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清欢将她带进宫里,单纯就是为了寻找灵婆的藏身之地,谁知道竟然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当时清欢自身难保,她就趁着混乱,逃出皇宫去了。”
“你应当也猜到,这虫蛊与她有关了吧?”
冷清欢慌忙一口否认:“有一点怀疑,不确定。毕竟,听说圣女教的人玩的是巫术,对于虫蛊并不精通。灵婆完全是有可能在入宫之前,就已经中了虫蛊,被她人操控。所以妾身才想捉到她,交给父皇审讯,看看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皇帝笑了笑,这笑意有点凉,还略带着一点讥讽与意味深长。
“你可知道,你这就叫欺君之罪?”
冷清欢猛然抬起头来,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杀头的。
“清欢自己无法确定,所以不能跟父皇回禀,否则,万一不是一诺做的,岂不也是欺君么?”
“此事朕已经心知肚明,对着灵婆下蛊之人,不是你,就是那个那扎一诺。反正你逃脱不了引狼入室的嫌疑。所以,从即日起,你就搬去大牢里住,面壁思过。”
天呐,我家相公还在外面浴血奋战,捍卫着长安的安稳,我在这里,就这么受欺负。
冷清欢可怜兮兮地抬起脸:“那我还有立功赎罪的机会吗?”
“没有,”皇帝一口拒绝了:“而且你不用指望着麒儿回来救你。朕已经下了圣旨,让他剿灭定州贼匪之后,即刻前往巴蜀,剿灭这害人的圣女教。若是能马到功成也就罢了,否则,哼!你就在牢里住一辈子吧!”
难怪这好几天了,慕容麒还那么沉得住气,不见返京。
看来是没的商量了。
冷清欢真的想问问,其他几位王妃可曾享受过这待遇,为什么上帝就对自己唯独如此偏爱?
惠妃见她获罪,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欢喜道:“皇上圣明!”
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清欢一个人在天牢里也没有个伴儿,你跟着一起吧。”
“啊?皇上,这,这妾身可…”惠妃顿时语无伦次。
而适才还愁眉苦脸的冷清欢差点笑出猪叫声来。自家这位公爹就是喜欢神反转,住大牢还要组团来个豪华七日游。
“若非是你,能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你作为罪魁祸首,同样罪无可恕。”
惠妃顿时垮下脸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以为降为嫔就已经很悲催,谁知还有牢狱之灾。
两个死对头住进一间牢房,只怕就不是打嘴官司这么简单了,肯定要动手啊。就看到时候谁彪悍了。
惠妃是不是也是个练家子?自己以二抵一,是她的对手不?
冷清欢认命地叹口气:“听说大牢里阴暗潮湿,老鼠遍地,念在清欢身怀有孕的份上,父皇,我能不能回屋多穿两件衣裳?”
皇帝瞅了一眼她粗苯的腰身,面露不忍,仍旧也只是点点头:“准。”
冷清欢立即起身,回到屋子里,将桌上摆放的点心一股脑地装进纳米戒子里,又瞅瞅床榻上香软舒适的锦被,轻叹一口气,抱在怀里,这才磨磨唧唧地出了门。
惠妃这里已经委屈得涕泪交加,向着皇帝呜呜咽咽地哭诉。看到她竟然抱着一床被子出来,讥讽地撇撇嘴。而皇帝终于不耐烦,甩甩袖子走了。
冷清欢与惠妃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
还好,皇帝念在她身怀有孕的份上,给了优待。牢房里不是满是跳蚤的干草,而是给了她们一张床。
床不大,一人阔绰有余,两人有点挤。而且床上只有褥子,没有被子,在这种天气,这种环境下,冷清欢怀里抱着的这一床就是宝贝。
两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呵欠连天,所以冷清欢就毫不客气地躺下,将被子一裹,闭上了眼睛。
惠妃围着牢房转了一圈,捏着鼻子,四处嫌弃。等转回来,顿时就恼了:“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怎么能先上床睡了呢?”
冷清欢长长地打一个呵欠,拍拍肚子:“你现在又不老,可是我肚子里的确是需要呵护的幼儿,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少拿孩子说事儿!”惠妃撇嘴:“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究竟是谁的种?”
冷清欢眨眨眼睛:“你更应当关心的是,我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万一生下来,是个长耳朵带尾巴的,可咋办?”
这话说得惠妃一阵心惊肉跳,自己咋就没想到呢,面前这个冷清欢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她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妈呀,简直无法想象。
第344章
冷清欢悄悄撩开一点眼皮,瞅着自家婆婆那张吃了大便一般的脸,实在是哭笑不得。
她往一边挪了挪,拍拍身边:“你睡不睡?”
