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有些事情,仿佛不用求证,已经有了结果。
  此清欢非彼清欢。
  自己早就应当猜想到的。
  他一个人愣怔了半晌,直到夜色深沉,方才将壶中剩下的梨花酿一饮而尽,然后回了朝天阙。
  清欢正在跟小云澈画画。一大一小,两人头碰头。烛光下的侧颜,一个温暖,一个纯真,全都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影。
  清欢的画技很拙劣,她笔下的人物更加惨不忍睹。
  “一个丁,不出头,两边画小球。三天不吃饭,饿得像瘦猴。买了三捆子韭菜,花了三毛三,炖了一锅肉,花了六毛六……”
  小云澈撅嘴,认真指证:“夫子教我,三和六不是这么写的。”
  清欢嘿嘿笑,脸上还带了一点晕染开的墨汁:“娘亲教的,这叫阿拉伯数字,就是另一种被简化之后的写法。”
  慕容麒走进去,低头瞅一眼画纸上那个怪模怪样的小人,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数字写法以前倒是闻所未闻,从未见有人这样写。”
  清欢抬脸见是他,骄傲地道:“这是你家夫人我独创的。”
  “是么?”慕容麒假装无意:“以前见鲁大人也这样写过,你好像说是一个什么传教士教你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彼得吧?”
  冷清欢笔尖一顿,在白纸上留下一滩墨迹。
  “嘿嘿,吹牛吹过了,一孕傻三年,果真不假。这些细枝末节你如何也能记得清楚?”
  她拍拍云澈的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
  云澈不情愿地丢下手里的笔,小声嘟哝:“重色轻友,你家相公一回来,儿子都不要了。”
  清欢伸手杵杵他的脑门:“谁让你没有我相公帅呢?”
  云澈皱皱鼻子:“怪不得老于说你跟爹爹才是真爱,我就是个意外。”
  慕容麒心里有温暖的情愫荡漾,抬起大手揉揉云澈的头顶:“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弟瞌睡了,需要早点休息。明日爹爹陪你练剑。”
  云澈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清欢,乖巧地跟着地利走了。
  清欢这才抬脸问起正事:“鲁大人跟彼得都走了?”
  慕容麒点头:“你是如何说服彼得的?这个人脾气有点怪异。”
  “他只是喜欢明显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与好恶而已。”清欢慢条斯理地收捡起桌上的宣纸:“我告诉他,漠北已经制造好了很厉害的武器,将要入侵长安,践踏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士兵必然将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对方的子弹。
  武器,可能会造成血腥杀戮,妻离子散。但是同样也是我们捍卫自己的妻儿,母亲的盾牌,是主赐予我们保护和平的工具,是主对于世人的仁爱,拯救我们的方舟。他就是主派来拯救长安子民的使者。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多拍几句彩虹屁。”
  慕容麒轻笑,幽深的眸中烛焰跳跃,洒满细碎的光。
  “鲁大人说,漠北其实压根就没有制造出子弹来,这些子弹都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清欢一怔,先是惊讶,而后了然。许多自己觉得费解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答案。
  难怪鲁大人现在长安混得春风得意,还念念不忘,想要回到现代。
  他可以骗得了长安皇帝一时,骗不了一世,迟早,这个谎言都会被揭穿,那么,当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这条命他都保不住。
  两人的苦逼穿越,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而且老天也公平,自己带了纳米戒子,他带了现代化的武器。
  一个救人,一个害人。
  然后又神奇地让两人相遇。
  第706章
  清欢低垂着头,慕容麒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股梨花酿的酒气萦绕在鼻端,清欢靠着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鲁大人还说什么了”
  声音轻浅,不惊不慌,但是有一点忐忑。
  慕容麒突然不想问了,清欢不说。想必肯定是有她不说的缘由吧?
  她将纳米戒子都告诉了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没说什么,就问了一些关于漠北的情况。”
  清欢微微一笑:“他是不是还告诉你,我与他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我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冷清欢?”
