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语宁狐疑:“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被出轨了,你觉得现在还能有什么事会让我情绪波动?”
她都这么说了,韶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是……我哥……”她停顿了下,压低声音,“他跟我表白了……”
电话那端静默五秒,爆发出一声“靠”,徐语宁说:“你管这叫没什么事?”
第27章 暗潮
◎“你的嘴巴很软。”◎
徐语宁和韶真约在了Zueet。
一个月前,韶真在这里过生日,一个月后,她在这里安慰情场失意的发小。
徐语宁默不作声地拿着开瓶器连开好几瓶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先对瓶吹了一半,“哐”把酒瓶往桌上一搁,开始吐槽:“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贱啊?还跟我说什么前女友主动联系,自己一时糊涂。”
韶真也拎了瓶酒,陪她一起喝:“借口好假。”
徐语宁冷哼一声:“然后我问他‘怎么?是有人逼着你把裤子脱了?’,他就不说话了。”
两人碰了碰杯,又把渣男里里外外骂了个遍,骂到最后,韶真词穷了。
她握着酒瓶,低垂着眼,脸泛起一层异样红晕,显然是喝上头了,声音有些嘟囔:“是不是感情到最后,结果都那样?”
这句话在网上挺火的。
韶真没谈过恋爱,但她父母多年感情以离婚收场,最好的朋友也在感情里遭受背叛。身边的实例让她没法不产生这种悲观的想法。
假如结果都那样,那她宁愿从一开始就绝不逾越雷池,毕竟,兄妹关系远比恋人稳定的多。
“怎么说呢……”徐语宁沉默了会,接着道:“感情这种事情吧,网上再多分析,别人再怎么说,都比不过亲身经历。”
她低头笑了下,:“虽然会有受伤的可能,但在一起的快乐也是真实存在的。”
“阿真……”她语气变得认真:“虽然我这么惨被绿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就此对感情畏畏缩缩,因为我知道我值得被爱,值得遇见好的人,也值得拥有幸福。”
徐语宁的手搭在韶真肩上,一双哭过的眼睛又红又亮,看着她说:“你也值得。”
她们就这样对望了半分钟,忽地相视一笑。
韶真说:“但是,他是我哥。”
徐语宁耸肩:“又不是亲的。”
“我知道。”韶真轻晃了下酒瓶,还有一少半,她想喝完算了,被徐语宁夺过,眼神示意她不能再喝了,再喝真要醉了。
其实现在也算不上清醒。
韶真轻扯唇角:“就算不是亲的,可是我得叫他哥。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让我妈在周家如何自处?”
她手指穿进发丝里,阖上眼,头开始发晕:“况且,我已经说了,只想止步于兄妹。”
“嘴硬。”徐语宁揽住她肩膀,“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你真的没想法,是写不出来那样有感情的文字。”
韶真酒量尚可,其实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但这次是真有些醉了,低着头也没搭腔。
徐语宁只是想让她认清内心,并没有逼她做决定的意思,“反正,要不要试,看你。”
之后两人都没再继续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徐语宁问:“走吗?去我家。这段时间你都可以住我家。我给你洗衣做饭!保证不比他差。”
“嗯……”韶真答应。
本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以慎,尤其住在一起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徐语宁恢复单身独居,她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酒精上头,她没来由的说了句:“他做饭真的很好吃……”
徐语宁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有些啼笑皆非。心说这姑娘但凡谈过恋爱,也不至于这么迟钝,心动不自知。
她俩喝醉的程度半斤八两。
徐语宁顶着头晕,掏出手机准备打车。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昏黑的天空如墨,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地面上。
等了好几分钟,徐语宁叹气:“还没有司机接单……”
“下雨天就是不好打车……我来试试吧。”韶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随后愣住,屏幕上显示有十几通未接电话,联系人无一例外都显示着“哥哥”。
酒瞬间醒了一大半,韶真握着手机,顿觉不知所措。手机不知何时碰到了静音,再加上方才喝酒聊天太上头,这些电话她竟然一个都没接到。
徐语宁察觉到她异样,扭头问:“怎么了?”
