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第二个难题,就是对方戒备如此森严,怎样才能跃上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雁翎关内?
两人磨叽半晌,也没有机会,又不甘心就这样返回去,让慕容麒笑话。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从城墙上面,悄无声息地垂下了一根绳索,手指头粗细。
仇司少还吓了一大跳,瞧着面前晃晃悠悠的绳子,就跟从天而降的鱼饵一般,好像上面吊着的蚯蚓上,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鱼钩的痕迹,偏生,你就是抵挡不了它的诱惑。
上还是不上?
这万一沿着绳子爬上去,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被包了饺子,想逃可就难了。
仇司少瞅一眼沈临风,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沈临风不过是略一犹豫,想起在碧水城里遇到的那个神秘蒙面人,一咬牙,抬手往上一指:“上!”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顺着绳索,足尖一点,就噌噌地窜上去了,就跟燕子点水似的。
仇司少在前,跃到墙头,就不敢轻举妄动。紧贴城墙,悄悄探头查看情况。
跟前的守卫凑到一边去跟旁边的士兵说话,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对方的视线。
一瞧就是自家人啊,仇司少与沈临风就跟一只狸猫一般,轻轻一窜,就没了身影。
士兵还以为自己花了眼,问旁边的人:“适才你有没有瞧见有影子一闪?”
那个故意打岔,掩护仇司少的士兵“切”了一声:“怎么可能?”
士兵将信将疑,左右张望一眼,揉揉眼睛:“这两天太紧张了。”
沈临风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呢?此人竟然能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南诏的各个关隘,并且对他们了如指掌,就像是早就为这场战事做了长期准备一般。
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他与仇司少大费周折混进雁翎关,两人全都是人生地疏,两眼一抹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单的士兵,劫持了,逼问出那夜白下榻之处,凑近一瞧,这明岗,一层又一层,暗哨还不知道有多少。
那夜白身边的那些忍术影卫可都不是吃素的,善于隐匿身形,想要靠近这病秧子,可不容易。
更何况,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之上。别处打不过就跑,这里,一旦暴露行藏,往哪跑啊?双拳难敌四手,就凭自己跟沈临风,想从这千军万马的包围圈里逃出去,难如登天。
两人趴在旁边的房顶上,一时间没敢轻举妄动。
恰好,那夜白送那扎一诺出来,兄妹二人站在不远处说话。
那扎一诺忧心忡忡道:“哥哥就听妹妹的,明日就带人离开雁翎关,直接回我们的都城。这里自然有我,你不用担心。”
那夜白气喘了两声:“我说过不行,此事因我而起,怎么能让你为了我承担这骂名与罪责?父王母后那里,我会如实回禀。”
“不行。”那扎一诺斩钉截铁:“难道你忘了父王的嘱托了吗?挑起两国战事,这可不是小的过失,王叔他们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再加上你身子不好,还不知道他们要生出什么是非来,就连这南诏王位,怕是都岌岌可危。
反正,我与那麒王妃以前就有过节,就说这麒王妃是我掳来南诏,方才挑起这场战事的。只要父王与母后舍车保帅,我们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可是,南诏子民那里,你会背负这骂名,父王他们承受着王叔们的重压,怕是也保不住你!”那夜白有些犹豫。
“江山要紧,只要哥哥能好好的,这南诏的王位就不会旁落他人之手。哥哥,听我的吧,大局为重,一会儿开战就立即带人离开。”
那扎一诺苦口婆心地劝,那夜白就有点心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仇司少趴在屋顶之上,将这兄妹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将这南诏的病秧子太子骂了个通透。
冷清欢曾经跟他提起过,那夜白自小先天不足,阿扎一诺为了他,学习得一手蛊术,还不远万里,跑去巴蜀,加入圣女教,窃取改命之术。
而近日,那夜白闯下祸端,竟然要让自家妹妹替自己承担罪责,自己做缩头乌龟,逃之夭夭。
这还是男人吗?
第511章
南诏将来若是真的交到这个没责任,没担当,自私自利的病秧子手里,南诏能国富民强才怪。
倒是还不如那扎一诺这个小丫头,有见识有见地,有责任与担当,还有胆识。可惜,自己不是他爹娘老子,说了不算。
那夜白还在举棋不定,就听远处传来战鼓与厮杀之声。
那扎一诺大吃一惊:“适才不是斥候来报,说慕容麒已经下令驻扎了吗?怎么会连夜攻城?”
