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他们唯一一点钱财都被狱卒搜刮干净,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柳腰腰浑身紧绷,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柳父得了这话,面色瞬间就白了,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求您明示,怎样才能证明我儿的年岁呢?”
“哈哈哈”那官差笑的得意,“不愧是大宅院出来的见过世面,本官就喜欢和你这样上道的人说话,不累。”
柳父勉强扯出了个笑脸,一迭声应道:“是是是,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官差眼珠一转,目光在柳腰腰腹下处逡巡,嘴角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男人的年岁嘛,大点小点的,脱了裤子瞧瞧,也就大致能辨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女人哄笑一片,其中立马就有人跟着起哄,“周大人阅人无数,你这雀儿拿出来让咱瞧一瞧,就知道是哪年的了,哪里还用看什么劳什子册子。”
“哈哈哈哈哈”
柳腰腰从没被人这样戏弄过,心中屈辱,面上难堪,脖颈涨红一片,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抬眸看着眼前这群笑作一团的女人,想尽了毕生所学,也不过磕磕巴巴的骂了一句,“你……你们……无耻!”
他只是一个失去庇佑的儿郎,眸中的神色颤颤巍巍,声调软绵绵,周身没有半分气势。他这窘迫的模样非但没有镇住人,反而又惹来屋内女人的哄堂大笑。
柳腰腰面色青红交替,暗里攥紧了小拳。
柳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到官差的脚边,连连磕头哀求,“周大人,您行行好,饶了他吧,他年纪还小啊。”
周城满眼戏谑的瞧了他一眼,讥笑道,“都要做官雀了,去了楼子里照样给人玩,不如在这先适应适应,免得到时候一时半会的受不住。”
“不不不”柳父得了这话惊恐万分,伸手去拽官差的一摆,哀求,“大人,他真的未满十六,您……”他仰头看看官差,又回头望了望儿子,眸中神色挣扎痛苦。
椅子上的人不耐烦的瞥向脚边磕头的柳父,厉声,“本官没多少耐性,你若不依,那就让他陪着你一道去漠河如何?”
柳腰腰看着父亲头都磕破了,心如刀割,他快步奔到父亲身侧,去拽柳父的手要将他拉起来,虽然极力想忍住眼泪,但还是没憋住,声音带了些许哭腔:“爹爹……,别求她们,我和您一同去漠河就是。”
柳父惊恐的将儿子推开,柳腰腰不设防,摔倒了地上。他瞧见父亲决绝的对他大声道:“不行,你不能去漠河。”
柳腰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不能去漠河,一同流放还能互相照应,岂不是更好?
柳父顾闭了闭眼,这群人的意思很明显,腰腰的年岁将将卡在了十六岁以内,若她们能得些好处,就按照实际年纪移送教坊司,否则就以他们拿不出佐证腰腰年岁的由头流放漠河。
漠河苦寒之地,还有西夏人时常会来劫掠。
况且腰腰这样年轻貌美的男子,一旦失去了庇佑,即便是流放漠河,也是保不住身子,没有活路。
两条路摆在眼前,去教坊司才是上策,这个道理他明白,这群官来提这样的要求自然也明白,只有他那不谙世事的儿子尚且懵懂,不晓得其中的关窍。
既然早晚都有这一日,如今形式逼人,终究是违逆不过。瞧就瞧吧,总比去陪他这把老骨头死在漠河强。
柳父心如刀割,艰难做出了取舍。他慢慢张开眸子,不敢看向儿子,扭头对上椅子上女人的视线,良久才艰难的张口,“是不是大人瞧过了,就能给我儿录名册了。”
官差轻笑,满脸的得意,“那是自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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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堪的初见◎
柳父跪直了身子,对上官差的眼眸,四目相会:“大人是有身份的人,又有一干属下瞧着,定然是不会哄骗我们这孤儿寡父的可怜人,是吧?”