  慕容麒一时间还真的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清欢会自己坦然地说出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清欢的这个问题,而是抬起手来,摩挲着她的秀发。
  “不管你是谁,是鬼也好,妖也罢,我喜欢的只是你。”
  清欢扭脸,俏皮地望着他:“假如我说,我是一只会吸人精元的鬼,你怕不怕?”
  慕容麒敛了面上的温柔,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低头望着清欢:“你说的可是真话?”
  清欢的心“咯噔”漏跳一拍,就连身子就僵了,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她在鲁大人面前说得洒脱,其实心里很怕。
  她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唾沫,很认真地回答:“是真的。”
  慕容麒弯身,作势要将她打横抱起。
  “你要做什么?”
  总不至于将自己打包丢出去吧?
  “你不是说要吸本王的精元吗?本王肉身凡胎,自认不是对手,所以自愿投降,任君采撷,管够管饱。一顿,一天,一年,一辈子,只要你想要,我即便拼了性命,也给。”
  清欢这才恍然,自己是被他捉弄了,将脸扎进他的怀里,圈住他的腰,掩饰自己眼角的湿润:“你吓死我了!”
  “对本王就这点信心都没有么?该罚!”
  清欢将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谁让你回来这么晚?我都忐忑死了。”
  “自始至终本王认识的是你,娶的是你,喜欢的是你,愿意等五年,等一生一世的人也是你,害怕什么?”
  害怕你不要我了!
  清欢轻轻地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
  “对于我的来历,我没有隐瞒你的必要,没有坦白告诉你,也只是因为,担心你醇厚良善,再为此感到愧疚难安,过不去这道坎罢了。”
  慕容麒已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已经死了吗?”
  清欢默了默,终究还是不想太残忍,让慕容麒心里背负这个永远的包袱,摇摇头:“应当没有,至少她的心还活着。所以这具身体里,仍旧还残留着她的记忆,还有对家人的感情。我也不过是一缕残余的意识强势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并且成为主导罢了。”
  慕容麒的手紧了紧:“就在我们大婚那一日?”
  清欢点头:“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走投无路,所以选择了自尽。”
  慕容麒仰起脸,望着桌上的烛焰,刺得眼睛有些生疼。
  这都是自己的错,假如,当时没有这么多的阴错阳差,或许,这个无辜的女子不会走投无路之下,选择迈出这一步。
  即便,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原本那个真正的冷清欢。
  知道了真相的他,心里沉甸甸的,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他懊恼地紧咬着牙根:“当初若是我不去追赶景云,等她醒来,便不会这样造化弄人;若是我命于副将前往南山尼庵,查询她的身份时,再多寻两人求证,也不会误以为那夜之人乃是冷清琅;
  若是那日亲自前去相府,没有将守宫砂错认朱砂痣,误会她依仗嫡女身份嚣张跋扈,执意退亲另娶,也不会害了她的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清欢知道他的心情,紧紧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要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当时你与她中了合欢散,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若非是你救她,让那几个泼皮无赖得逞,她身败名裂,只怕死得更加难堪。你已经在尽力承担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不过是阴错阳差。
  害她的,是冷清琅,是这个名节大如天的社会。再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就是清欢,清欢就是我,我们已经融合在一起,没有区别。”
  慕容麒紧紧地搂住清欢,微微合拢了眼睛:“那么,你会离开吗?就像你来的时候那样?”
  清欢不假思索地笃定道:“我的亲人,爱人都在这里,我自然不想离开这里。只想与你长相厮守,共同经历白头。”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我要你保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再也不会离开我。”
  慕容麒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心里突然就缺乏了安全感,有点恐慌。
  他很害怕,有一天,清欢会像她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地来,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让自己的世界重归一片灰暗。
  清欢重重地点头,终于可以彻底地敞开心扉,与他和盘托出。
  “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孤儿,连一个至亲之人都没有。我毕生的精力全都献给了这个医疗库的研究。身边也只有几个要好的同事与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他们应该也早就忘记了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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