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落微大是震惊地瞧着这些,又将她从上到下望望,这不是个凡人么!
  储物袋里还有东西在闪光,白雪无法,看来是瞒不得了,只好把三叶醉仙草也取出来。
  这些东西足够她稳稳当松楹门第一了,落微就要给她宣判第一,白雪红着眼眶,沙哑声音,再一次求人,“我不要献天丹,再换一瓶上品灵液给我,行么?”
  那几家宗门的老怪都把眼望过来,难得,竟不要西瓜捡芝麻!不*过她这身体......也是情有可原。想来如此拼命得这些宝贝,都是为了修正自己的废柴灵根吧。
  这女子,所行之路着实是艰难。
  落微为难道:“这,这恐怕不妥,每个宗门的规定都一样,若为你一人破例......”
  白雪闻言,心绪跌宕,千般恐惧交加,若一瓶不够冲洗怎么办?可他竟不肯给两瓶。献天丹换灵液,竟然都不肯!明知她的困境,可因为是上位者,自己不过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宁愿固守陈规,也不肯可怜她!
  她在孤冷的老松下徘徊思虑,攥紧双拳,蓦地,又吐出鲜血,眼底一黑,倒了下去。
  “大师姐!”萧颜礼尖叫地扑过来
  紫阴雷着实消耗太大了,短短半日便吐血三次,不知这一回能否逃出生天。若逃不出,倒也解脱了。
  数日后,在松楹门的一处松林小屋里醒来。
  睁开眼,只见是萧颜礼在照顾她。
  据萧颜礼称,那日她吐血倒下,围观者多有指摘,终迫得落微同意以献天丹换灵液,予了她两瓶上品灵液。
  白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储物袋,果然摸到两瓶上品灵液。不由得泛起纯真的笑。这是她如今最大的财富了,只要有它们,不管是什么样的绝境,她都一定能重头再来!
  过两天将它们喝了,届时便是她的重生之日。
  “大师姐,你高兴了!”萧颜礼端着药走过来。
  “这是哪儿?”环顾四周,似乎是松林深处暂存柴火的小屋,屋外有个灶台,还生着给自己熬药的炊烟。
  “松林深处,没人知道的地方。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
  “他那天,出来没?”
  萧颜礼默了默,“在试炼即将关闭的最后一息出来的。后来得知你得了松楹门第一,便回了松楹门四处找你。”
  白雪默然一笑,不语。
  恐怕这林间小屋也不是可久留之地,难保萧颜礼不会被谢堪拷问,看来得着手和众人告别了。
  又修养两天后,白雪自信自己可以如常走路了,亲手为萧颜礼做了一碗藕粉圆子。这是她在灵界时向邻居学来的,确信味道还算不错。
  萧颜礼捧着那粉糯的藕粉圆子,望着勺中晶莹的水波,震惊地,“大师姐,你还会做这个!”
  白雪望着萧颜礼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相处这么久,从未善待过她们。那日其实也只不过是叫她去洗碗而已,她却发了疯像一只老虎。
  又取出一张纸,上面写了自己在清菌阁藏的若干法器之所在,向萧颜礼道:“吃完藕粉圆子,帮我个忙,去清菌阁将这些取来。”
  萧颜礼瞧着那张纸,竟有足足二三十件,藏在清菌阁的各个角落。
  “大师姐,你真能藏。”
  白雪瞧着她笑,萧颜礼心中忽生起不好的预感。她慢吞吞地吃完丸子,被白雪催赶,只得去了。
  待萧颜礼塞满两只储物袋回来时,果然白雪已不在。小屋被收拾得干净清爽,灶台也洗干净了。松树下方才坐着吃藕粉圆子的桌边,留了一只虎头帽,底下压一张黄色符纸。
  符纸上没有符咒,只有白雪的诀别信。她找不出其余纸张,只有符纸可用。
  “萧师妹,承蒙师妹照顾,白雪已无碍,今日诀别,多谢往日四位师妹之惠情。清菌阁的器物皆赠与四位师妹,权作白雪旧日恶言恶行之道歉,望四位师妹精进竭诚,笃志修道,永无退转。今日别去,人间不见天上见。”
  萧颜礼落了符纸,眼泪如断线珠子砸下来。
  第50章 穷极岭闭关
  乘星夜,白雪攀登上了松楹门最偏僻处的穷极岭。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关键,要修养身体,修养好了还要灌溉上品灵液,全力冲洗灵根,不能有任何打扰。思来想去,只有穷极岭最妙。
  穷极岭只有一条山脉,山脉贯穿若干山头,山头有高有矮,互相之间以一条窄窄的山道连接。几个山头间都能互相望见,地方不大。
  白雪才爬上来时,文传芳就注意到她了。
  西边的山头阴寒地一声笑,“白雪,又来看我的笑话么。”
  白雪眉头皱起,瞧了眼她,已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眉眼长开了,变得瘦长,眼中写满恨意,嘴角也咬着,颇是阴沉。
  “不是来看你的笑话。如今我也成了笑话。”
  文传芳疑了一声,“你不是被选入了清菌阁,成了结丹期的弟子么,你还有笑话。”
  白雪:“看来你虽在穷极岭铁笼里,消息也挺灵通。”
  文传芳的眉毛深深地压下来,似被戳到痛点,咬牙切齿地,“我这不是在向你学习么,无论到什么绝境,都要凭自己的力量,绝地反击啊。”
  白雪的眉毛挑了一挑,“可是,你还有什么力量?”
