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谢庸说他快排到了【双喜】那家，让她现在可以打车过来吃了。
  唐不朽快速打字，说她生理期在寝室，吃过麻辣烫也没胃口吃。
  谢庸让她好好休息。
  唐不朽看了眼窗外飞扬的雪花，心里烦躁起来，他傻不傻，这种天气去排【双喜】，那家店排一次都要好几个小时。
  她也只是之前提到过听说这家店好吃而已，再好吃，唐不朽也不会花几个小时去排队的。
  唐不朽跟孙展元又聊了两句，热牛奶喝完，也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起身出去。
  温度低，雪又大，很快就冻成冰了，唐不朽穿的长靴不防滑，走得小心翼翼，孙展元干脆搂过她，说道：“你穿这个短裙，没穿打底裤啊，真抗冻。”
  唐不朽冲他笑：“我去冰岛都不穿打底裤。”
  孙展元佩服她：“牛逼。”
  唐不朽道：“我夏天去的，当然不用穿打底裤。”
  两人笑说着进了会所，包厢已经定好了，唐不朽说要去趟洗手间，进了洗手间，看到十分钟前谢庸的消息，问她在哪儿。
  唐不朽回他：「说过了啊，我在寝室呢。」
  谢庸：「我刚在路上看到你了，你跟一个男的。」
  唐不朽警铃大作，想到什么，立马打开地图，搜了下「双喜」的地址。
  靠，真在这附近。
  唐不朽不会承认的，而且她想，既然谢庸看到了没有上来拉她，那就说明离得远，可以说他看错了。
  唐不朽：「你看错了吧，我真的在寝室。」
  她从相册里找到之前储备好的照片，照片里是她躺在寝室的床上，笑着眨眼。
  谢庸似乎真的相信了，他说：「嗯，可能看错了。」
  他没再发消息，唐不朽舒了一口气。
  那天之后，唐不朽再见到谢庸，有意观察他有什么异样。
  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问她什么奇怪的问题。
  只是酒店的床上，他干她更猛烈，在她高潮娇喘的时刻很坏地吻住她，让她叫不住来，浑身绷成一根弦，又爽又难受。
  云雨结束，唐不朽侧躺着，她进入了贤者时间，巨大的悲伤和虚无感涌上来，她默默流着泪。
  谢庸听到声音，薄唇绷成一条线，眉间微动，眼中隐匿着什么情绪，然后他冷声问她：“你哭什么？”
  唐不朽没看他，她往枕头上蹭着眼泪，哽咽道：“没什么。”
  她想说之前每一次和他做完，谢庸都会紧紧搂着她，亲着她的脸、唇、肩膀，那算是一种aftercare，习惯了后，这次没有，她就不适应了。
  可她没说，感觉说出来好好笑哦。
  51.男女之间，体面反而没意思了
  大四上学期结束后，谢庸回了北城，他这次走得匆忙，说是他母亲生病了。
  唐不朽心头苦笑，怎么她的母亲在抗癌，他的母亲也生病了。
  在那个瞬间，唐不朽脑子里闪过一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和谢庸很像苦命小情侣，家境都不怎样，若是毕业后运气不好，拼不出好的前程，岂不就是那种出租屋文学里男女主，穷得就剩下爱情？
  唐不朽这么想象了一下，非常不开心。
  谢庸离开后，她看到谢庸给她转了一万块钱，让她寒假花的。
  唐不朽把钱从支付宝又转给他了，留言：「我不缺。」
  她缺的是五十万，倒不缺这一万块，但可能谢庸家里会急用，她倒也不需要他这么将钱挤出来给她花，她用得也不安心。
  唐不朽之前暑假留校过，还真没留校过寒假，寒假留校的人更少，整栋宿舍楼就只有唐不朽一个人。
  南港湾这个会所越是临近过年生意还就越好，客人们更要借着要过年的由头社交维系关系，唐不朽都不休息了，连轴转。
  有个南港湾会所的常客是建筑公司的老总，看上了唐不朽，在走廊里就拍着她的屁股打趣她，说这么好看怎么还没找到金主，不如跟了他。
  会所里漂亮的服务员里——有男有女，会有少数一些跟客人眉来眼去，然后辞职跟着客人，隔一段时间回来就是以客人的身份了，曾经的同事都要低眉顺眼地服务他/她。
  唐不朽拉过老总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我这档次太低，您哪儿能看上我啊，我跟了您，岂不是拉低您的身价。”
  那老总哈哈大笑，手指点着她：“康简你这张嘴讲话我就是爱听。”
  唐不朽引着他去了台球室，然后转身离开，迎面就撞上了孙展元。
