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哗啦——”
  挣扎的鱼儿被带起来,掀起一片水声。
  宁归竹闻声看过去,见熊锦州抓到了鱼,从竹篓里拿出菜刀放在旁边。
  熊锦州大步走过来。
  他拿起菜刀,杀鱼时注意到宁归竹手里的野菜,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鼠曲草。”宁归竹晃了晃手里的野菜,“可以凉拌煮汤,和鸡蛋炒着吃也不错,或者混了面粉做油炸丸子,你想怎么吃?”
  熊锦州“唔”了一声,“凉拌吧,鱼要弄好一会儿呢。”
  “好啊。”
  两人说着话,宁归竹手里的鼠曲草先一步洗干净了,看熊锦州已经在给鱼破腹,宁归竹起身找了几片大树叶将处理下来的鱼内脏和鱼鳞包了起来。
  两人回到家里,宁归竹拎着菜进厨房,熊锦州带回来的内脏和鳞片倒在了圈栏里面,等鸡鸭啄食。
  面团揉好放在旁边,锅中烧热水,鼠曲草焯水捞出放在旁边,宁归竹将水舀出来之后,烧干炒锅往里面放入足够的油,然后把处理好的鱼放进去煎。
  等到鱼两面金黄暂时盛出放在旁边,锅里放入花椒炸香捞出,再放入酱油熬一小会儿后,把煎好的鱼放进去,加入一些水烹饪着。
  宁归竹把准备好的面团压成薄厚均匀的几个饼子,全部贴到锅壁上后盖好盖子,将火退小一些慢慢炖煮着。
  熊锦州进入厨房时,宁归竹都忙得差不多了,他端起旁边焯好水的鼠曲草来到橱柜边,“竹哥儿,这个鼠曲草拌黄豆酱还是拌肉酱?”
  “都可以,你决定吧。”
  听到宁归竹的话,熊锦州迟疑了下,伸手去拿了黄豆酱。黄豆酱的味道不错,豆子抿开后的口感也比较绵密,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野菜夺了鱼的风头。
  锅里的鱼煮好了,宁归竹拿着筷子戳开面饼看了看,先将鱼盛了出来撒上葱花,然后盖上盖子又闷了会儿,这才将面饼夹出,剩下的汤淋在鱼身上。
  “吃饭吧。”
  宁归竹说着端菜上桌,熊锦州端起旁边的面饼走在他后面。
  炸过的鱼表面是酥脆的,因着在汤汁中烹饪了段时间,又吸饱了汤汁的咸香,伴随着烫出来的葱花香和花椒的麻意,美味极了。
  饼子是贴在锅壁上焖熟的,一面焦脆一面柔软,还有一部分吸饱了汤汁,就着鱼吃得两人是头也不抬。
  吃多了油盐重的鱼儿,再尝一口凉拌的鼠曲草,清爽的口感在黄豆酱的衬托下越发明显,脆脆嫩嫩的,就着鱼一起吃特别香。
  准备的饼子刚刚好,宁归竹放下筷子,剩下的饼子就被熊锦州包圆了,沾着汤汁混着鱼肉,再配上一口鼠曲草,香!
  吃饱饭,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
  两人喝着水,坐在餐桌边往外看去,有鸡鸣犬吠声远远传来,太阳已经落山,但天地明亮依旧,归巢的鸟儿落在树梢上,一派悠然。
  “让大哥大嫂用咱们家饅头的事,你跟他们提了没有?”宁归竹忽然开口问道。
  “说了。”熊锦州道,“大嫂说明天早上会来牵,我起床时会先把饅头喂了。”
  大哥大嫂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借了馒头过去帮忙,肯定会喂饱了再还回来。不过他们不知道馒头每顿都要吃个糙馒头,家里得提前喂了才行。
  宁归竹“嗯”了一声,托腮看着外面良久,起身活动开来,开始给狗和馒头准备晚餐。
  熊锦州则是收了碗筷去外面清洗。
  “大旺——二彩——”
  宁归竹端着碗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听见小狗汪汪的叫声后,先一步走到侧面,将它们的饭分放好后,走到竹篱笆旁边解开了馒头的缰绳,侧开身位。
  馒头轻巧地跳过来,脑袋低下蹭了蹭宁归竹后,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棚子。
  它没着急吃糙馒头,而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宁归竹。
  “等等啊。”宁归竹笑着摸摸馒头脑袋,给它取了些秸秆干草下来,放在馒头面前。
  骡子嚼着干草,看一眼糙馒头,继续心满意足地嚼干草。
  宁归竹看了会儿它吃饭,两只小狗也乐颠颠地跑回来了,蹭过宁归竹的小腿,它们迫不及待地奔向晚饭,吃得吧唧作响。
  宁归竹往圈栏里看了眼,见他们带回来的鱼内脏和鱼鳞已经被鸡鸭啄食完,就将它们抓进了笼子里。
  回到前院,熊锦州已经收拾完卫生,坐在厨房门口守着水开。
  宁归竹走近,在他身边坐下。
  第53章
  盆中的水有些烫, 寧归竹试着水温,琢磨着要不要去添一点冷水,熊錦州出来见寧归竹看着洗腳盆发呆, 蹲下身伸手碰了碰水温, “烫了?”
