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岑晚,”洛伦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岑晚更加懵了,他完全搞不懂状况:“啊?”
  洛伦却没有解释道歉的原因,反而再次抛出一个让岑晚瞬间血液逆流的炸弹:
  “我也知道你有病。”
  岑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身僵硬。
  陆衍也猛地皱紧了眉头,狐疑地看向洛伦,他就是因为洛伦留下的病历资料才知道岑晚的病,所以此刻还不算意外。
  于是他暂时按捺住火气,想看看洛伦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洛伦却紧接着继续道:“但是无论如何,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答应陆衍。”
  他伸手指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陆衍,
  “因为他自己也有病,而且他的病到现在都还没治好,还在维持治疗。”
  “他这种人,根本没办法真正帮到你,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说不定哪天就会犯病。到时候,受到伤害的人只会是你。我刚才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他就是在利用你的弱点哄骗你,岑晚,你别被他骗了。”
  陆衍脸色铁青,洛伦这个贱人是来搅局了。
  他厉声反驳,“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居心叵测。”
  他连忙转头看向岑晚,急切道:“这和我有没有病根本没关系,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能帮你。”
  岑晚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弄得头晕目眩,因为他还是没搞懂洛伦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岑晚话音落下,嘈杂的空间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洛伦盯着岑晚眼睛,
  认认真真道:
  “我的意思是,”
  “他不行,我可以。”
  岑晚:“???”
  洛伦这个贱人果然图穷匕见了是吧,陆衍再也忍不住了,怒极反笑,
  “你行?你行所以你让岑晚被水泡到发高烧?你行你把一个孤零零的病人丢在病房不管不顾?呵,是,那你是比我行多了。”
  洛伦被陆衍精准地戳到痛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俊脸涨红,对着岑晚急切地辩解:
  “那是有原因的!岑晚,你听我解释,那次是因为……”
  然而,说到原因,洛伦卡壳了。
  他总不能说当时误会岑晚想脚踏他和沈衔玉两条船,觉得被“勾引”了而恼羞成怒吧?
  更不能说自己被岑晚无意识抱住后就兵荒马乱、心猿意马到手忙脚乱地逃跑了。
  这些理由,哪一个说出来都显得他既愚蠢又混蛋。
  “因为什么?说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陆衍见他语塞,更加得意,步步紧逼,
  “怎么不继续编了?”
  洛伦被陆衍噎得说不出话,他索性不再理会陆衍的挑衅,把心一横,竟然也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岑晚空着的那只手。
  “岑晚,”洛伦无视陆衍的怒吼,低头强迫岑晚与自己对视,声音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哄,
  “这些事,我都可以单独、详细地解释给你听。你冷静想想,到底谁才真的适合帮你?”
  他顿了顿,补充了句话,“而且,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试试。”
  话音刚落,在岑晚和陆衍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
  他竟然抓着岑晚被他扣住的那只手,猛地探进了自己的衬衫下摆,带着岑晚的手掌直接贴上了他结实、温热、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纹理起伏的腰腹。
  “摸到了吗?”洛伦紧紧锁住岑晚惊骇的眼睛,
  “我的身材、体力,比陆衍这种弱不禁风的白斩鸡好多了。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我能让你更舒服。”
  “洛伦!你他妈不要脸!!!”陆衍只觉得一股冲天的火气直冲头顶,他绝不能让洛伦得逞。
  陆衍也顾不上风度了,立刻拉扯着岑晚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也要往自己衣服里塞,声音都变了调:
  “岑晚,你别听他胡说!你摸摸我,我……”
  “够了!”
  岑晚被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夹在中间,脸都憋红了,
  吼完这一句,趁着两人被他震住的瞬间,将两只手从陆衍和洛伦的钳制中抽了出来,
  猛地一矮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隙里钻了出去,离开了包厢。
  *
  到了学校,岑晚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宿舍。
  推开门时,江席年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似乎在看什么资料。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在岑晚略显匆忙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回来了?”江席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
  “嗯,回来了。”岑晚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飞快地换好拖鞋,只想赶紧洗去这一天的纷乱和莫名的燥热,“我先去洗漱了。”
  “好。”江席年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只是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他当然看到了,那个席卷网络、美得如梦似幻的视频。
  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刺眼。
  他想问,想问岑晚和傅行简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
  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更可悲的是,他似乎并没有立场去过问岑晚的私生活。
  岑晚没有察觉到江席年平静外表下翻涌的暗流,他匆匆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皮肤接触带来的奇妙慰藉感似乎仍有残留。
  洗漱完毕,换上柔软的睡衣,岑晚几乎是沾着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夜色渐深,宿舍里一片静谧。
  江席年却毫无睡意。
  要来了。
  江席年神经紧绷地想。
  接着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明天要用的实验素材理好,带上衣服走进浴室。
  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后又动作极利索地出来。
  江席年躺下的第十分钟,不远处传来布料和衣服擦碰的细微声音。
  第十一分钟,传来由远及近的拖鞋碰撞地板声。
  啪嗒、
  啪嗒、
  渐渐和江席年的呼吸声重叠。
  啪嗒。
  江席年屏住呼吸。
  第十三分钟,被褥被掀开,江席年身侧的床铺微微下塌。
  江席年仍然躺得笔直,近乎僵滞。
  第十四分钟,熟悉的香气在狭窄的、由被褥构成的柔软空间里四溢。
  江席年侧头逃出这片空间,试图大口呼吸到更加新鲜的空气。
  第十五分钟,伴着细碎的喃喃低语,江席年和身侧人的距离开始一寸寸拉近,
  江席年的心跳也一阵阵急促。
  大到他几乎以为能把某个无意识的人震醒,不过没有。
  这次也没有。
  江席年最开始以为自己讨厌岑晚,后来却总是忍不住关注他。总是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个带着香气的巴掌。总是看,
  看最开始打他的时候化着愚笨妆容的岑晚、
  装模作样撕他书皮的岑晚、
  拦在他面前挡住那些恶意的岑晚、
  抱着小猫对他笑的岑晚、
  还有,闭着眼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又来搂住他的岑晚、
  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岑晚。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漂亮的岑晚。
  他憋得不知道该往哪发泄,罪魁祸首却自己找上门了。
  第一次是在岑晚夜不归宿的第二天晚上。
  江席年那时候几乎要以为岑晚是在装睡,想看自己出丑想作弄他。
  可那人只是眼睛闭得死死的,脸因为发热闷得通红,紧紧黏在江席年身上。
  江席年比岑晚更高,这样的场景就格外像是投怀送抱。
  察觉到某处抵到岑晚柔软小腹的地方,他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抱着难以剖析的情绪放任岑晚的动作。
  第二天江席年把岑晚抱回他自己的床,而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寝室。
  江席年其实很早就隐约察觉到了岑晚的“不对劲”。
  第二天岑晚醒来,神采奕奕,完全不记得这回事,还只当是睡了个好觉。
  只有江席年知道,自己是如何睁着眼睛,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均匀的呼吸,心跳如鼓地度过了一整夜。
  而岑晚那焕然一新的精神状态,恐怕正是源于那一夜无意识中得到的、充足的“安抚”。
  而现在,
  两人的呼吸再次慢慢同频,一点点变得急促。
  江席年没有第二次的经验里放松,反而已经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就在他以为只要像上一次一样,只要等着岑晚抱够了,自己的反应也消下去的就能不再难熬的时候。
  岑晚忽然带着哭腔闷哼一声,细白的手在江席年身上来回推拒乱动,江席年的睡衣扣子都被扯开两颗,露出一小片胸口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