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不声嘶力竭埋怨,
  只是一声声轻言细语说着,她每日醒来起身习惯,按部就班都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明里暗里示意他今日应该如何疼爱怜惜,家中貌美娇妻,
  
  殷稷闻声,脸庞陡然沉如水,偏过高大身躯,掀起眼皮子,侧眸凝睇小女子一眼,
  见这小女子一副昨夜里为伺候满足他情欲,遭难受罪,需要被他怜惜宠爱的委屈娇花模样,
  努动了一下凉薄嘴唇,男子好半晌都没张口说话,
  殷稷宽大粗粝手掌翻过来,抬指拨弄掉女子覆在他手背的细白小指,在袖摆里紧紧攥成一个拳掌,
  到底没说什么扫兴之言,总不能自掘坟墓,纠正他根本就未曾折腾过她,这比宠幸小女子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殷稷眸色暗深,颔首点点高贵头颅,示意小女子他已然知晓,今天白日要好好疼爱怜惜家中娇妻一事。
  殷稷自从幼时降生以后,就未曾做过一星半点伺候人的活计,王宫里每年花大量金银教养那么多宫奴,不是用来放在宫里当摆设吃干饭的,
  他会颔首应允,宠爱怜惜她,
  一则小女子误会昨夜他魁梧威猛,让她遭受大苦大难,今早亦是睡熟不醒时被他为难了那么一会,被他弄得睁开了困倦眸子,想要寻些安抚搂抱一会,又被他那样冷漠对待,自然就觉着受了更大委屈,
  碍于某些帝王微妙好强尊严,殷稷没有张口解释这个美妙误会,
  再者就是他还存着今夜里再试一回,重振雄风,这样搬不到台面上来讲,十分不耻地心思,
  为让她晚上配合,白日多让她休息歇憩会,倒是情理之中的无妨之事,
  一想到夜里,殷稷自然有些意动,愿意松口应允,这小女子委屈撒娇似得无理诉求,多给她一些微不足道宠爱,
  想到这,殷稷忍不住俯弯下高大身躯,将小女子彻底笼罩在他臂膀之中,抚了一下她白皙莹润泛着红痕的脸庞,
  男子不动声色安抚,伪善启唇,既然身体不适,今日就什么都不要干,好生歇息,为夫今夜在疼爱怜惜你,
  
  甚么今夜,桑娘疑惑,抬眸跟男子强调一句,夫君,是白日呢,桑娘白日起不来身,夜里应该就能好了。
  夜里能好最好,到时他在沉腰,她不作闹就行,
  殷稷指腹抚弄一下小女子白皙面皮,敷衍嗯一声,白日也疼,哪时候为夫都疼你。
  遂觉着哪里古怪,
  但刚新婚成家的丈夫,愿意放下身段诱哄家中娇妻,桑娘还是觉着孺子可教,这男子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日后再有不妥之处,继续接着慢慢训诲就是,
  桑娘柔弱娇媚,缓缓朝男子弯弯一笑,
  殷稷除却劲窄后腰,有些虚乏气力不逮之感,倒并无什么旁得不适,是以长腿一跨就赤脚踩到地上,随意翻手勾了一下腰间袍大,绕一圈,扯紧,套上黑靴,拿过一件干净洁白宽大衣袍,就迈步出去水房,沐浴梳洗,
  临走前,嘱咐小女子一句,等候为夫,会速归。
  话罢男子就不再理会小女子,直接阔步出门,
  等待从水房出来,殷稷来到偏房厨灶里,蹙眉,垂下眼帘凝睇着这满地的柴火,以及灶炉,有些泛起了难,
  他不会生火,灶炉里火生不起来,如何烧一锅滚烫热水,没有热水兑温两掺着洗漱,小女子又要作闹不已,
  殷稷为保晚夜一切妥妥当当,白日松软下了冷硬心肠,甘心情愿宠溺无度起来那个小女子,
  蹙眉沉吟片刻,他还犹记得,方才小女子檀香小舌,委屈扯着他宽大袖摆,微微咬着唇瓣,晃动着他说,我洗漱时只能用温水,热一些冷一些都不行,会生病感冒,夫君帮我烧些热水嘛好不好。
  生病感冒,这自然不行。生病会延宕很多麻烦,
  殷稷现下亟需重振伟岸丈夫雄风,这样不妥当之举后,让小女子意外落病,不能承宠耽搁不知要多久到几时,自然严肃不能发生,
  想到这,殷稷对于烧出一大锅热水出来,给小女子洗漱净面之事,分外执拗固执,
  温水洗面,就必须是凉热对掺的温水,分毫之差都不能少,不然会惹她闹病,现在她要承受帝王无上尊宠,哪里能这样奢侈的生病,
  殷稷撂掀宽大袍尾,一只膝盖屈躬,抵撑在地面,半蹲下高大身躯,另手从地上随意执着一根柴火,
  眉头紧皱,凝重沉思着该怎么将这灶火,用这根木柴点燃,
  许久之后,桃花大院子里响起一阵细小响动,
  殷稷偏身侧眸,掀起眼皮子,往外觑看一眼,
  一个圆滚滚小胖墩,背着一顶袖珍竹质木箱笼,推搡开大门,撅着小屁股走了进来,
  殷稷放下瘦白手骨里执着的那一根柴火,扔撇时柴火跳落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男子起身规整衣摆,抬腿跨出偏房灶炉房门,朝小胖墩侧了一下头颅,睥睨吩咐,烧锅热水,烧完你方能吃饭。
  
