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点开这条短信详情,拇指下滑,上一句短信跃入眼帘:【终于能和你再见面了,想见你】
  元滦眼底浮现出一缕诧异。
  是那个前阵子给他发奇怪短信的陌生号码?
  第23章
  翌日,
  元滦在一片昏暗中苏醒过来。
  在里世界,没有日升月落的更迭,悬挂在天空上的滿月就是夜空中唯一的发光体。
  所以手机按照规律在早上定时响起时,元滦所睁眼见到的,还是如傍晚般幽暗的环境。
  元滦不知今夕何夕地怔怔在床上坐了一会,才下床将灯打开。
  “啪”的一声,卧室瞬间昼亮,可伴隨着卧室灯光的亮起,还有门外的一道声音:
  “早上好,神子大人。”
  元滦猛地回首,还不及吃惊怎么会有人像是早就提前等在他门口,就等他起床开灯后再开口,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推开他卧室的大门,鱼贯而入。
  他们手中端着水盆,毛巾,还有衣物之类的物品,列成一排站在元滦的面前。
  其中一人抖开那件衣服,作势要帮元滦穿上,而又有一人单膝跪下,要帮元滦换鞋。
  还未等元滦开口询问,他们已经动作自然地立马行动起来。
  温热的毛巾按在元滦的脸上,装有漱口水的杯子抵在元滦的嘴邊。
  元滦剛被迫将漱口水含进嘴里,就被轻轻转动身体,另一人动作丝滑地为他穿上一件华丽的长袍,系好腰带,整个过程流畅而迅速。
  等元滦将漱口水吐在一人手捧的盆中时,他已经被原地转了个圈,魔术般换上了一身新衣,整个人焕然一新。
  元滦:???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主教正在餐厅等您。”那个最初开口的人轻柔地用毛巾擦掉元滦嘴邊的水渍,保持着低头的姿态,声音温和而恭敬地说。
  元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感觉有很多想问,但又觉得问出来可能会显得他有些大惊小怪,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装作泰然地走出卧室。
  可剛迈出卧室门槛,元滦又被吓了一跳。
  和昨日不同,走廊上十分忙碌,穿着黑袍的教徒们匆忙地四处奔走着,似乎在忙于什么事。
  整个走廊上都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这反常的现象立刻引起了元滦的警觉,但他一时又没有线索,只好先根据教徒的话来到餐厅。
  元滦在餐桌对面坐下,在简单地应付了主教对他昨晚睡眠的关怀后,还是忍不住用一种带着淡淡好奇的口吻,假装不经意间开口试探:
  “今天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吗?怎么大家都一副忙碌的样子?”
  “当然。”主教毫无防备地说。
  元滦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主教用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说:“您的到来就是对于我们最特殊,最重要的事。”
  他微微一笑,表情自若地投下一个炸弹:
  “为了庆祝您的归来,并将这份喜悦与荣耀分享给所有主的信徒,我们特地为您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双手合十,像是为元滦感到由衷的高兴,又像是在邀功般对元滦喜不自禁道:“等一会,您将在万眾瞩目之下,站在圣殿的中央,向所有信徒彰显您的身份!”
  元滦:……
  他刚吃进喉咙的食物好险要卡在嗓子口。
  欢迎仪式?!
  元滦整个人都要裂开。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他说怎么气氛有些奇怪,
  坏了,是冲他来的!
  不是,他要怎么彰显?还是在所有信徒面前?!
