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褚良被骂得一个哆嗦,明显是有点胆小:“那你说说,你这两天如何不在我们的队伍里,去了何处?”
冯阿六吭哧半晌:“主子让我头前探路去了。”
褚良还满脸委屈,对着谙达王子道:“小人没有撒谎,您让他探路,他却偷懒,穿着鲁大人的衣服,躺在马车里,假扮鲁大人。”
谙达王子心里暗道不好,已经从中咂摸出来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随行的亲卫里,竟然出了叛徒。
他非但留心到了鲁大人金蝉脱壳之事,还在这样的场合,揭发出来,打自己的脸。
皇帝“呵呵”一笑:“如此说来,谙达王子岂不也是被鲁大人骗了?鲁大人寻人假扮自己,然后暗度陈仓,提前潜入我们长安,意图绑架麒王妃。还好麒王妃机智,安然脱险,并且认出了鲁大人。否则,麒王妃若是有什么意外闪失,朕绝对想不到,会是你漠北鲁大人所为。谙达王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谙达王子的惊讶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即不惊不慌,一脸的胜券在握,铿锵道:“分明是这个奴才胡说八道,鲁大人一直追随小王左右,绝无可能半途失踪,皇上见到鲁大人就知道我所言不假了。”
皇帝淡淡地挑眉:“那好,就请鲁大人进殿亲自对质吧。”
一声令下,漠北使臣便奉命抬了一个担架上来,担架上面还躺着一个人,直接进殿,将担架搁在了地上。
皇帝老爷子诧异地瞅了一眼,示意慕容麒上前看个究竟。
慕容麒得到命令,上前两步,低头一瞅,不由就是一愣。
担架上躺着的,分明就是鲁大人,不过口舌歪斜,唇角流涎,一看就是中风偏瘫之相。
这厮前两日与自己交手,逃得比兔子还快,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幅形容?
他微蹙剑眉:“鲁大人!”
鲁大人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否识得,口中“呜呜”出声,涎水流得更加热闹,就跟个痴傻的痴呆儿一般。
慕容麒不由心中一沉。原本以为今日胜券在握,必然能让鲁大人坦白认罪,没想到竟然节外生枝,变成这样。
皇帝老爷子不用问慕容麒,也知道担架上的人是谁了。
难怪漠北人有恃无恐,原来这个才是最大的底牌。
这鲁大人或许就是装的,希望借此来逃避审讯。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最大的可能,是漠北人担心鲁大人落在长安人手里,叛变漠北,助长安一臂之力,因此,狡兔死,走狗烹,对着鲁大人下了毒手,如今就是废人一个。
要杀要剐,长安随意。
这就叫棋差一招啊,皇帝老爷子盘算得挺好,没想到漠北人同样心狠手辣,早有准备。
“谙达王子,鲁大人这是…”皇帝老爷子还装得漫不经心。
谙达王子惋惜道:“他许是得知自己被冤枉,一时间心急,气血上涌,中风痴傻了。早就不良于行,生活不能自理。就连一日三餐都要士兵喂食,脑子也糊涂了。所以一直待在马车里,不曾露面,如何能偷梁换柱,跑来长安为非作歹?”
皇帝老爷子也惋惜轻叹:“中风之症可不好医,不知道谙达王子可寻大夫给看诊过?”
谙达王子点头:“随行有大夫。但是他这症状有点严重,即便是治上三年五载,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他鞍前马后地追随小王许多年,深感痛心。”
一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之态。
皇帝安慰道:“谙达王子也别着急,朕宫中良医如云,有擅长此症者,待朕宣御医前来为鲁大人看诊。”
言罢吩咐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御医便奉命前来。手提药箱,行过大礼之后,上前给鲁大人诊脉,然后用银针刺穴,半晌沉吟不语。
“如何?”皇帝老爷子沉声问道。
御医有点为难:“既非风邪入中,也不是肝肾阴虚,脉象也没有风痰上扰的脉滑之相。臣看不出这位大人中风的病因,不知应当如何用药。顶多只能行五行针,疏通脉络,驱散淤堵,没有把握。”
第695章
皇帝面有薄怒:“你可是朕太医院的院判,太医之首,竟然都没有把握,嗯?”