官差听得出,他怕自己得了便宜不践诺,想要提前拿话堵她呢。这种落入尘埃,没有半点依仗的人和她谈条件,若依照她的性子,是不会理会。
但是她今日这趟差运气好,遇上的这个小牙子比以前那些都要好看,这当爹的也识趣,趁着她今儿个心情也好,便和他多说了两句,“这个你放心,本官一言九鼎,岂会哄骗你。再说你这儿子生的如此好看,本官也舍不得他被风雪刮坏了。”
柳父起身向儿子走去,近至他身前,低声道:“乖孩子,忍忍就过去了。”
柳腰腰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比起在教坊司被作践,他更想和父亲一起去漠河,可他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答应那群女人。
他抓住父亲的手,试图说服他,“不……,爹爹,咱们一起去漠河吧。”
儿子眼底尽是期望,柳父无奈的垂下眸子,躲开了视线。若让他知道漠河是有去无回,那他在上京定然要肝肠寸断,连一分盼头也没有。既不能告知他真相,就得找个理由先哄着他。
柳父在心中急急的思索了片刻,才抬眸道,“好孩子,西夏人常年在漠河一带掳掠人畜,你这样貌美儿郎正是他们掳掠的对象,若是被掳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腰腰吃惊的微微张嘴,看向柳父的神色划过一丝担忧。柳父接着安慰他,“爹爹不一样,爹爹一把年纪,他掳过去也是无用,所以在那边是安生的。你就老老实实呆在上京,日后咱们才能再相见啊。”
这话从自己至亲的爹爹口中说出来,柳腰腰没有半分怀疑。
他虽然不谙世事,可这一个月来的磋磨,他心中也明白,他这样没有依仗的男子,就像是一头没有爪牙的猫狗,教坊司也好,漠河也罢,不过是换个地方任人磋磨。
道理都明白,可他到底没经历过这些事,让他当着这一群人,解开裤子,任人像看牲口一样的品评,他实在是做不到。
父子二人站在床边的角落里,磨磨蹭蹭半天没有动作。身前等着的那群女人却烦了,一人朗声催促,“磨磨唧唧的做什么,都是要做官雀了,还怕看吗?”
柳腰腰双拳在袖中握着,指节捏的发白,被这肮脏话话激得浑身颤栗了起来。
为首的官差淡淡的吩咐,“小牙子面皮薄,头一回抹不开脸也正常。”她朝左右之人挥了挥手,“你俩去帮帮忙。”
“是”最前方的两个女人得了这美差,眼神都亮了,哈哈笑着就朝柳腰腰去了。
其中一人将柳父拽开,另一人逼近柳腰腰。
柳腰腰惊恐的往后退,身后是冰冷的石墙,他被逼到了角落里,在心中求便了诸天神佛,期望能有天神来救一救自己。然而都是无用,那女人粗粝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上,柳腰腰慌乱的捂着自己的腰封,他心里又急又怕,顾不得任何事情,用了全部的力气反抗。
那女人用了两下劲没巴拉开,被边上同僚笑话,“让你平日里少动弹,养的一身虚肉,如今连个小牙子都治不服,真真丢人。”
柳腰腰惊恐的瞧着边上另一个女人,她将爹爹推到一边,一边调笑着身前的人一边就过来了,她身材高壮结实,一把就将他的手腕擎住。
柳腰腰双手捏在一起被提了起来,举过头顶。那双手如铁箍一般,箍的他双腕生疼。柳腰腰吃痛,再也反抗不得,只得徒劳的扭动着腰肢,绝望的呵斥着身前的人,“你们,滚开啊,都滚开。”
两人并不理会,手下的动作不停,柳腰腰身下一凉,他看着一屋子女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腹下,顿时急火攻心,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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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刚踏入天牢,就听到了男子凄厉的叫声,她朝着声音的来源瞧了一眼。那声音从牢房深处传来,隔着一道道铁门,并看不出什么。
凄厉绝望的叫喊声,不像是受刑忍痛发出,倒像是受辱挣扎的叫声。
姜逸眸光一凛,转头看向身侧的何松静,随口问道:“何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何松静是天牢的典狱司,大理寺的人今日过来录柳家的名册,是提前和她打过招呼的。此时传来的男子叫声,怕就是大理寺那群人在糟蹋柳家的那位小公子。
十六岁是个大坎,以下没入教坊司,以上要么问斩要么流放。每每有年岁上压在十六岁上下的男犯,都会被他们以年纪不好确认,要脱衣查看才能录名册来威逼。那些个无有依仗的男犯,都会被他们借此调戏。
她虽看不惯,但都同朝为官,为了自己的仕途人脉,也不会轻易去插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今日被姜逸撞上了,她既开口问了,心中必然已经起疑。这种肮脏事情出在她管辖的天牢内,虽然不是她手下人做的,到底也是能追究她一个看管不力、玩忽职守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