  “是有点。”
  寧归竹的话音才吐出来,熊錦州就起身给他去打冷水了。
  等到洗腳盆中的水温正常, 寧归竹才将腳落到盆中, 白皙的皮肤在过高的水温下染上红色,熊錦州看了两眼, 回厨房拿了两个澡豆过来,蹲在了宁归竹面前。
  宁归竹一蒙,下意识就要收回脚, 然而他的动作哪有熊錦州快,脚腕被人抓住,熊锦州一派无辜道:“这几天你在家里忙活要累一些,我给你按按脚。”
  宁归竹:“……”
  这要是剛穿越过来时,宁归竹也就信他这鬼话了。
  盯着熊锦州两秒,宁归竹自暴自弃地把脚放回了盆里,还不忘道:“悠着点, 你力气太大了。”
  熊锦州眉尾飞扬:“放心吧!”
  有一说一, 熊锦州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宁归竹被揉得舒服,等熊锦州端着洗脚水出来的时候, 他还打算投桃报李一下呢,熊锦州伸手拉住宁归竹的手腕,将人帶倒伸手扶住宁归竹的腰,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宁归竹顿了下,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后面藏着点帶颜色的小心思。他侧眸看了熊锦州两眼,见人表情十分正经,琢磨了下还是先回了卧室。
  等到熊锦州进入卧室,宁归竹才明白什么叫作‘两面派’。
  第二天早晨。
  宁归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帷帐,脑袋都是懵的,只有一个字在脑瓜子回荡——困。
  身体的疲惫促使着人再度进入睡梦,宁归竹彻底醒来还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慢吞吞坐起来,看着堆叠在腰间的被子,和身上的痕迹,沉沉地叹了口气。
  又得洗床单了。
  还好昨天提前把被子推到了角落。
  宁归竹剛穿好衣服,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熊锦州大步进来,见宁归竹已经穿好了衣服,将他从床旁边拉开,说道:“你喝点水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整理。”
  “好。”
  宁归竹也不跟他争,这是某些人该幹的。
  走出卧室,宁归竹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挂上了床单,还特别的眼熟,他盯着那床单看了两秒,悠悠退回卧室盯着床铺看。
  熊锦州整理好床铺一转身,看见宁归竹这表情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宁归竹:“床上的床单哪里来的?”
  听到宁归竹的询问,熊锦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道:“昨晚我从布上面裁下来的。”
  昨天晚上宁归竹太困了,迷迷糊糊睡着被清理完,却因为嫌弃床单太脏,无论如何都不肯上床睡觉,熊锦州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粗布给剪了一大块下来垫上。
  聞言,宁归竹“哦”了一声,开始往外走,“你把床单拆下来,今天我走个边,省得以后刮坏了。”
  “好嘞!”
  见没被骂,熊锦州又高兴起来,将被褥枕头收整到旁边,把床单给撤了下来,折好放在桌子上。
  宁归竹洗漱完进厨房看了眼,早餐不出所料的是雞蛋面片湯,里面还放了新鲜的嫩青菜和葱花。看面片的状态,估计一开始是想弄面條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成了面片。
  宁归竹把面片湯盛了两碗出来,端到桌上又拿碗接了两碗凉水放在旁边。
  熊锦州进入厨房,和宁归竹坐在一起吃饭,同时不忘聊早上起来后发生的事情。
  早晨的事情就那老几样,熊锦州都已经轻车熟路了,唯独揉面切面的时候,两只狗不知道为什么进来非要缠着他,愣是让他把面给切毁了好几次,这才弄成了宁归竹眼里的面片湯。
  吸溜掉一大口面片,熊锦州含糊吐槽:“它们俩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作为让小狗们胆子变大的‘罪魁祸首’,宁归竹视线飘忽了一瞬,“这不是看你不凶嘛,小狗可懂事了,会看人性格来的。”
  熊锦州:“……”
  那是他不凶吗?这不是看宁归竹宠,怕太凶了宁归竹难受嘛!
  但这话不能说,毕竟这只是熊锦州的猜测,他愤愤地吸了一口面片,正想换个话题说些什么呢,害他们早餐没吃上面條的小狗之一回来了。
  二彩一路汪汪汪地闯进厨房,见宁归竹也坐在桌边,立刻无视了熊锦州,撒丫子跑到宁归竹的身边,缠着他的小腿哼哼唧唧,又咬着宁归竹的裤腿往外面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