皇帝这话有点强人所难,太医能诊病,但是这中风属于疑难杂症,谁也做不到立马药到病除。
院判小心地撩眼皮,吓得立即就跪在了地上。
冷相猜出了皇帝的心思,出言道:“院判的意思莫非是说,可以诊治,但是此症棘手,需要时间是不是?”
院判感激地望一眼右相,点头如捣蒜:“的确就是冷相所言之意。”
皇帝面色这才和缓一点:“只要有希望就好,远来是客,即便要治这鲁大人的罪过,我们也总要给人家一个申辩的机会,不能冤枉无辜。
那就这般,谙达王子请暂时回驿站休息,这位鲁大人就留在…”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慕容麒,语气一顿:“留在太医院,由太医负责诊治。谙达王子意下如何?”
谙达王子赞叹道:“长安果真是礼仪之邦,名不虚传,皇上宽厚仁爱,小王不胜感激。”
皇帝老爷子眯着眼睛,心里很不高兴。他其实蛮想让鲁大人住进麒王府,让冷清欢给瞅瞅的。可转念一想,两人有仇啊,万一冷清欢这个丫头小心眼记仇,给来个雪上加霜,直接将他给治死了怎么办?
但凡还有一点希望,老爷子也想试试。至于这个谙达王子么,直接将他再次甩给了皓王,让他陪着谙达王子吃好喝好监视好。
等着自己打开鲁大人这个结儿,再做计较。否则,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慕容麒回到麒王府,就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情与冷清欢一五一十地说了,有点沮丧。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算计得挺好,以为今天肯定能坐实鲁大人的罪名,就算是不一刀“咔嚓”了,好歹也要拿下天牢,严刑拷打,逼问出与他相互勾结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皇叔残余的兵马又藏在何处?
可惜,漠北人给玩了这么一记损招。
最最重要的是,看老爷子的意思,还想治好鲁大人,就连自己跟清欢都信不过,可见这心劲儿,那不是一般的盛。怕是即便鲁大人的病治好了,想要他小命,也不容易。
当然,慕容麒最好奇的,还是鲁大人的病究竟是真是假?御医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他又是门外汉,看不出什么门道。
所以,他将那个叫做褚良的前往漠北的细作叫了来,询问他可知道其中的详情。
褚良摇摇头,他也说不好,只知道在抵达一半行程的时候,鲁大人便病倒了,所以行路时,他一直就躺在马车上,极少露面。
他并不能近距离地接近鲁大人的马车,不过是在即将接近长安时,细心地发现,队伍里少了十几个人,还都是高手,而且是鲁大人的手下。
他敏锐地觉察到有点不对,暗中留意观察,这才对于马车里的鲁大人起了疑心,小心试探,知道是有人李代桃僵。而真正的鲁大人,应当是率领部下有什么单独行动。
后来,失踪的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而真正的鲁大人也重新回到马车上,依旧是称病不出马车。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情,还坚定地认为鲁大人病情有诈,就是装的。
他的话也点起了清欢的疑心。
鲁大人怎么可能是中风呢?即便真的有病,多半原因都是中毒。
对于谙达王子而言,最开始可能也想尽量保住鲁大人的,只可惜事与愿违,鲁大人绑架自己的计划失败,身份暴露了。
所以,他就不得不壮士断腕。
这事儿,清欢多少放下一点心来。如今鲁大人脑袋瓜子基本都不清醒,对于自己的威胁也就小了。
谙达王子肯将鲁大人放心地交给长安,说明他这病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最后治不好,老爷子灰心丧气,也就将他直接处置了。
反正不论死活,让他返回漠北也是不可能。
唯一遗憾的是,谙达王子如此就可以明哲保身,不受牵累。长安想要借此问罪漠北也就难了。
清欢老老实实地待在麒王府养胎,也老老实实地喝保胎药,对于鲁大人一事还真的不闻不问。
几日之后,皇帝老爷子泄气了。
因为他派遣着前去给鲁大人看诊的御医全都束手无策。这些人就连病因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如何下手医治了。
御医说,看脉象,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异常。
假如,鲁大人不能清醒,即便漠北将他丢在这里,任凭长安处置,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谙达王子已经向着老爷子请辞,说要尽快返回漠北。
他也敏锐地觉察到危险,知道长安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奈何皓王对他招待得极是周到,想走,没那么容易。
长安若是不能捉到谙达王子同流合污的罪证,是没有理由将人家一直扣押在长安的,就要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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