韶真尚未回答,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备注赫然是“哥哥”二字。她呼吸一滞,手指微微颤抖,犹豫了下,还是按下接听键。
“哥……”
她喝过酒,声音有些哑,带着歉意。
那端的声音却比她更暗哑,听着压抑得不行:“抬头,往前看……”
雨幕让整座城市模糊不清,在所有斑驳的光影中,那道撑伞的高挑身影如同刺破昏天暗地,走向她。
伞檐微抬,露出一张阴沉沉的脸。
比暴雨天更让她心中一紧,韶真从未在这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因而下意识惊慌。但那情绪也只有一闪而过,转瞬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一道声音,同时在她面前以及听筒中响起,音色称得上温柔,沾染着潮湿的雨气:“小乖,该回家了。”
-
气氛变得无比微妙。
周以慎只在上车后问了徐语宁住址,除此之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韶真和徐语宁坐在后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沉默,直到车子抵达徐语宁家所在的小区。车开不进去,停在小区门口,到单元楼还有一段距离。
雨还没有停,徐语宁要开门下车,手刚搭在把手上,驾驶位的人递过来一把伞。
“谢谢……”她礼貌接过,又看向韶真,没直接问,而是用眼神示意要不要去她家住。
韶真抬头看着她,目光闪过犹豫。
这种细微的互动透过后视镜落在周以慎的眼中,他默了默,在她做出决定前出言提醒:“这么晚了去朋友家打扰,似乎不太合适。”
徐语宁:“没关系,我……”
“还是算了。”韶真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小时候她属于那种遇到困难就会退缩,长大之后也习惯性逃避,总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事情就不去面对,拖一拖,事情就会慢慢解决。
但现在,她发现,感情上的问题,是不能靠回避来解决的,总要摊开了说。
车子再次发动,因为少了一个人的缘故,更显得安静,气氛僵持。回到江湾壹号时,已经接近凌晨,雨夜里走一遭,裤脚难免会被染湿。
可就是这么一个讲究到家里到处都井井有条的人,却只是在进门换鞋时,俯身略微挽了下裤脚,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换衣服,而是先到厨房给她煮了醒酒的苹果蜂蜜水。
周以慎没问她为什么去酒吧,也没说在打不通她电话后,费了多大的劲才知道她在哪里。
只是在定好煮汤的时间后,温声跟她说:“先去洗漱吧,等下喝完醒酒汤再睡,不然后半夜要难受了。”
韶真睫毛轻轻眨了下,忽地有种泪涌的冲动。
周以慎默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调起一个惯常的微笑。他没心情开玩笑的,但又不想看她哭,只能拖着调子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因为一个男人稍微做点什么,就感动的稀里哗啦。怎么忘了?”
韶真红着眼抬头,一滴眼泪就那样要掉不掉挂在下睫毛,她问:“哥哥也不例外吗?”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对她生气的。
毕竟,不告而别又不接他电话,从回家没见到人,到去酒吧门口找到一身酒气的她,这几个小时里,他的心绪似翻涌的浪潮。
但那一滴眼泪,又足矣抚平他的所有怒火。
周以慎很轻微地叹息,几不可闻。
“在问这个问题时,你想得到的是什么答案?是想让我说,‘我对你来说并不特别’,还是想听‘我想成为你的例外’?”
他顿了下,声音沉了又沉:“无论哪个答案,我都不想看到你哭。”
有那么一刻,她是动摇过的。
虽然她之前不愿意承认,但诚如徐语宁所说,如果没有一点想法,是写不出那样有感情的文字。
“哥,等下我们……”韶真深深地吸气,又吐出,才接上后半句,“谈一谈。”
等到韶真洗完澡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出来时,周以慎已经将煮好的醒酒汤盛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头发半干,穿了身深灰色的睡衣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因为腿太长,屈起的膝盖比茶几的高度还要多出许多。
他说:“要谈什么?”
也不是明知故问,只是唯恐他想的,并不是她愿意谈起的。
韶真坐在一侧单独的沙发上,她的表情是郑重的,语气也是:“哥,你知道吗,其实你对我来说,一直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我太普通了,普通到当你说爱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