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听完女人絮絮叨叨说完一长段,最后到尾,才点了一下题。
赘婿?
奴隶契书?
荒唐至极!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疯言疯语些什么。
殷稷都快气笑了。
她以为她是谁,就算略有姿色,可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他见得都心底厌烦,腻歪的都快吐了,什么香的臭的女人,三言两语就妄想让他纳礼聘娶,该说她蠢,还是该说她不知天高地厚。
乡野女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愚蠢又无知的勇气,着实让人厌烦。
男人阖眸,不愿再听那些污耳之言,觉着自掉身价。她想冲他要报答,不妨直言,拐弯抹角啰里巴嗦。
这般见识浅薄的粗鄙女子,张口闭口银两长银两短,铜臭满身,她喜欢,到时扔到她的坟前,给她埋些就是。
总之,男人寒眸一闪。
这女人蠢不自知,行事大胆放-荡,满嘴谎言,信口胡诌,以下犯上冒犯不该冒犯的人,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留她全尸,都是他对这个贱妇,手缝里施舍的仁慈之举。
柔媚女人见他闭口不言,并不生气,拿起另张契书,转身朝他道,这张呢,是奴契。
郎君不想与我做夫妻,签了这张奴契,还债,也是一样的。
柔媚女人抬手指着矮桌摆着的两份契书,好脾气地询问,郎君想选哪个,我们可以签字画押。
耳边听着他轻哼恶劣的冷笑声,柔媚女人眸色微动,就知道,这男人是瞧不上她乡野女子身份,嗤之以鼻了。
大概还觉得,她柔弱可欺,像只跳梁小丑,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自不量力攀势他。
柔媚女人的手菟丝花般,覆住男人肩膀处,乌发紧贴男人冷漠的颊面,扶桑脸上和煦慢慢凝了笑容,往前推了推契书,淡淡问一声,郎君当真不签?
男人不发一语,漠然回首。
不当赘婿,不签奴契,自然有抗拒不交流的法子。柔媚女人轻声细语,好好脾气地道,没有一丝生气情绪外泄。
掐着一把柔柔的细嗓,好心开口,提醒男人道,郎君不签契,不愿意当赘婿,债却不能等,郎君要开始还账了,
柔媚女人微微蹙起眉,语气微顿,很是为难地道,
郎君欠账一年,实在拖不得了。忍他一年,不当赘婿,还不签奴契,他一个欠债的牛逼轰轰这么大脾气,再不收利息,她就要睡不着觉,怄火怄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开口,夜风凝固。
男人气势凌人,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看着着实气人!
一枚轻软的枕头捂住了男人的口鼻,
殷稷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感一阵呼吸不畅,接着腰间一沉,清香的女人跨坐上来,一只柔软的掌心,没什么力道地压着枕头,另手挥起拳头,照着男人病弱的躯体,就是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
软绵绵的力道,打在男人身上,疼得殷稷脸色都变了。
殷稷心中翻江倒涌,想挺起身反抗,却发现他被女人轻轻柔柔的力道压着,竟然动都动不了。
殷稷秉着呼吸,又试着反抗几次,跟定住了似得,根本动不了,男人眸色一深,咬着牙生生受着这顿毒打。
柔媚女子打完人,消了气,一身细密含香的薄汗出来了。
转身去浴房,梳洗熏香一番,换件好看的浅色烟罗紫睡纱裙,懒洋洋莲步慢走到院子里。
随手烫了一壶桃花酒,
吹着清凉的夜风,斜躺在摇椅上闭着眸,轻摆摇晃,好心情地哼着曲啜饮着。
【作者有话说】
么叽,按爪~
古言预收4:
《商纣暴虐霸主与他的娇花》
蚩尤之战以后,天-朝四分五裂,巍峨富丽的王宫土崩瓦解,这是一个只有枭雄,没有霸主的朝代。
秩序混乱,腐败肆虐,人人都想称霸天下,人人不敢称霸天下。
南富饶,北贫弱。
邹瑶身为南方滁州最有钱最有势州长之女,不知有多少枭雄,想要求娶她进门。
听闻北方贫弱,旱涝无收,已经食子,战乱,内斗,一片乌烟瘴气了。
挑剔拣来拣去,刨去北方所有求娶画像,选了一个最丰神俊朗,最有霸主之相的男人,做为夫婿。
出嫁那日,十里红妆,风光无两,
却被一群凶狠山匪劫了婚嫁车,邹瑶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掳到一个比贫弱北方,还要恶劣的地方。
这里是南北交界,无人敢管的三无地带,同样没有真正的霸主。
这里更加凶悍粗鲁,野蛮狂热,血腥暴力,推崇强者为尊。
邹瑶被一个强壮威猛的男人,掳回去,丢到屋子里,亢奋要她,给他暖炕当婆娘。
他太粗鲁强壮了,邹瑶亲眼看到他,同时打死一支豹子族群。
他像商纣王一样暴虐昏庸,隐隐有这个地方霸主之势,
邹瑶哭得梨花带雨,美丽动人,想回家,她却不敢说出口,更不敢惹这个男人。
冷着小脸,凶巴巴一句,我只当霸主夫人!听好,土老帽,是天下的霸主夫人!
