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爱谁救谁救,反正就算是株连,那也株连不到自己。
不过…她狐疑地瞅了灵婆的尸体一眼,心里极是纳闷,究竟是谁对灵婆下的手呢?
看似在帮自己,可实际上又像是在害自己。
灵婆死后,她的蛊虫若是没有被发现,自己的确是洗干净了嫌疑,可是,惠妃就会被降罪,这样一样会牵连到慕容麒。虽说不至于获罪,但是前途也将毁了大半。所以自己适才才会请求验尸。
若是蛊虫当时立即被发现,大家知道灵婆是中了蛊毒,自然就会推翻她当时的供词。而灵婆的供词全都是为自己开脱之言,那么,是谁对灵婆下的手,又是谁指使灵婆刺杀皇帝,她冷清欢岂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是死无对证!
反正,反过来,倒过去,怎么着都会牵连到慕容麒。此人可以说是算无遗策。
不过不巧,自己不想慕容麒被她老娘牵连,多了点事儿,就机缘巧合,令皇帝与太后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
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呢?
冷清欢想起那扎一诺,她身为圣女教的人,又知道这皇宫里行不得巫术,可是却痛快地答应跟随自己入宫,分明就是胜券在握。
会不会是她?
她进过灵婆的房间,手里有灵婆的身体发肤,熟悉灵婆的所有底细。而灵婆又不懂得蛊术,若是想要对着她下蛊,神不知鬼不觉的,应当也不难吧?更何况,适才灵婆拦着她,两人有过肢体接触!
想到这里,冷清欢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多亏自己对这圣女教的人心有顾忌,当初那扎一诺说要在自己身上施术之时,自己没有答应。
否则,虽然巫术对付不了自己,可是这身体如今却是自己的,完全抵御不了蛊虫啊。
这圣女教远在山高皇帝远的巴蜀,为什么会有谋反之心,刺杀皇帝,陷害慕容麒呢?这不科学啊,她们不要命了吗?
果真江湖险恶,不行就撤吧?
心里正暗自嘀咕,寻个机会赶紧开溜,出宫寻那个小丫头问个清楚。皇帝又开腔了。
“来人呐,将这个妖道关押起来,严加审讯,封了蒹葭殿,所有宫人一律不得外出。至于麒王妃,念在你今日救驾有功的份上…”
语气一顿。
冷清欢耳朵顿时支棱起来,皇帝是要有赏赐吗?要求不高,赏自己一个威风凛凛的黄马褂就行。
皇帝望着她,一本正经:“暂时就不关押了,不过为了配合调查此案,就委屈你暂时住在蒹葭殿吧。此案查清之前,不得出宫。”
纳尼?没有赏赐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罚?
“皇上,清欢冤枉。”
“朕也没有说你有罪啊,朕说了,让你留在宫里配合调查。”
好吧,还不是变相的软禁吗?
可惜了,自己刚刚有了方品之一案的线索,正准备刨根究底,乘胜追击呢,如此一来,金二抹干净所有痕迹,等自己出了宫,猴年马月了,一切又都要从头开始。
最重要的是,她急着出宫,调查那个叫那扎一诺的小丫头。
皇帝这时候还未审问众人口供,可能不知道一诺的底细。而此时,自己孤立无援,实在不适合将心底的怀疑据实禀报,那样自己无疑将会落得一个串通别人刺杀皇帝的罪名,罪上加罪。
可是不说,那扎一诺可能会逃离上京,逍遥法外。
自己这善良没有用对地方啊,原本是不想让她被自己拖累,没想到,这小丫头临走还阴了自己一招?
估计她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对着皇帝下手,让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
思前想后,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那灵婆在宫外时就已经中了苗蛊,此事方才发作。暂时不宜声张,只能乖乖地领旨,还要违心谢恩。
愁啊,跟自家这个不讲理的婆婆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不就是纯粹想让两人一天干八仗吗?
皇帝老爷子是不是觉得自家这后宫太平的日子很无趣?