  元滦一下子食欲全无,滿脑子都是接下来的欢迎仪式。
  之后一切的事情都像被按了快进键,元滦被赶鸭子上架地带到了教会建筑的顶端,那高耸的高塔之上。
  元滦和身着华丽长袍的主教站在最高处的一个弯月形平台上,前方,高塔的另一侧区域竟是一个奇異的圆形凹陷。
  风吹动元滦长袍的衣角,站在这般不可思议的高度,月亮仿佛被某种力量拉近,緊緊贴着他们,凑热闹般挨在他们身邊,那诡異的绿色月光打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长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眼前过于巨大的月亮轻易便能唤起站在人的巨物恐惧症,再加上那表面上的坑坑洼洼,一个错眼,就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长在那月亮上般,讓人脊背发凉。
  而在元滦的身旁,又有像是水晶又像是琥珀的结晶体,仿佛被某种力量凝固,凭空悬浮在半空中。每一块结晶体都大小不一,形态各異,但内部都有一抹模糊不清的深色,好似有什么蜷缩其中。
  元滦回过头,他的身后,是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螺旋状向下弯曲延伸的阶梯。
  沿着螺旋阶梯缓缓向下,一节节台阶上,首先是3名大祭司,然后是祭司,使徒,传教者,候选者……隨着在教内的职位一级一级向下。
  最底下,无数教徒们人头攒动。
  从元滦的角度看去,已经看不到具体的人脸,只能看到模糊中透露着狂热的身影。
  现场寂靜无声,但教徒们的眼神喧闹。
  元滦如芒在背,同时注意到厄柏站在属于使徒的台阶上。
  不得不说,不愧是主教之子吗?在使徒中厄柏那年轻的面孔也是独一份的了。
  注意到元滦投来的视线,厄柏回了一个带着意味深长以及看好戏意味的冷眼,好像在说他接下来就能见证到元滦的丑态,并对此迫不及待。
  见此,元滦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不知不觉中,主教已经说完了一长串的开场白,他緩緩朝地下的教眾抬起手。
  这像是一个信号,
  站得离元滦较近的祭司们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划破手指,讓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脚下的台阶上。
  元滦:!
  血在台阶上绽放出点点红花,但隨即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像是被什么所吸引,滴落在台阶上的血自己朝某个方向开始移动,沿着阶梯一点一点往上攀爬,在阶梯上留下一路的红色血线,最终抵达元滦所在的平台。
  在数道鲜血抵达元滦脚下之时,主教也割开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加入其中。
  它们像被赋予了自我意识,拥有着共同的目标般,先是绕着圆形的凹陷处环绕了一圈,随后一同淌入凹陷的底部,在底部绘制成一个由圆与三角形成的奇异纹路。
  在纹路彻底完成时,不知怎么,元滦心中微微一震,像是在路过灌木丛时被苍耳挂住了衣服,好像感到了什么,又好像那只是错觉。
  可来不及探究那种感受,他就被高塔上突然产生的变化夺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在那鲜血绘制的纹路中心,竟从底部开始緩緩升起一连串崭新的台阶。
  一级级台阶往上延升,最终在延升至十三级台阶时停止,而在那十三级台阶之上,靜靜地放置着一只銀杯。
  主教早有预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在銀杯出现后,缓缓举起手臂。
  他朝元滦比出了一个优雅而明确的邀请姿势,示意元滦上前,去取回那盏銀杯。
  元滦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但在眾多教徒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一步步朝台阶走去。
  而就在他走下弯月形平台,来到那通往阶梯的凹陷之处时,元滦毫无防备地一脚踩进了水中。
  水的冰冷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元滦登时打了个寒战。
  高塔上那圆形的凹陷竟是一片水池?!
  透明的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元滦的腰间,浸湿了他的衣袍。
  元滦不知道这水池是之前就是如此,还在那神秘的纹路形成后才出现,因为他虽然感受到了水的触感,但肉眼上却没有看到水的丝毫踪影。
  腰间的水奇异地没有反射出任何的光影,要不是元滦身处其中,只会以为眼前的只有一片空气。
  元滦顿了一下,平复好内心的慌乱,继续迈开步子顶着水的阻力,朝台阶前进。
  俄而,他就破开水,登上了台阶。
  元滦小心翼翼地将脚在台阶上一步步踩实,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脚一滑直接从台阶上摔下。
  稳稳地来到最后一级台阶,那个神秘的銀杯也终于展现在元滦的眼前。
  出乎意料,那竟不是个空杯,银杯中承载着如同蜜一般深棕色,晶莹剔透的液体。
  杯中之物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和而诱人的光泽。
  元滦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将其慎重地拿在手中,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回到原本的位置。
  成功返回主教身旁的那一刻,元滦高高提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了下来。
  一路上,他都在防备厄柏会不会突然站出来朝他发难,或是在取杯子时遇发生意外,可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靜。
  见银杯被成功取回,主教表情庄严而神圣地面朝所有教众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