  观察到她的衣服似乎和上次不一样了,很干净,铁笼子里不仅有自己送的被褥,还有其他起居用具,她这笼子似乎比别的囚徒的笼子舒适些。
  眉目长得......也不似少女了。
  文传芳阴冷地笑起来,“我还有自己的**啊。”
  白雪默了一默。“你费尽心机打听外界消息,难道还以为自己能出去?”
  文传芳笑道:“世上事谁能说得准。你看,你这不就主动爬上来了吗。”
  白雪心想,的确,世上事没人说得准。自己将她投来了这里,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狼狈地爬了上来。
  -
  穷极岭如今总共关了五个弟子,文传芳一人在西峰,其余四人是一女三男,女子在东峰,三男子在北峰。白雪便去剩下的南峰找了个笼子,自个住了进去。
  那三个男子日日对着她嘲笑,似乎终于有个比他们还不堪的来给他们笑了。
  “你们看她,竟然自己钻笼子!脑子是不是有病!”
  “方向还是对着咱们仨的,必定是看上咱们仨里某个了!”
  “必定是我!”
  “呸!是我!”
  “有什么好抢的,不过长得平平无奇,脸还黑,送我我都不要!”
  ......
  白雪对这些言语视若无睹,在真正的生存危机面前,一切凌辱嘲笑都不足以让她动心。
  只是文传芳的西峰,却屡屡招得她睁目。
  这穷极岭的守岭弟子鲍蓉是个练气期六层的中年男人,似乎在松楹门郁郁不得志,对自己被分配来当守岭弟子很不满意,日日视察完那四个,都要来文传芳的笼子里发泄暴力,拳脚相加。
  文传芳每每被打得倒地哭嚎,又不敢回手。那鲍蓉心情好时,也会赏赐文传芳一些吃食玩意,再给她讲些松楹门新事。
  白雪想象不到,文传芳来了穷极岭竟过的这般日子。当初还以为,只不过是来受冻挨饿罢了。
  鲍蓉每次来时,白雪都坐在南峰的笼子里,暗暗捏紧拳头。纵然文传芳背叛了她,这也曾是她的妹妹,竟叫此人这般糟蹋!
  “你!黑脸婆娘,看什么看!”鲍蓉虐待完文传芳,发现白雪在瞠目看他,欲拔剑过来。
  此人练气期六层,已是不低了,自己决然打不过,少不得借用一下别人的势。
  她亮出饮山云院的旧腰牌,鲍蓉一看,竟然是曹满真弟子。曹满真可不好惹,只好收敛神态,哼了一声。
  “你在这里日日打坐,我不妨你,我办我的事,你也莫想妨我!”
  白雪冷然,“你以为为何我来此地打坐?因师父念起小师妹往日好处,便派我来日日观察,见她若有悔过之心,随时接她回去。你再敢进小师妹的笼子造次,莫怪我回去如实禀报师父!”
  鲍蓉一听,吓得腿软,这铁笼子里要关五十年的这个,竟然随时可能出来?而且还是归曹满真管的!
  鲍蓉赶紧给白雪跪下,连连叩头,“师姐大恩!师姐大恩!千万不要在曹掌院面前参我,不然师弟小命难保!”
  白雪:“从今日起,不准进南峰,一应吃食用具我来送!”
  “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鲍蓉走后,白雪暗暗松下一口气,南峰的文传芳听了整段,却嗤地一笑,“别以为把他赶走我就会感激你。他不来我笼子,我还嫌无聊呢。”
  她无心与她争论,速速修复身体要紧,处理完事便又闭上了眼睛,专心打坐。
  。
  十日后,荆棘妖造成的伤势终于完全恢复。可以尝试吞饮灵液,冲洗灵根了。
  待到子夜时,群星拱北辰,明河旋转,穷极岭上至静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