  孙展元双手插兜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板着一张脸道：“这都忍得了。”
  他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唐不朽云淡风轻的，说道：“看在钱的面子上喽。”
  她等会可得好好宰那个老总一回，酒水全给他开昂贵的。
  孙展元靠近她，相识这些日子，丛霖有问他到底追没追上唐不朽，他都说在暧昧。
  身为舅舅，不好说没追上，太没面子了。
  况且他觉得，他和唐不朽之前是有男女之情的火花，还差点火候。
  孙展元道：“你几点下班？我送你回家。”
  唐不朽从没让他送过，她只说她住在南大附近的一个小区，也没具体说小区名字。
  唐不朽说：“我下班挺晚的，都凌晨，而且我自己有开车，谢谢孙老板的好意了。”
  孙展元轻笑：“我不困，我可以等，就想等你。”
  唐不朽在想怎么敷衍过去。
  孙展元道：“小简，让我了解你的生活，除了在南港湾，我想知道你住在哪里，你怎么生活。”
  他知道她住在南城大学，可他等不了唐不朽主动跟他坦白一切，他只好这么主动地推动他们的关系。
  摒弃掉丛霖那丫头的主意，孙展元也想和唐不朽在一起，她就该和那个叫什么谢庸的分手，跟个穷小子有什么奔头，她这么辛苦，他能给她更好的。
  唐不朽道：“你想了解我，然后呢？”
  她的笑容完美无瑕，但透着冷意。
  孙展元道：“喜欢我，我想你喜欢我，我们交往，我养你，或者你想开什么花店咖啡店服装店我都可以给你钱，你当老板，别干这什么服务员了。”
  唐不朽有点幻视到当初谢庸跟她表白，谢庸说喜欢她，他也说，想得到她的喜欢。
  她的喜欢，能值多少钱呢？
  唐不朽算了一下唐诗诗接下来还需要用到的费用，说道：“你给我五十万，我就跟你交往。”
  孙展元一愣，他没想到唐不朽会直接开价。
  若唐t不朽是个实在人，他也就爽快给了，可偏偏她现在跟他还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他便要考量考量了。
  见他犹豫，唐不朽有点失望，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我在跟孙老板开玩笑呢，谈恋爱怎么能用钱来买呢，那不就是包养了吗？多不体面啊。”
  孙展元逼近她，他的目光带着侵略的意味，他说：“男女之间，体面反而没意思了。”
  “做生意还讲究个预付款和尾款，既然你开价五十万，按照我公司的合同规定，我一般都付百分之四十的预付款，我给你二十万，你先跟我谈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想分手，剩下的尾款我不付，若你想继续谈，那我再给你三十万。”
  唐不朽垂着眼皮，听着就心动，但她补充了一个条款：“好啊，但是……不要强迫我和你上床，必须以我的意愿为主。”
  她没把话说死，不然孙展元肯定不愿意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想那事儿，尤其他还花了二十万。
  她的意愿……当然不可能跟他睡啦，她已经习惯了谢庸，谢庸器大活好，她犯不着偷腥。
  听唐不朽这么说，孙展元反而更满意，笑意更深，他觉得她肯定是想和谢庸分手后才接受和他产生身体关系。
  若唐不朽现在就和孙展元开房滚床单，孙展元反而吃不下。
  唐不朽后来琢磨出来，心里讽刺，男人既希望女人见钱腿开，又希望女人不在乎钱，为了男人守身。
  唐不朽为了让孙展元不生疑，她找了一个一居室的月租房，反正她手里有二十万，这点房租就不算什么了。
  她每天不用去南港湾上班，她就等着孙展元给她发消息，他想约会，她就化妆出去陪他吃饭、逛街、看电影、唱k。
  孙展元三十二岁，比她大七岁，他并不占唐不朽的便宜，甚至是唐不朽主动拉他的手。
  过年期间，唐不朽回了海城，大年初三一过，孙展元说想她了，唐不朽便开车回了南城。
  孙展元有很多亲戚朋友要在过年期间聚餐吃饭，他见唐不朽回来了，便邀请她也来。
  给唐不朽吓得背脊都冒冷汗。
  那算什么？她可没想进他的亲戚朋友圈啊，那性质可就又不一样了。
  唐不朽道：“我去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