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娘亲,这次我必须去,我已经安排好人埋伏在附近了,到时候我信号一发,绝对不会受伤的。我保证!”
  说着李渝就要竖起手指发誓,被太后抓住了手。
  “我知道,你主意大,我劝不住你。”她叹口气,“若是决定了,那便去吧,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我承受不起第二次阴阳两隔了……”
  太后将李渝搂进怀里,摸摸她的头发,下定了决心。
  “去吧。救出贺长延之后,医馆那边便舍了吧。”
  “知道了。”
  得了应允,李渝快步走出,带上一早安排好的靖莫就要走。
  江之禾站在门旁担忧着看着她。
  李渝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下人将江之禾带去休息,自己匆匆出门。
  城南破庙四周极为荒凉,好多坟头,京城中人皆嫌此处晦气,几乎无人会在天黑之后来此,是以,骑着马奔走在此处的李渝格外显眼。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也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李渝不敢冒进,也怕那伙人怒极杀了贺长延。
  李渝行至前往破庙的小路上,被一群黑衣蒙面拦住了。领头那人也不言语,只是示意着李渝下马。
  他们沉默着检查了李渝周身,在周围探了一圈,没再发现其他人。
  李渝被他们带着走到破庙。
  十分荒凉的破庙,门板破烂,蛛网横跨角落。
  李渝一步跨进破庙,打眼一看,只见贺长延被他们五花大绑绑在角落的柱子上,昏迷着,口中塞着破布。
  破庙正中央烧着火,林家娘子描述的那脸上有疤者正坐在地上,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李渝。
  李渝一点不怯,挺直身子,冷冷看着他。
  双方僵持着,李渝一言不发,脸上带疤者见没能唬住李渝,便换了策略。
  他本以为这娇生惯养的王爷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小白脸,现下看来,倒是他猜错了。
  他装出亲和的样子,抚掌呵呵笑着,很是僵硬的笑。
  “端王真是体恤手下啊,没想到这一小小的郎中,竟能让尊贵的王爷不顾安危只身前来。这么看来,我们没找错人啊,哈哈,你说是不是?”
  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李渝不吃他这套,直截了当:“你们想要什么?”
  “自然是和王爷您谈笔交易了。”
  “交易?谈交易最起码的诚意得有吧?这难道就是你们的诚意?”
  李渝讽刺一笑,眼神极为不屑。
  “自然是聊聊……抓住他。”
  刀疤突然下令,猝不及防。
  抓个王爷可比抓个太医划算太多,他本身就是为了将李渝引来,谁知李渝竟真真只身来了,苍天佑他啊。一想到自己抓回一个王爷,定会有重赏,他迫不及待。
  他身后之人上前便要抓李渝,李渝一个矮身躲过,手肘顶上那人的肚子,接着一脚踹上,眼疾手快空手抢过那人手中的刀。
  李渝将刀横在身前,勾起嘴角讽刺刀疤:“你手下人不行啊。”
  刀疤阴沉着脸站起身。
  作者有话说:
  哒哒哒,李渝终于不是背景板了。
  第18章 平安
  刀疤拿起立在一旁的大刀,眼神阴冷盯着李渝,一步一步往前走。
  李渝立在原地,看着他越过火堆,刀疤那些本立在角落里的手下也举着刀慢慢靠近李渝。
  他们将李渝围在圈里。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柄大刀相碰发出“铿”的一声,李渝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那刀疤的手臂一震,没想到一个中原瘦白脸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李渝提刀再砍时,刀疤的手下一个接一个挥刀而来,前有刀疤后有小虾,李渝躲过一次又一次,紧逼着刀疤本人而去,刀疤的手下在李渝这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李渝砍刀疤的空隙还能顺带撂倒几个手下。
  虽然李渝对此游刃有余,但她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
  “混球,你们太不要脸了。”
  刀疤看着李渝开始喘气,他也大口喘着气,却一点不敢松懈,李渝砍伤他好几个手下了,他自己的衣裳也破了口。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会破口的就不只是衣服了。
  “我们可是绑匪,要什么脸,堂堂一王爷竟如此天真,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掉什么大牙掉,要不是需要给靖莫拖时间,她一刀就把这群人给砍了。在无数太后找来的江湖人士以及武艺高强者手下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也撕杀过,演一次戏,还真把她当病猫看了。
  李渝不再跟他废话,约定的时辰也快到了,她不想再纠缠了,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破庙外忽地响起一阵尖锐的鸣叫,刀疤一时预感不对,看着周围被打趴下的手下,他戒备起来,朝门外大声喊:“还不快进来帮忙……”
  话音刚落,破庙那摇摇欲坠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靖问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跨过门槛,嘴角带笑,脸颊有血滑落,这幅样子落在刀疤眼里犹如阎罗。
  “你好好看看,外面还有你的人吗?”
