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姐......”文传芳暗暗捏紧袖口。
  白雪上前一步,示意她退后。比那二人更为冰冷道:“好狗不挡道。识相的让开。”
  那段冲并未发话,段盈已尖叫着扑上来,直似要撕碎她。“贱人!你还敢出现!你当日怎么对我,我今日定要让你千百倍地奉还!”
  段冲打量她道:“抱上大腿又怎么样,这么久了还是没到练气期,白雪啊白雪,我看你就是个天生废柴。”这两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
  却闻有人小声交流,“这是他们的瓜葛,同我们无关的,他们打便打,我们可别跟上去一起打。”
  “这是怎么说?你难道没听说么,这白雪当日在木材院多么凶恶。”
  “这是一桩。可你又没听说么,这白雪其实是海外仙门的世家嫡女!”
  余者有人附和,“是啊,听说她一路阔绰,千两黄金都拿的出来,还有她腰上那白色储物袋,鼓鼓囊囊的,少说也装了四五十件宝贝!这种人物,我们还是不要惹的好。”
  段氏兄妹听了旁人这些话,虽亦有忌惮,但到底蒙受的是奇耻大辱,今日既遇见了,不出出气怎么能够?段盈尖叫一声,发疯似的挥出一条红绫,如毒蛇一般向白雪攻来。
  却闻空中“嗖嗖”疾风刮过,平地起了一阵烟尘,又是一记“叮”的剑鸣之音,一条人影手拂长剑,挡在了白雪跟前。
  烟尘刮过后,众人定睛一看,却出现了一个衣饰华贵的男子。
  “玉苔院的内门弟子元愿!”
  “怎么是他?他怎么给这个白雪帮架?”
  只见确是此男子为白雪挡住了方才段盈的一击,段盈的红色长绫被他卷到自己腕中,反桎了段盈,且及时以剑锋格住了段盈的灵气,将白雪护得一丝伤痕也无。
  此男体量瘦长,着象牙白缕金织锦缎,腰悬一枚刻了仙鹤的家传玉佩,虽面目清淡,稍显文弱,但剑风刚劲,颇得修道宗门之气韵。
  白雪也很是吃惊,怎么跳出个人来保护她?这人又是谁?她之前从未见过。
  这男子收了剑,向白雪作揖自报家门,“在下玉苔院元愿,字奉仪,见过白师妹。”
  白雪尚在沉吟,周遭却啧叹四起,“堂堂内门弟子,却纡尊降贵主动结交记名弟子......”
  “怕不是对这灰老鼠有意思......”
  段盈凶恶地,“元师兄!你做什么帮恶人!”
  元愿正了容色,“怕不是段师妹先出手伤人的罢!”
  段盈:“这是我们兄妹和她的恩怨,关你什么事!还请元师兄让开,今日我段盈必要她白雪血债血偿!”
  却见这元愿眉目一凛,竟是一番好事做到底的模样,叮一声长剑鸣啸,持剑决然站去了白雪的身前,似要和段盈决斗。余人都看呆了,元愿难道真看上了这灰老鼠?
  本来铁定吃准了白雪,却冒出一个元愿搅局,段氏兄妹俱脸色难看,但现在形势已变,白雪有内门弟子帮,他们决计讨不到便宜了,只得恶语一番,拂袖散去。
  众人走后,白雪文传芳依礼向元愿拱手,“多谢元师兄解围。”
  那元愿露出笑容,“白师妹,你我本是同门,我路过此地,见他们多人欺压你一个,自然该拔刀相助,谢就不必了。”
  此事顺利了结,三人叙起寒暖,言语间便算认识了。
  在饮山云院的时日大多都安泰,曹满真虽古怪贪婪,但作为师父她倒是称职的。白雪学到了练气期往后进阶各境界的要紧法门。她本是灵界之人,对凡人修炼多有不明之处,得益于这段时日勤学不辍,要紧处大抵都已弄明白。只可惜至今都未能开辟丹田进练气期,她的满腹理论也只能作空中楼阁罢了。
  那元愿时常来找她,要么是同游群山松谷,要么给她传授一些师门经验,要么就是带她去玉苔院瞧他置备的各色法器灵草。
  白雪性多疑,虽此人看似友好,但毕竟不知其根底,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何亲近自己,相处间总是留着一些心眼。文传芳倒是极看得上这元愿,称他是松楹门里难得的好人,劝白雪对他和善些,白雪不置可否。
  这日,饮山云院众弟子习剑完毕,齐齐从练剑坪出来,却突闻广场上爆出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白雪没有兴趣看热闹,携了文传芳就要回去,却有人拉了她不让走,笑嘻嘻地,“白师妹,别走啊,有人张罗好了要跟你求亲呢!”