那夜白一听这消息,紧张得急咳两声:“雁翎关易守难攻,他慕容麒怎么这么心急?”
立即就有士兵前来禀报战情,说慕容麒这一次攻城甚猛,非但架了濠桥,两面夹攻,还动用了弓弩与投石机,士兵招架十分吃力。
那扎一诺立即扭脸催促那夜白:“哥哥,不用迟疑了,赶紧离开。”
“那你呢?这里这样危险,一起走吧?”
“我若一走,必然军心涣散,溃不成军。妹妹会见机行事,若是不敌,就急流勇退。”
那扎一诺转身吩咐身边侍卫:“传我命令,赶紧护送太子殿下离开,一路不得耽搁,直接回都城。”
好,机会来了!
仇司少心里冷哼,以前是清欢给他挟持在手上,自己投鼠忌器。现在,看你还有什么依仗?
侍卫立即下去安排。
那扎一诺狠狠地跺跺脚,转身去城门指挥参战去了。
沈临风往仇司少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那些忍者暗卫实在棘手,几个貌美婢女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若是一击不中,怕是麻烦,必须要智取才好。”
“那依你说,怎么办?”
沈临风在暗夜里无声地勾起唇角:“办法是有,不过多少要委屈委屈你了。”
附在他的耳边悄声嘀咕了两句,仇司少一听就有点着急上火:“你咋不上呢?合着就我好欺负。”
沈临风忙不迭地安抚他乍起的毛:“我倒是想扮,可也不像啊?”
“我就像了?你看我虎背熊腰的,哪里像是女人了?倒是你,成日婆婆妈妈,跟个娘儿们似的。”
沈临风咂摸咂摸嘴,没有还回去:“随便,反正想揍那个病秧子的人又不是我。”
仇司少一声冷哼,偃旗息鼓。
给病秧子那夜白抬轿子的,是八个貌美如花的婢女,当然,不止这八个。长途跋涉的话总要有个换班的。
他嫌弃男人粗手笨脚,会颠坏了自己,也不喜欢坐马车,让八个美人抬轿子,舒服。
不过,这些婢女,漂亮是漂亮,身材相比起普通女人,总是显得人高马大一点。
而仇司少因为先前身体原因,发育得骨架细长高挑匀称,腰肢纤细,除去一身结实的肌肉,还是蛮女人味儿。
当他从一个昏迷的婢女身上扒下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高高地盘起发髻,从黑暗处一扭一扭地走出来时,沈临风都看直了眼睛。
简直比女人还女人,这妖媚的眼神,还有风情万种的仪态,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心猿意马。
希望,那个那夜白不会瞬间被仇司少吸引,然后眼巴巴地盯着,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个仇司少与那夜白两人都挺骚的,不过,一个是风骚,一个是发骚。那夜白显然就是后者。他虽说病歪歪的,不能太兴奋,不能在床上做剧烈运动。但是,他能将女人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听清欢说,即便是在逃命的途中,这病秧子的日子也相当讲究,身边的美人是移动的人肉座椅,暖茶的保温箱,就连夜间就寝,也要美人先在床榻上温过,然后候在床尾,将病秧子的双脚揣在怀里,暖热了,方才滚下床榻,在脚榻上守夜。
沈临风想叮嘱仇司少两句,让他把那风骚劲儿好歹收敛收敛,否则天雷动地火的,可不好。那边幺九已经在催促了。
“快点快点,都磨蹭什么?”
仇司少没敢吭声,低着头一溜小跑,结实的屁股蛋扭得很欢实。
骚的这样明显,沈临风很担心,会被幺九瞧出破绽。
不论如何,只要他能靠近病秧子,给他出手的机会,相信,凭借仇司少的剑,应该能制服这个那夜白。
还好,今儿夜色很深,再加上又是急着逃命,幺九忙着张罗,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偷梁换柱。
仇司少顺利地凑过去,沈临风发现,自己有点失算。
病秧子挑选的轿夫个头齐刷刷的,就跟刀裁的一般,仇司少往一堆里一站,那个头明显就高出一截。
就跟鹤立鸡群似的,十分招眼。仇司少也明显感觉出来了自己的优秀,往一旁的暗影里躲了躲,半曲着腿。
病秧子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地出来,就径直朝着轿子跟前走过来,在美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