一边虚与蛇委,甜言蜜语哄骗他,一边伺机寻找机会逃跑,折折腾腾跑了三回。
一身是伤憔悴地被找回来,邹瑶抱着男人滚烫的胸膛,崩溃地哇哇大哭快要死掉了。
有脸哭,暖个炕要你命?
暴虐霸主脸臭,还当霸主夫人,娘的,老子当了霸主,也不娶你当婆娘了。
说完,放下她,霸主自觉屈辱地帮她处理伤口。
5
第5章
桃花村,清晨,天蒙蒙亮。
一道胖乎乎的小身影,伴着清晨的白雾袅袅,背着一方小小竹笼,气喘吁吁,从大门院子底下,费劲扒拉,爬进来。
木质小竹笼方方正正,看起来沉甸甸的。
小胖子背上竹笼,吭哧一提,竹笼筐子沉沉往下坠,压得小人一屁股墩摔到地上,疼得当即胖脸一皱,龇着牙扭过肥嘟嘟的屁股,拍拍沾染的脏脏泥灰,噘嘴用劲儿一爬,站稳了身子。
小身子胖墩墩,眼底喷着小火苗,站在那,皱着脸叉着腰,狠狠觑着地上沉重无比的小竹笼,
生气无比。
环起两只小肉胳膊,一跺小胖脚,狠狠哼了声,原地生了会闷气。
蹭了蹭鞋尖儿,捂着发疼的屁股蛋,一瘸一拐往回走,边走边瞟一眼家的方向,
家里烟囱开始往外冒出青烟,清雾袅袅。
娘亲起床开始做早饭了。
想起香喷喷的肉糜粥,小胖孩圆滚滚的肚皮,饿得咕噜咕噜开始叫,
黑色眼珠跟着乌溜溜转。顾不得跟竹笼子蹬腿撒气了,腿一下恢复正常,握着拳头,迈着短腿噔噔噔跑去墙角抱柴,烧上一大锅热水架着。
从井里呼哧带喘,摇出小半桶水,灌满喷壶,握着弯柄去浇花圃和菜园子。
疯跑一圈浇下来,胖团累得小脸通红,乌黑的眼珠发亮,瞥一眼次卧有炕的那间屋子,瘪瘪嘴,去翻被将他绊倒以后,就让他生气丢在院子门口的竹笼。
掀开竹笼盖子,
里面装得都是成年男子的东西,外衫里衣,亵裤鞋袜,新采的一堆新鲜药材,还有一些小女人喜欢吃的零嘴,用干净油纸包着。
满满登登,冒着竹筐子的尖儿。
小胖团眼睛都没眨一下,随手捡起一件,红丝织锦袍衣,绿面竹叶纹的亵裤,一路小跑,着急地跑去次卧带炕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药香味很浓。
宽大能容纳十个成年男子并排躺着的火炕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小胖团镇定自若,一脚深一脚浅地跨进门槛,丝毫没有炕上人不见了要怎么办惊慌之感。
小大人般叹口气,习以为常捧着衣裳,走到炕边摆放好,路过炕底尸体,自觉抬起脚迈过去,也不管尸体,到底咽没咽气。
看着是发僵凉透了的样子,
但他没管。
反倒踩着小靴子,先着急到架子上,拿起木盆,折身跑回厨房打了半盆温水过来。
把木盆放到地上,
这才不紧不慢,撅着屁股,开始处理尸体。
给他拿抹布擦洗一翻,
然后从宽大袖口里,掏啊掏,掏出一瓶白色乳膏状,专门治疗跌打的药伤膏,揭开盖,挖出指甲盖大小。
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目露怜悯地伸出小手,给地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晕过去,一身伤痕的尸体,擦抹药膏。
男人赤-裸着胸膛,昨日新换的衣衫,散乱扔得地上到处都是,扭头瞅一眼,长袍尾巴那裂了一道口子,胖团唉一声,边擦药膏边想着,等会要捡回家洗浆干净,麻烦娘亲辛苦缝补了。
药膏清清凉凉,乳色细腻,比州郡里大药堂里卖得那些跌打膏,效果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