  白雪心中一记大锤,什么?求亲?
  二女走到众人包围圈内,只见满堂哄笑,草坪上鲜花着锦,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象牙白锦衣男子。
  元愿的身后还立了五名黄袍男子,似是他的朋友,也都是内门弟子。一并暧昧地笑着,将白雪上下打量。
  白雪浮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万万想不到此人竟会做出这等举动。难道此人看上自己了?这可真是太怪了。
  “元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元愿清淡的面孔浮出粉意,罥烟一般的长眉耸了耸,“白师妹,你我相交多日,奉仪不知不觉间对师妹情根深种,日夜思念师妹,只欲得娶师妹,你我二人结为道侣,往后同进同退,守望相助,可好不好?”
  练剑坪广场上又响起铺天盖地的哄笑声,几十道目光统统落在这灰扑扑的白雪身上。
  有人道:“这白雪长这个样,都有人要,还是内门弟子,你说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又有人道:“还白雪呢,我看她就是个黑煤!”
  “真看不出来到底哪点好,竟然连元师兄都喜欢她。”
  “可别小看人家,人家毕竟是海外大宗门的嫡女。那元愿的家世不过是个二级小宗门玉阳门,他只不过是玉阳门掌门的次子,真论说起来,这属于他高攀。”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元师兄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明明就是看上了这白雪才要娶她,我才不信他是为了高攀!”
  白雪立在风暴中心,凝着眉毛忖了又忖。原来如此,这元愿背后还有个二级宗门,虽比不上松楹门,但毕竟已开山立派,想来家里有些本事。
  “他在这里邀人围观,让我骑虎难下,不过他也是个有根底的人,如果结亲,我在修真界行走就又多了一桩保障。今日事是为结亲,我姑且同他定下婚约,至于日后到底要否嫁给他,日后再做计较。”
  元愿似也没想到白雪能答应得这么爽快,“元师兄,我亦心慕你许久,不过成婚之事不可儿戏,白雪当先行问过家族父母。依我看,我们先定下婚约,待我父母回信应允,我们再择日成婚。”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精彩的议论。元愿欣喜若狂,“师妹当真愿意?那可太好了!”说完,他便当着众人面将自己那玉阳门的家传信物鹤灵玉佩取了下来,递给白雪以作信物。白雪见状,少不得也出个宝物,从储物袋中点了一枚看似漂亮实则无用的鲛羽玉璧赠给元愿。“此乃我家祖传之玉璧,虽当不得大用,但意义深重,望元师兄知我心意。”
  众人瞅见那流光溢彩的鲛羽玉璧,又是一阵喟叹,“果然是海外仙门,出手就是不凡,你们瞧那光泽,我可从没看过这种好东西。”
  元愿捧了鲛羽玉璧,也是十分满意。这两方人马欢天喜地地散了。
  晚上,白雪回到自己屋中,细细思量,觉白日事处理得当。
  与元愿订婚,一则借了元愿玉阳门的势,日后若无退路了,玉阳门可为倚仗。二则又借了他内门弟子的势,元愿练气期五层,据说在玉苔院很受空翠长老器重,若凭元愿未婚妻的身份......说不准能在空翠那走动一二,且段冲等人的威胁更是不惧了。
  唯一的坏处就是如此一来,人人皆知她是元家未婚妻,以后再有更好的男子便不能相与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且边走边看。
  自从订婚后,元愿来饮山云院更勤,次次喜笑颜开,当家一般。因这元愿长相清秀,恐怕入不得曹满真的眼,所以白雪往往都避而不见,或者让文传芳出去将他引到旁处再代为交谈。
  既然婚已定了,名号也打出去了,这人每次来也只是嬉笑闲聊,未传什么真实有益的东西,便无需相见,有这时间她不如多去搜些宝贝孝敬曹满真。
  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白雪的储物袋快要罄尽了。
  曹满真说每个月要三十件,果真每个月要三十件。进门这么久了,师徒也算熟络,却未见她心生慈悲宽限一二。
  白雪挖宝中渐生体会,她能挖出的基本是和自己实力相符的东西,她目前是未入练气期的凡人,挖出来的多是不需灵力就能操控的东西,若哪天给她挖出一个顶级法宝,恐怕她也无力操控。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孝敬的宝物太低阶了,所以曹满真才开口要三十件。每个月三十件里她真正能入眼的怕是一件都没有。而她收这些,最终下落必然都是充去她祭炼法宝的材料堆里。
  白雪心中思索,因为她弱,所以搜出的法宝也弱。若想靠挖宝变强,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