第337章
皇帝与太后前呼后拥地走了。
蒹葭殿的宫门“嘭”的一声关闭,门外侍卫“哐哐哐”走路的声音格外刺耳。
惠妃瞅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宫殿,一拍大腿,顿时涕泪横流,长一声短一声地哭:“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招谁惹谁了,竟然背后这样害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罪过了。”
院子里,谁也不敢高声说话,也不敢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冷清欢歪着脑袋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家婆婆这样喜欢端着架子,高贵骄矜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这样呼天抢地地哭,长一声短一声,跟唱戏似的,半天台词都不重样。
这样也好,接地气儿。
她没有搭理,自顾在蒹葭殿里走了一圈。主殿虽说就烧了一点皮毛,没有引起大火,但是那被火烧焦的味道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去的,住在里面嗓子会被熏哑了。所以,自己要先下手为强,找个落脚的地儿。
最主要的,是远离自家这位恶婆婆的房间。
惹不起总是躲得起吧。
蒹葭殿主殿坐北朝南,一排五间,东厢是偏殿,西厢是耳房,为杂物存储房间与得脸的宫人住所。
而这偏殿,听说就是原来锦虞的住处,还落着锁。冷清欢觉得膈应,自顾跑去耳房里挑选了一间干净雅致,还又亮堂的房间,扭脸问院子里的宫人:“这个房间有人住吗?”
宫人摇头:“原本是位姐姐的房间,她今年春儿犯错被放出宫去了,所以一直空着。”
那就它了。
冷清欢吩咐适才与自己答话的宫人:“那麻烦给清理一下,换一下被褥。”
宫人点头,还没有动地儿呢,正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的惠妃不哭了,站起身来:“这是我宫殿里的奴才,还轮不到你使唤。”
宫人立即为难地顿住了脚步。
惠妃扬声吩咐:“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正殿里给本宫好好清理干净?否则让本宫怎么休息?”
有宫人为难地道:“惠嫔娘娘,这房间里这么呛,住着好像不太好吧?”
惠妃原本被降了位份,心里就憋屈,不悦地冷哼一声:“我不住在主殿住哪?怎么,降了位份就不是你们主子了?”
长安王朝有规矩,这妃子勉强还有点地位,婚丧嫁娶能受皇子皇妃们一拜,称一声“母妃”。可降到嫔位,非但不能住主殿,见了冷清欢这样明媒正娶的王妃,那是要反过来磕头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个婢了。
所以,她住在主殿里不合适,尤其是冷清欢这正儿八经的王妃娘娘还在这呢。
惠妃心里敏感,就有点恼,更不肯灰溜溜地主动挪地方。
宫人们谁还敢再多嘴,忙上前开始收拾打扫,一个个的被呛得直咳嗽。
惠妃气哼哼地瞪了冷清欢一眼,有赌气的意思。
冷清欢觉得自家这位婆婆跟慕容麒真不愧是母子俩,这脾气性格都像。
人前拽兮兮,人后哼唧唧,都多会装。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她,那高高在上,一本正经的劲儿,多有皇妃派头,在太后的人跟前也会来事儿。可是一转脸面对自己的时候,人设逐渐崩塌,一次比一次没下限,越来越幼稚,这别扭脾气喔,怕是三岁都没有。
自己跟她计较什么?
冷清欢直接吩咐守门侍卫:“开门。”
守门侍卫:“皇上有令,没有他的旨意。殿里人一律不得外出。”
“皇上是说我不许出宫,可说不许出殿门了?”
好像没有。
所以,冷清欢就在惠妃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伸个懒腰,吸一口自由的空气,然后吩咐侍卫:“我想找个人帮着我干点活,你说,这玩意儿好使不?”
侍卫瞅着冷清欢手里的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玩意儿当然好使。不过!麒王妃的银票谁敢接?听说麒王爷宠妻如命,连老娘的话都不听,谁敢接着,等麒王爷回来,不扒了他的皮!
侍卫很识相:“这玩意儿好使,不过麒王爷的威名在我们兄弟们跟前更好使。有什么活您尽管吩咐。”
冷清欢也不客气:“也没什么累活,就是打扫一下房间。”
不用侍卫长吩咐,立即一堆人自告奋勇,浩浩荡荡地进去,不消盏茶的功夫,房间就打扫得窗明几净。
被褥用度更是不消吩咐,有喜公公的脸面在,宫里人全都争相巴结,上好的绫罗绸缎做的被褥,用香料熏得香喷喷的。富丽堂皇的织锦床帐,闪耀着金丝的流苏,还有御膳房里的茶点,毛嗑小吃,全都是五星级贵宾待遇。
而且,冷清欢了解到,冤家路窄,她住的这正好就是自己跟慕容麒第一次进宫,负责给自己奉茶的那个小宫女住的房间。自己略施小计,她就被逐出宫去了。
看来惠妃对于下人们还是挺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