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有点焦急,也带着一点埋怨。
慕容麒心里也觉得一阵寒凉,身子一个趔趄,紧紧地攥住了冷清欢的手腕,有气无力地勉强支撑着身子:“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这头有点晕。”
上道,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
冷清欢一副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于副将,于副将,快点来人呐,将你家王爷抬进去。不能再让他走动,否则会毒气攻心!”
于副将不明就里,知道自家王爷为救锦虞受了伤,但是谁知道,这伤口竟然还能有毒啊?
慌忙命人抬来担架。
惠妃有点慌:“不就是破了一点肉皮儿吗?至于这样严重吗?那老妖婆怎么可能是麒儿的对手?”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令于副将都有点心疼自家王爷。王爷是勇猛,但是不是打铁的啊。
“适才灵婆利用锦虞郡主要挟王爷,王爷担心锦虞郡主受伤,着了那灵婆的道儿,挨了一鞭子。”
锦虞一听这动静,立即泣声道:“都是锦虞累赘,表哥是为了护着我,替我挡下这一鞭,是锦虞该死。可是,鞭子上怎么可能有毒呢?”
麻蛋,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添堵,说得郎情妾意。
冷清欢借着衣袖的遮掩,就狠劲儿拧了慕容麒一把。
慕容麒装得半死不活的,猛然吃痛,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清欢的手在他心肝脾肾肺的位置摸了一圈:“是哪里疼啊?别是毒气进了五脏六腑吧?”
惠妃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横眉立目地斥责冷清欢:“你就不盼着麒儿好是不是?”
冷清欢这次说话一点也没有客气:“我是大夫,我知道这毒性的厉害,可并非是危言耸听。若非是王爷体质好,这会儿怕是都没救了。
王爷是您的儿子,但是您还有个最疼的锦虞郡主。可他对于我而言,却是我唯一的相公,孩儿的父亲,我的天。谁亲谁疏,我比您清楚!”
惠妃被噎得愣住了。
冷清欢也不搭理她,指挥于副将,将慕容麒抬去朝天阙,连声吩咐:“快去打一盆热水进来,准备剪刀,棉布!兜兜,拿我的药箱!快,利索点。”
惠妃这个时候,也慌了,更怕了,被身边宫人几乎是一路架着跟了进来:“麒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果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时候觉得心疼了。
冷清欢极客气地将她挡在了外面:“我要给王爷脱光了衣服银针祛毒,母妃不方便进来。临风,你进来帮我搭把手。”
沈临风一直跟在一旁没吭声,他是左端祥右端详,也没有看出来,慕容麒中了什么毒。但是,表嫂说严重那就是严重,侧着身子就从门缝里挤进去。然后,冷清欢就将屋门拴上了。
“表哥他究竟中了什么毒,怎么这样厉害?”
冷清欢撇撇嘴:“小时缺钙,大了缺爱,爹不疼,娘不爱,这毒厉害不?”
慕容麒躺在床榻之上,扭过脸来,听惠妃在院子里哭得哀哀切切的,心有不忍:“这样吓唬母妃,会不会不太好?”
完了,又是自己枉做小人了。
冷清欢虎着脸:“怕你母妃心疼你,你替锦虞挨那一鞭子做什么?”
慕容麒灰溜溜地辩解:“不是替,灵婆用鞭子卷着将她丢飞了,我自然要去接,谁知道就被背后偷袭了。”
冷清欢冷笑:“你分明知道锦虞跟灵婆乃是一丘之貉,灵婆怎么可能伤害她,还这样不要命做什么?若是亲妹妹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当哥哥那是应当应分,我跟着母妃一起心疼她。可我还真的没见过,谁家做娘的这样偏心。”
沈临风也立即明白过来,冷清欢的用意。
他赞同道:“让姑母着点急也好,免得心里分不清亲疏。这些年,你不在她身边,她是将锦虞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这也无所谓,但是这锦虞又是个惯会挑拨是非的,如今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应当让姑母反省反省了,否则会有危险。”
慕容麒一时间也没有再吭声。
冷清欢心软了一点,从怀里摸出一瓶黑色的药水,倒进水盆里:“临风,再麻烦你一下。”
沈临风端着水盆,开门出去,将一盆黑乎乎的水泼洒在院子里。
惠妃一见,更加担心了:“麒儿他究竟怎么样?”
