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紧接着,他的视线猛地转向粥棚里那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最终牢牢锁定在角落里几个刚被拆封没来得及完全倒空的米袋上。
  汉子被他抓着,动弹不得,眼神狠厉,朝着他就说道:“怎么?侯爷这是准备当场杀了我吗?看来是被我说中了用的霉米,所以已经迫不及待杀人灭口了吗?”
  见尉迟珩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好一个狠厉的阎罗王啊,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今日就算杀了我,也掩盖不了你贪官的罪行!”
  “啪!”
  宫皎月站起身来走到汉子跟前,一巴掌就打了下去,尉迟珩都看懵了,他可从未见到宫皎月这般。
  他没开口,只是看着,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这只小野猫,究竟会如何处置眼前这个汉子。
  “我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弄个娘们儿来打我是什么意思?”汉子的嘴下还是不留情,恶狠狠地望着宫皎月。
  所有难民将宫皎月和尉迟珩团团围住,妇人和小孩被尉迟筠和范惟青带去一旁休息着,大夫正在施针。
  “诸位请看,我夫君现在抓住的这个人,就是此次事件的主导者,众所周知难民的身体都不好,可这位公子身强体壮,怎么可能像是逃命之人!”
  其余流民纷纷点头,尉迟珩也是欣慰的一笑,接着宫皎月的话说道:
  “诸位放心,我御城侯府奉圣上之命彻查此事,你们大可放心,我侯府出来的米绝非霉米!”
  44
  第44章 真相
  ◎叫她收手吧◎
  入夜,侯府。
  “怎么样,可有查出来什么?”
  宫皎月还未入睡,直到尉迟珩回来她才能够稍加安心,近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她还写信问过兖州的父母。
  可是父母说,兖州的难民早在她成婚后半年左右就已经完全控制住,再加上现在四下并无战乱,所以兖州目前无事发生。
  那就奇怪了,可就偏偏京城突然出现了一大堆流民。
  “夫人猜得没错,是她。”
  尉迟珩低沉的声音传进宫皎月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地就知道了他说的是谁。
  果不其然,是江宁。
  她现在仗着身后有皇后和太后撑腰,已经愈发的变本加厉了,连带着宫家和尉迟家,她都要生吞活剥。
  宫皎月实在是不明白,她若是爱慕尉迟珩到想要嫁给他,可又为何要做现在这种事,找人换了霉米,让灾民来闹,对她有什么好处。
  如果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想要看戏。
  “夫君,接下来如何做?”
  “这件事,我已有主张,只是近日要辛苦夫人了。”
  往后的好几日,流民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范惟青和宫皎月开设两个粥棚远远不够,她们又连着开了好些个粥棚。
  这时想巴结御城侯府的官员纷纷效仿,都在距离自家不远处开设起了粥棚。
  连着好几日都没有人来闹事,宫皎月心中总觉得不安,她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过于的顺利了。
  刚开粥棚没几日,就出了霉米的事件,可其实他们并没有查出来侯府所用的米是霉米,那妇人碗里的霉米是从何处而来?
  宣明县主。
  虽说她是县主的头衔,可这封号到底是封给人看的,她的府邸还有丫鬟仪仗什么的可全都是按照公主的位分来给的。
  这样一个尊贵的人,况且在这种事情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解救难民,照顾这些流民,此前她在京中的好名声在这时全部都没了。
  如果说跟她无关,那必然不可能。
  宫皎月有些心慌的从床上爬起来,尉迟珩今夜没有回来,她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素馨。”
  素馨闻言进来,“夫人,怎么了?”
  “给我更衣,我们去趟库房。”
  迅速换上衣服,她带着素馨出了侯府直奔囤米的库房,这里有着父亲母亲从兖州才运过来的几十担米,够撑一段时间了。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栓被人打落在地。
  宫皎月和素馨两两相望,赶忙推门而入,刚巧看到房间内的烛火亮着,还有人影。
  她们蹲在一边,缓缓靠着墙朝着里面走去,门是打开的,两个黑衣人正在搬运着什么,并没有偷盗,而是从马车上将什么东西给搬进库房。
  库房的钥匙除了范惟青,就只有宫皎月她自己有,其余的人万万是不可能有的,再加上门锁是被砍掉的,所以这些人,应该是宣明叫来放霉米的。
  这样一来,明日若是有人来查,一查一个准儿。
  待他们走后,素馨和宫皎月才进了房间,打开他们搬放在里面的米袋,果然,都是霉米。
  就是想要混淆视听。
  宫皎月刚准备说叫人来讲这些东西给搬走,就在霉米的边上发现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钊字。
  她有些愣住了,这是大伯的荷包,是大伯母亲手为他绣的,大伯母在同她套近乎的时候,她曾见过大伯母绣的荷包,还说这荷包是她用家乡那边的绣法绣的。
  “夫人,怎么了?我们还搬吗?”