惠妃赶紧摇头,摇曳的煤油灯光使得牢房里影影重重,增添了一丝诡异。身边少了那群唯唯诺诺的奴才,她突然就没有了底气,觉得此时的冷清欢就像是青面獠牙的妖怪一般,令人害怕。
她担心,自己要是跟冷清欢睡在一张床上,万一半夜里,她突然冷不丁地饿了,再将自己剥皮吃了呢?
所以,她坚定地拒绝了。
“那我就自己睡了啊,怀了身孕的人难免容易困。”
冷清欢将自己卷成一个筒,心安理得地睡了。
惠妃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先是站着,后来靠着,再后来蹲下,最后实在受不了,就找了一个略微干净一点的地方,在地上铺了一块帕子,然后坐下来。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这叫一个委屈,忍不住哭一会儿,愣一会儿。
稍微安静下来,牢房里的老鼠就开始热闹起来。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又吵嘴,或者撕打成一团。对于这个牢房里住着的人,它们压根就毫无忌惮,打着打着,没准儿就滚到了惠妃的脚上。
惠妃虽说不怕,但是膈应啊,如此三番,实在受不了,只能跑回床沿上坐着。
冷清欢也没有睡好,睡梦里老是有女鬼呜呜咽咽地哭,自己跟女鬼干了一架,折腾出一身汗,然后就醒了。
瞅着自家婆婆坐在床沿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困得直点头,头发蓬乱,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威严。
她心里没好气,暗自骂了一句活该,却是翻个身,将旁边的位子空了一点。
惠妃就跟那只抢主人帐篷的骆驼一般,先是伸开腿,然后出溜下去,慢慢的,舒展开,也睡了。只不过,她没有被子,睡到后半夜,就冻得蜷缩成一团,然后第二日,冷清欢起来的时候,她就起不来了。
病上加病。
不都说自作自受吗?可是冷清欢觉得,自家婆婆每次作孽,为什么都是自己跟着遭殃呢?
两人住在牢房里,是甭指望皇帝会派御医来的,给她服药她一定也嫌好道歹地不肯配合。冷清欢只能认命地取药,配药,然后将烧得迷迷糊糊的惠妃翻了一个个,从她后腰扒开一点裤子,露出屁股上的肉肉来。
惠妃是真的烧迷糊了,迷迷瞪瞪的,任她为所欲为。
“噗呲”一针下去,惠妃“嗷”的一声惊叫,就要跳起来。多亏冷清欢早有防备,膝盖一使劲儿,就将惠妃压住了。否则,针头都能被她这一激灵夹断了。
“你要做什么?”惠妃虽说看起来病得半死不活的,这一发威,还挺凶悍。
冷清欢抬手,朝着她丰满的屁股上就来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老实点!难道想把狱卒都招过来吗?”
惠妃想想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儿,吓得立即就不敢动了。事关自己凤仪尊贵,这样丢人的一面,可不能让别人瞧了去。
“你要是吃了我,你也休想出这个牢房。”她战战兢兢地恐吓冷清欢。
冷清欢正在打针的手忍不住就是一颤,自家婆婆的脑子里啊,全是面粉,被锦虞一洗脑,就全都变成浆糊了。她这是深信不疑,将自己当成吃人的妖精呢。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强忍着扁她的冲动将针好歹打完,松开了钳制着惠妃的手脚。
“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谁稀罕吃你?”
冷清欢处置了医疗垃圾,左右瞧一眼,这牢房里除了这张床,也实在没有地儿可去,尤其是墙脚的恭桶,臭不可闻,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床上吧。
惠妃被吓出一身的汗,感觉自己烧热顿时就退了。往床脚缩了缩,充满警戒地瞪着冷清欢。
冷清欢没有搭理她,闭上眼睛想事情,想冷清琅,想锦虞,想飞鹰卫,这时候又多出一个那扎一诺。这么多值得自己惦记的,也惦记着自己的人,至于惠妃,没空搭理她。
惠妃因为药力作用,很快瞌睡就战胜了恐惧,上下眼皮打架,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身上盖着香喷喷的被子,冷清欢缩在一边咯嘣咯嘣地吃东西,嚼得特别带劲儿。
她饿了。
于是问冷清欢:“是送饭来了么?本宫饿了。”
饿了我也不伺候。
冷清欢朝着牢门口努努嘴:“送过来了,两个窝窝头,两碗高粱米粥,两根咸菜条。老鼠已经先尝过了,反正我不吃,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