得斥责她了,
  斥责以后,这女子小嘴巴似抹蜜般甜滋滋,脆生生应得很是利落,就是从来都不肯兑现诺言,
  殷稷平生最恨不信守承诺之人,但因着这是自己目前唯一受用过女子,他自己的女人,虽没有到非她不可没她不行地步,可毕竟耗费心神被他宠爱有加过,到底心里感情有些不一样,
  就有些纵容着她,结果越纵容这女子,就越发宠得不像样,
  黑漆漆长夜漫漫里,小女子娇娇悄悄立身在风雪里,手弯里挂着一件厚重斗篷,朝他缓缓伸出一双细白藕臂,
  意思不言而喻,要抱着走~,
  没长腿一样,
  殷稷蹙眉,见她穿的这样单薄,厚实斗篷宁愿挂在臂弯里,也不肯好好披在身上,又刚刚沐浴熏香过,身子上热气氤氲,粉颊红红润润,乌色长发都还半湿半干着,
  当即心里就有些不悦,这样极为容易招惹上风寒,他千般万般为她考虑妥当,都不及这小女子上赶着找死,
  敞开自己黑色大氅,快速将小女子揽抱到滚热胸膛里,将小女子从头到脚遮掩的严严实实,一丝不曾裸露出分毫,殷稷心底方落下一口提心吊胆的气,
  蹙眉,斥责,日后不穿好斗篷不准出门,听着了?
  知道嘛,抱,~
  殷稷俯下高大身躯,将小女子横腰抱起来,踩着黑靴,在一片雪花落满地的院子里,咯吱咯吱飞速阔步到西侧炕屋里,
  自从知晓他恢复些力气,能抱得动这小女子,她就愈发蹬鼻子上脸,平日能让他抱着走的地方,就不太想动腿走路,就想让他来回抱着过去,
  一般提及这样要求时,都是早日撑起身要去沐浴梳洗,殷稷眉头紧锁,想起夜里确实操劳她一双细白小腿,深邃眼眸里到底划过一抹不显的疼惜之色,
  哪怕对此感到冒犯,殷稷依旧可着宠溺她非常,想让抱着就抱着,就当他是锻炼强硬身子骨,
  倒是无可无不可,
  一进入西侧炕屋,热气蒸腾,暖意融融一片,
  火墙火炕早已经将这间屋子,烧得暖暖和和,
  殷稷长腿跨进房门里,将小女纤弱身子放到热意滚滚的炕上,拍拍她翘滚滚小屁股,将衣裳脱干净钻进被褥里,方才沾到风雪,夜里会着凉,
  好嘛,
  小女子这会乖巧不已,甚是抚慰殷稷一下午怄火情绪,惹得他龙心大悦,
  不知为何今日小女子都分外乖巧,几乎殷稷说什么都分外捧场听话,也不跟他犟嘴,乱发脾性,
  总之不管如何,殷稷被这小女子乖乖可人怜的模样,牵动了一下冷硬心肠,
  忍不住俯下沾染风霜的寒凉薄唇,亲嘬一会她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