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说来说去,他终于明白了蒋平延没说出口的意思,伸手接过了花盆:“我来抱着行了吧?”
  蒋平延又得逞地扬了嘴角。
  “我送给你。”
  他的手被占住了,蒋平延倾身替他系上安全带:“以后它就是你的花,我来养。”
  明明说的是花,祝安津听着就像是一起带小孩一样,蒋平延抚养,他负责看,拥有关系权。
  *
  晚上还是一成不变的蒋平延做饭,祝安津负责吃,吃完了去洗澡,等他洗完了,蒋平延也正好把厨房收拾完,钻进雾气缭绕的卫生间。
  洗完了,蒋平延就爬上床,依旧是从后/抱着他,声音放低,问他是不是还欠自己什么东西。
  祝安津闭着眼,不说话,假装睡着了。
  蒋平延从他的身后越起一点,歪头看着他藏不住的偶尔抖动的眼皮,故意压低了身体,呼吸和他仅有几毫米的距离。
  热气呼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也控制不住地颤了下,听见蒋平延叫他的名字。
  祝安津还是一动不动。
  这两天无疑是不错的,每天睁眼就看见蒋平延贴在他的肩膀或是颈窝,安静地睡着,把他挤在小小的一角,又怕他掉下去一样,用手搂着他的后背。
  但再纵容蒋平延下去,他怕又会像当年一样,反复被调动开关不说,还要在身上各个部位打上钉子,美观与否是次要,主要是真的很疼。
  他装了彻底,蒋平延没有拆穿他,只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又叫他:“祝安津,你睡着了吗?”
  睡着的人是不会回应的,祝安津默不作声。
  蒋平延的手往下,过/近的呼口及nong得他痒痒的,他的眉大幅度地皱起来,听见蒋平延说:“你睡着了的话,我就只能给你*了。”
  说话间,人的手就已经碰到了他的睡衣下缘。
  彻底Z住东西时,祝安津再装不下去,一把就把蒋平延的手拽了出来。
  “你醒着啊。”
  蒋平延任由他抓着手腕,无辜地看着他,像是根本没发现他在装睡。
  祝安津红了耳根:“睡觉。”
  “你还欠我两个...”
  蒋平延还要继续,祝安津伸手把他的嘴捂住,说不睡觉就去沙发上玩。
  蒋平延伸手就要抱他去沙发上。
  “...”
  祝安津把他的手扒拉开,说是叫他自己去沙发上。
  蒋平延就拖长了声音,要凑上来抱他:“你自己说的...”
  “我反悔了。”
  祝安津迅速重新躺下,独自裹紧了被子,只剩下脑袋在外面,头发有些乱,圆圆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刚入春就开始发情的狗。
  这对话太过熟悉,蒋平延想起来当初自己索要谢礼又得寸进尺的时候,他看着祝安津,才发现自己当时的出尔反尔是如何恶劣。
  吃了闭门羹,他只能乖乖躺下,隔着被子把卷成蚕蛹的祝安津抱进怀里,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说他真的只是亲一下。
  祝安津才不相信,他的屁股到现在都是痛的,大月退gen也M擦破了,说至少要一个星期以后,蒋平延又讨价还价地说三天。
  他最讨厌三天了,立刻就拒绝再和蒋平延进行任何对话,蒋平延反应过来,只能可怜地亲他的额头眼皮鼻尖嘴角脸颊,说自己错了,一周就一周。
  祝安津被哄了五分钟才重新睁开眼,艰难地从裹紧了的被子里抽出手,揉了揉蒋平延的头,叫他快睡觉,心里念了一句好狗——乖狗狗。
  *
  还有一天就到一个星期的期限,和蒋平延百无聊赖地靠在床上,比谁在同一段时间的消消乐通关更多时,祝安津又收到了苏九言的电话,邀请他去自己家里,说没人陪他玩。
  蒋平延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要听他的电话,他想着就生气,肩膀顶了下靠过来的人。
  因为腰酸背痛的延迟反应,这几天他才受到了真的代价,只能减少自己的行动,非必要就躺着不动,于是也好几天没有去医院里看过苏希。
  昨天晚上,他洗过澡,在床上和苏杉妤苏希视频的时候,蒋平延踩着湿漉漉的拖鞋就走过来,一边胡乱地擦头发,一边靠近他,从上掰着他的手机看他和谁打视频。
  他没来得及制止,人的脸就以俯视的角度倒着出现在了小框里,头发上的水珠迅速滴落在屏幕上。
  苏希惊喜地叫叔叔,苏杉妤则是一脸懵,蒋平延面不改色,叫了小苏希,又叫她姐姐。
  苏杉妤哑了几秒,应了一声。
  祝安津再夺回对手机的控制权已经毫无意义了,把蒋平延驱赶到客厅,他就在外面吹风机嗡嗡的噪声里向苏杉妤解释了这几天突发的情况。
  最后这个视频电话打了两个小时,要挂断的时候,苏杉妤也和何安一样,祝他一定幸福,快乐。
  “是谁?”