  素馨走上前来,看着宫皎月手里的荷包惊讶道:
  “夫人,这不是?”
  宫皎月点了点头,看来宣明的手已经伸到宫家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是保不住宫家了。
  二伯和二伯母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二伯年轻时荒唐所犯下的错,就让他们一家人分崩离析,二伯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连二伯这个皇商都暂时搁置了。
  现在,又轮到大伯了吗?
  所以,大伯到底和宣明的母亲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日前她看了永丰和宫家来往的信件,上面有着好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她就知道了宣明为什么那么恨宫家。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里面有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有小老虎鞋子,还有一把长命锁,上面刻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是一个男孩儿。
  永丰,曾经有过一个男孩儿。
  宫皎月顿时睁大了眼睛,她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联想出了什么东西,她扭头看向素馨,“我们今日将这些搬到地窖去,若是明日没有人来闹事,等侯爷回来一切就都知晓了。”
  说罢,她将荷包放在袖袋里,两人开始搬运着,终于忙完了,宫皎月将门锁起来,这才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她沐浴更衣后锤着自己酸痛的手臂回了房间,尉迟珩已经在房里等着她了。
  尉迟珩见她进了房间,趁她一个不注意就将她抱起,随即关上房门朝着床边走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后,尉迟珩轻抚着她的脸颊,笑意盈盈地说道:
  “夫人,近日诸事繁忙,夫人都没宠幸夫君了,不若今晚......”
  宫皎月被他这一撩拨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她刚沐浴完出来,身上一股香味儿,再加上衣裳本就是半系着,她觉得箍着胸前不舒服,索性就不箍着了。
  没想到,房间里还躲着一个大坏蛋。
  “夫君,可是憋坏了?”
  宫皎月也不甘示弱,回应着尉迟珩,尉迟珩笑着伸出手挑逗着宫皎月,将她弄得忍不住轻吟起来。
  尉迟珩俯首,吻上了她的唇,一边亲吻着一边动起手来。
  直到天明.....
  翌日,尉迟珩和宫皎月直截了当的去了宫家,找到了宫行钊和徐氏。
  宫行钊猜到了两人的来意,屏退了所有人,就连徐氏也被叫走。
  “不知侯爷和侯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尉迟珩不喜欢跟这种弯弯绕绕的人说话,他将那荷包拿了出来仍在宫行钊的身上:
  “宫行钊,此时我不愿叫你一声大伯,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们放米的库房里,昨夜你去做了什么?”
  宫行钊拿起荷包看了又看,最终选择了否定,“臣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我在朝中好歹是有官职在身,怎么会做出此等换米之事?”
  “大伯,侯爷方才可没有说昨夜被换了米,你怎么知道?”
  宫皎月上前一步,看着宫行钊有些慌乱的样子继续说道:
  “大伯,江远和江宁,是您的孩子吧?这件事祖母知道,可是徐氏不知道对吗?”
  宫行钊一听,瞬间瘫倒在地上,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了,当了那么久的贪官,现下终于是解脱了。
  他看着荷包点了点头,哭着说,“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可若是我不娶徐氏,我的仕途可就没了呀!”
  “后来,永丰给我来信,说是要带着孩子回京,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城郊买了一处宅子给她们居住,谁知道永丰带着孩子还没有到京,母亲就出手了。”
  “我的远儿,死在了流寇手上。”
  宫皎月和尉迟珩两两相望,怪不得永丰会恨宫家,那时宫行钊并没有用本名,遇见永丰的时候他才准备参加科考,所以他用了化名,名叫江行钊。
  后来,永丰带着宣明回了京,几经辗转知道了他姓宫并不姓江,永丰本想着带着孩子了却余生,没想到江远并不是死于宫老夫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