沈临风劝慰道:“姑母放心,有表嫂在呢。”
说完就重新闭上了门。
冷清欢已经帮慕容麒处理了肩上的伤,换了衣服。
沈临风搁下水盆:“那灵婆被她逃了,会不会继续对你们不利?”
冷清欢的手一顿:“我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锦虞有没有将王爷的生辰八字告诉灵婆知道。”
“那怎么办?是否需要派人搜捕?”
“就算是捉到了又能怎么办呢?母妃护着锦虞,锦虞护着她,我们在中间枉做小人。”冷清欢赌气道:“现在也只能盼着那圣女教得到消息,赶来清理门户。”
慕容麒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灵婆的底细的?”
“早就怀疑了,今儿在天一道长跟前打听了几句,也就知道这一点线索。”
冷清欢随口敷衍,又害怕慕容麒再刨根问底,慌忙转移了话题,问沈临风:“你适才所说的那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第285章
一提起案子,沈临风有点愁眉苦脸:“表嫂不提还好,我这里愁得寝食不安的。第一次接皇差,谁知道竟然毫无头绪。
被毒杀的乃是兵部侍郎冯大人,就在五天以前,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处书房之中,门窗紧闭,端坐书案之后,面前搁着茶盏,里面茶水有毒。
他的尸体经由仵作检验,证实就是喝了这有毒的茶水,几乎是见血封喉,立即暴毙而亡。”
“自杀?”
“最初的时候,就是这样定案的。因为他喜欢晚饭之后喝茶,所以,下人给他沏了一壶热茶送进书房。不过壶中茶水并无不妥,只有这茶盏里面的茶水有毒。
而且,他书房里因为较多军事机密,门口都有侍卫看守。几个侍卫证实,当天并没有其他人出入他的书房。所以,那个下人有最大的嫌疑,被捉拿起来审讯之后,却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那又是怎么被推翻的?”
“冯大人有一枚十分精致的玉蟾蜍扇坠,十分喜欢,几乎是爱不释手。他去世之后,家人装殓的时候想将那扇坠作为陪葬的。谁知道却不见了踪影。书房侍卫回忆说,当天他进入书房的时候,那扇坠还好生生地系在他手中的折扇上。
也就是说,他死之后,东西跟随着一并消失了。当天书房里肯定有人出入。家人前思后想,又觉得冯大人并没有一点想要轻生的征兆,委实想不通他为何会自杀,所以就又告上了大理寺,请求翻案。
案子最终落在我的头上,我盘问了冯府所有下人,又重新查看了现场,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假如冯大人是他杀的话,凶手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门口侍卫,进入书房投毒的呢?”
慕容麒微蹙了眉头:“头顶呢?有没有可能是从房顶上掀开瓦片,将毒药趁他不备,投进茶盏之中?”
“这个可能我也想过,勘察过屋顶,毫无痕迹,排除这个可能。表嫂可有什么高见?”
“毒药也完全可以被人提前藏匿在壶嘴之中,倒茶时就被冲刷干净了,所以毫无痕迹。”
“可按照茶壶中所剩水量来看,那杯有毒的茶水并非是第一杯。”
冷清欢也有点犯难:“我没有查看过现场环境,一时间也不好说。”
沈临风叹口气:“假如最终还是毫无头绪,也就只能仍旧按照自杀结案了。”
三人在屋子里谈天说地,院子里惠妃心急如焚。
锦虞还在一旁自责而又懊恼地做检讨。
“都怪我,怎么就这么傻,没有看清灵婆的真面目呢?如今害得表哥受连累,倒是还不如,就让我被她捉走得了。”
惠妃心烦意乱,听她哭哭啼啼,心里更加烦乱。
这事儿,明摆着,锦虞就是祸根,自己想赖也赖不到冷清欢的头上。
若非是锦虞叽叽歪歪的一个劲儿护着灵婆,还不让大家伤害她,何至于这样大费周章,那灵婆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自己也以为,自家儿子无所不能,一个小小的灵婆怎么能放在眼里?
冷清欢说,自己除了慕容麒,还有锦虞。可锦虞漫说只是个外人,即便她是自己亲生女儿又怎样?自己一生成败得失荣辱,那都是系在慕容麒身上的,他才是自己将来的依靠。
假如,慕容麒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锦虞的眼睛又算得了什么?她怎么就那么糊涂,看不明白呢?
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真切地明白了,这些年里,自己适应了锦虞的陪伴,对于这个一直在刀光剑影之中磨炼的儿子,疏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