  小胖墩两只肉手交叠,泪眼汪汪地噘嘴,娘亲说今日要晚些来,快到晌午才让他装着小箱笼过来送饭,还嘱咐他,若到时屋子里无人,没有动静也不要吵闹,将饭食放到门口摆好,
  就可以回家食饭看书玩耍了,
  没想到他刚来,就遇到臭男人,臭男人还使唤他干活,小胖墩肉嘟嘟的身影,弯腰撅腚,踩着小靴子一会抹着额头汗水往东跑,一会气喘吁吁地往西方向跑着,被冷漠无情男子指使地一刻也不停歇,都快要累断腿,豆大泪珠子一直挂在肉脸上,要掉不落的,殷稷一副丧失人性光辉,剥削资本家冷漠嘴脸,全部将之给无视干干净净,
  今天整整一日,殷稷都将这小胖墩扣押下来,
  桑娘使唤他干什么,他转身就迈腿出去,抬指使唤小胖墩,
  自然一些亲近之事,小胖墩以身代替不了他,这时候男子就会亲自上阵,譬如说晌午和晚饭,都是殷稷一截一截挽着袖摆,将小女子揽抱在宽阔胸膛里,端着白玉瓷碗,一汤匙一汤匙喂入小女子檀香秀口里的,
  白日给这小女子伺候舒坦了,日落西山,落日余晖红光,有些微微泛起刺目,
  男子不耐烦打发走,被他使唤了一天,方才没歇下多久的小胖墩,伸脚踢了一下这小胖墩累瘫倒的身子,淡声,日头不早,你也劳碌一下午,滚回家罢,他侧眸,有意提点一句,明日还是晌午来。
  接着就是脖颈子一紧,
  小胖墩身子被男子宽大手掌攥着,扯动到大门外给提溜了出去,然后就不曾分给这小胖墩一个眼神,冷漠阖紧大院门子,将一切视线隔绝阻挡在外面,殷稷整理着袖摆,迈步回到房间,
  小女子晚饭还没食,
  殷稷蹙眉,还得伺候一回这女子食饭,才能躺炕上办正事,真是麻烦。
  
  等到男子阖门转身走了,小胖墩噘嘴,才敢四肢张牙舞爪对着男子挥动,眼眶通红对着大门打一会,待消气了方才踩着小靴子不高兴地回家了,
  桃花大院子里,落日余晖斜洒,微微吹拂起几缕微风进来,
  屋子里小窗户半敞着,清清亮亮很是舒爽,这个时候天气没有那么闷热,很适合小女子娇嫩的脾性,烈日炎炎时,她总是热得难受待不住,
  殷稷高大身躯坐在西侧炕屋,那张木质桌案前,衣摆一丝不苟垂在长腿下,桌案上摆着两菜一汤,都是一些乡野农家菜,
  总之对于殷稷来说,有些寡淡,但他并不挑嘴,对吃食一事上,没有什么挑剔的口腹之欲,
  小女子倒是馋嘴。
  好在这乡野农家菜,味道尚可,并不难吃,
  殷稷半敞着一双长腿,岔开而坐,给小女子留下足够空间,让她舒适坐在他右侧大腿之上,
  男子一只宽大手掌揽抱着小女子的细软腰肢,另手里将袖摆规整挽好,高高举起,执着一枚白玉瓷勺,舀了一勺清鱼粥给小女子抵入唇边,
  低眸,淡淡命令,张嘴。
  小女子檀口微张,吞咽清鱼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三千青丝铺展在他欣长臂弯之下,靠枕在他宽阔肩头,被他伺候地舒服眯眯眼睛,美妙情话像好听豆子一样蹦出一句,又一句来,
  夫君真好,
  夫君待我比艳妞丈夫,也差不得什么,
  就连你喂我吃的清鱼粥,都格外香甜软糯,夫君喂我什么都那么好吃,
  男子斜眸,淡声,人家丈夫干你何事,不要做无谓攀比。很是无趣,
  反正我丈夫天下第一好,
  桑娘不以为意,圆翘滚滚小屁股,坐在男子大腿上,一双细白小手环抱着男子劲窄腰身,忍不住掐着一把嫩嫩的细嗓子,娇滴滴道,桑娘最最最最喜欢夫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