  被推开,蒋平延给他做了个口型,没出声。
  祝安津就给他点了外放,苏九言的声音扩出来:“苏北聿今天终于去公司办公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天私人空间,你就来吧...”
  祝安津疑惑,问他不用工作吗,他说因为gap了两年,自己现在还在读大四,没有开学。
  祝安津本来就不擅长拒绝人,更别说是本来就没多熟却很热情的苏九言,他看了一眼蒋平延,突然想起来人电脑里的那个视频。
  这下从找不到理由拒绝变成了想去。
  他还以为蒋平延会不愿意他单独去,没想到蒋平延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又做了口型:“去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视频里的内容,但他实在是太好奇蒋平延会说什么,索性也就答应了,收拾了自己,又给在他穿鞋时、一直杵在门边的蒋平延一个拥抱,出了门。
  苏九言原本是想教他玩游戏机的,但他必须要接触到那个电脑,只能谎称自己想要看电影,把苏九言的沉浸式影音室大夸特夸,苏九言就毫不怀疑地带他去了,还带了一堆零食。
  这次没有放恶心的丧尸片了,苏九言找了一部搞笑的,祝安津心不在焉地躺在展开的沙发床上吃薯片,内容没看进去,光在想怎么样能支开苏九言,成功碰到电脑。
  但因为从来没有干过小偷小摸的事情,就连中途苏九言去上厕所离开,他也反复犹豫,害怕人回来,没敢去拿,于是一部电影放完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只能说还想再看一部。
  就这样在影音室里消磨时间,到最后他就要放弃,打算直接问苏九言,看苏九言会不会和苏北聿的态度不一样的时候,苏九言接了个电话,磨磨蹭蹭地坐起来,烦恼地念了一句,苏北聿回来了。
  祝安津眨眨眼,知道计划彻底泡汤。
  没想到苏九言下一秒就站起来,说苏北聿买了很多东西,叫他去楼下一起拿。
  他往门口出,叫祝安津在房间里等他一下,祝安津也坐起来,说了声好,目送他离开。
  等大门关了半分钟,确定人不会立刻再回来,祝安津迅速踩上玻璃地,把影音室的门关上,又去电脑里找那个未命名的文件夹。
  第62章 完结章先把今晚送给我。
  如猜想一样,昏黑的画面被投射在幕布上,祝安津听见了熟悉的呼吸声。
  蒋平延开始说话,断续、微弱,但近乎平静地描述了那场意外,暗沉的天色,冲出护栏的车,被变形的车头挤压到无法动弹的身体,身边祝憬完全失去反应的尸体,以及满脸的血覆盖了眼睛。
  屏幕里还是无尽的黑,偶尔闪过一点白色的杂质,和人干哑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收音不好的旧电影。
  祝安津的喉咙滚了下,听蒋平延说知道这个视频不会有被他看见的机会,但还是想要录一个。
  说自己现在闭着眼睛,脑子里就自动浮出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他咳了两声,祝安津就仿佛听见了血倒灌进喉咙里的沉闷声响。
  蒋平延再之后的话和最近与他解释的那些大差不差,说了自己记忆里和他最初的三次见面,说自己带他回家,在他y起来又面红耳赤地遮/掩时,觉得非常有趣,就把他强/行按住做了一遍,并且获得了异样的满足感。
  说他每天早上送自己出门,因为没有睡够,被抱时总是不情不愿的软绵绵,晚上回来的时候,不需要进门就能猜到他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车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到门边等着。
  说临走时送给他的那条项圈自己挑选了很久,真到要送出去的时候又胆怯了,怕他不情愿收下,于是又只能拿了协议当做借口,希望它戴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可以一直属于自己。
  说今年冬天回来,看见他的时候手就已经自动张开了,抱着他的那一瞬间,真想把大半年的想念全部告诉他。
  说自己的病早就好了,但还是假装发病到他的地下室里,要和他挤在一起睡,又小又硬的床睡得他第二天浑身都痛。
  蒋平延喋喋不休地说了很久,到最后也许是意识模糊了,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一句话要在中间停顿小半分钟才继续,而后终于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