  靖问将头随手扔下,那头咕咕噜噜滚到不见光的角落里,编成小辫的发尾贴在地上沾染灰尘。
  刀疤瞪圆了双眼,瞳孔放大。
  这一刻,他慌了。他只是听命绑走人,想从中捞一笔大的,没想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刀疤身旁已经不剩几个完好站着的手下了,李渝和靖问还在一步一步逼近他。手下已经开始退缩了。
  “上,上啊,杀了他们,只是两个人而已。杀了他们上头给的赏会更多。”
  刀疤喊着,将身后人推至身前,试图用赏钱刺激他们。
  李渝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行为,眯着眼睛只觉无语。
  刀疤将人推至身前的那一刻,转身撒腿就往窗边跑。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站在被他们绑在一角的贺长延身旁,守着贺长延的手下也晕倒在一旁。
  他竟然没察觉到此人!
  “靖莫!”
  李渝一声喊,给贺长延松绑的靖莫一个闪身,飞踹上刀疤。一脚将刚打开窗户的刀疤的希望踹得稀巴烂。
  靖莫将刀疤摁在地上,刀疤拼尽全力挣着,却没挣开一点。
  见带头的被抓了,剩下几个立马跪地求饶,靖问带着后进来的手下将人一个一个绑住。
  李渝走到刀疤面前,问道:“来,交代交代,谁派你们来的,想要什么?”
  其实,局面本不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一开始就给他们好好说话的机会了,谁知刀疤如此迫不及待。现在只能任她刀割。
  刚刚摆出那副架势,她还以为此人是什么“英雄好汉”宁死不屈呢……
  本以为是什么极具威胁的势力,结果她一个人就快搞定完了,逗她玩呢,她派来那么多人,现在跟过家家似的。李渝着实不爽,似笑非笑,恨不得一拳锤死他。
  这时刀疤开始一言不发了,看着还挺硬气,瞪了李渝一眼,偏过头不再看她。然后被靖莫一脚踹倒再粗暴拽起。
  “好好说话!不然我揍你。”
  靖莫捏起拳头威胁刀疤。
  “不知道。”
  刀疤咬牙切齿。
  “不知道?呵。”
  给李渝逗笑了。
  “不知道,好啊,好啊。靖莫,带回去,严刑伺候,让他好好回想回想。”
  李渝面无表情下令,靖莫绑住他的双手双脚,用堵贺长延的布团堵住他的嘴,粗暴拖着他就往外走,带起一阵灰尘。
  李渝捏起袖口捂住口鼻,慢慢走到贺长延身边。
  贺长延还昏睡着,头耷拉着,靖莫刚刚没给他叫醒。
  李渝伸出脚,嫌弃地踢了两下贺长延。
  “太医啊醒醒,贺太医,醒醒啊,你家没了,还睡呢?欸!”
  贺长延也是倒霉,只是路过林家,一时心软竟搭上这般怪事。
  他也是不懂,绑走他有什么用啊,他只是个打杂的。
  晕倒前,贺长延愤愤不平发誓醒来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李渝看着贺长延睁开眼,便不再管他,转身就要走。
  贺长延见有人来救他,松了口气,费劲巴啦睁开眼,颤颤巍巍站起身。
  “王……王爷,您能扶草民一把吗……”
  十几年,他已经十几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了。
  “不能。”
  李渝拒绝的干脆,贺长延看着她无情的背影,费力站在原地锤着发麻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挪出破庙。
  出了破庙立刻有人迎上来接他,被人搀扶住那一刻,贺长延老泪纵横。
  成功救回了人,李渝带着手下回府。
  圆月挂在天空,人间亮如白昼。
  在府门口等着的文松,收到传信后连忙回禀太后。
  “回来了?”
  “回来了。”
  担忧了许久的太后终于松了口气,吊了许久的心神在这一刻放松,她的眼前一阵发黑,灰色的噪点从满眼再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