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冷清欢的心都萌化了,多么希望自己肚子里揣着的这颗球也是这样一个娇娃娃,贴心小棉袄,那样,自己唯一的后顾之忧也就没有了。毕竟,这崽子将来一落地,那就是万众瞩目的皇长孙,先别说担心他的身世被扒,这安全都令人担忧啊。
睿王妃瞧着远处的锦虞,压低了声音对冷清欢道:“今儿我特意把锦虞郡主一并请了来,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她,一定要好生给你出这口气。”
冷清欢慌忙摆手:“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犯不着得罪她和惠妃娘娘。”
“我怕什么?她一个破落户,还能将我怎么着?”
睿王妃不屑轻哼:“就看不惯她这幅做派。就如上次中秋宴,我听绿芜说,她自己不愿意进宫赴宴,可又派灵婆进宫,给惠妃娘娘送她亲手做的月饼装可怜。
你说,这种日子,留她一人形单影只的,惠妃娘娘能不疑心你苛待她吗?有这根搅屎棍子,你跟惠妃娘娘的关系能和缓才怪。”
“中秋夜灵婆进宫着?”冷清欢诧异地问。
“怎么?你不知道?我那日坐月子没去,也是后来听绿芜说的。你跟麒王爷前脚进宫,灵婆后脚就跟着去了。”
那就是宴席还没有开始,自己被海东青袭击的那个时间点!
锦虞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与慕容麒相处的机会,那日却主动提出留在王府,再加上灵婆偷偷进宫,还刻意躲过了慕容麒的盘查,只怕不是挑拨这么简单。
她极是认真道:“你听我的,锦虞脸皮厚,即便是当众数落她两句,也是不疼不痒的。回头被她记恨了,背地里还不知道使什么阴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儿这么喜庆的好日子,可别因为她,自己心里添堵。”
锦虞属于阴损的那一类人,可不能让睿王妃卷进自己的这场是非里来。
睿王妃有些愧疚:“实话实说吧,我的脾气你也了解。一开始吧,听了些风言风语,横竖看你不顺眼,在几个妯娌跟前,没少埋汰你。所以,这心里总是不是滋味,可又不好意思跟你道歉。就想着能帮你做点什么。”
冷清欢莞尔一笑,这就是睿王妃爽利干脆的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除了出身太师门第,被教养得迂腐了点儿,没毛病!
这种人交往着,才舒坦。
一会儿,一些走动得比较亲近的女眷陆续登门。如意入了内宅,一见到冷清欢就阴沉下脸,指桑骂槐地冷嘲热讽。
冷清欢当时没有发作,等她出了睿王妃的房间,方才跟上去。
她想找如意好好谈谈。
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如意却一直不依不饶,这令她很头疼。
对于这种不长脑子,油盐不进的人,冷清欢有的是惩治的法子,犯不着主动凑上去讨没趣,好像低声下气一般。但是她好歹也是慕容麒的妹妹,不想让慕容麒从中不好做。
再说,在二人之间的问题上,皇后一直态度很明确,为此专门狠狠地训斥并责罚过如意,算是很给自己面子。
所以,她想找如意将这个结儿打开。若是她仍旧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一定要好好地让她长个教训。
如意并没有留心到她跟在身后,自顾在前面走,突然就顿住了脚步,闪身躲避在廊柱后面。
冷清欢听到前面有人说笑着过来,肆无忌惮的嘲讽口气。
“听说当时如意脸都气绿了,也顾不得公主的仪态,直接上前,将那小倌儿的脸一顿乱抓。结果,金家三公子非但不帮她,还护着那个小倌儿,将她一把甩开了。”
“嘁,一向心高气傲,在世家子弟之间拨来拨去,竟然就挑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还在我们跟前装得挺恩爱。若非是冷家二小姐那日气急了脱口而出,我们还不知道呢。你家男人有龙阳之好,想想都恶心,倒是还不如嫁给相府大公子守活寡呢。”
“我听说啊,人家相府大公子身体好得很,只是推脱了不想做驸马。所以她才瞧着冷家人不顺眼。”
“就她那么刁蛮,谁愿意娶啊?”
两人拐过墙脚,正好就撞见了不躲不避的冷清欢。
第275章
冷清欢识得,这二人正是上次陪着如意前往麒王府的两位千金,也不知是谁家府上,立即面沉似水,紧抿着唇,冷冷地望着二人。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上前给冷清欢请安,有点心虚。
“掌嘴。”冷清欢淡淡地道:“你们自己打,还是本王妃叫几个奴才过来?”
二人一愣,见冷清欢是真的发威,瞬间就怂了,“噗通”跪在地上:“王妃娘娘饶命。我们也只是替您不平,您不知道,如意公主在您背后是怎么埋汰您的,还有上次楚姑娘…”
“闭嘴!”冷清欢冷冷地打断二人的话:“我们姑嫂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你们也能挑拨的吗?竟然敢背后嚼公主的舌根,我看你们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两人挺识相,抡起胳膊,“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我们再也不敢了。”
冷清欢冷哼一声:“若有下次,本王妃可绝不留情。滚!”
两人起身,慌里慌张地逃了。
冷清欢没好气地道:“往日里跟我拼命的威风到哪里去了?被人背后嚼舌根,连脸都不敢露。”
如意知道冷清欢是在说自己,从廊柱后面出来:“我有今日不幸,被别人看了笑话,还不是拜你所赐?所以,不要以为你替我出头,我就会感激你。”
冷清欢正色望着她:“你所说的不幸,归根结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选夫婿,只顾按照自己的意愿与标准,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两厢情愿。
所以,金三公子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娶了你,才会造就你们两人全都痛苦的局面。
相同的道理。我哥哥病体未愈,又一心仕途,为国效力。假如不得不成为驸马,就葬送了他追求的前程。心中有怨,日积月累,两看两生厌,最后还不是与你现在一样的下场?
你恨我,怨我,毫无道理。背后向着楚若兮诋毁我,迁怒于我的家人,为何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当我这麒王妃的名头真的是吃素的吗?我若是有心与你计较,如今闹腾个鸡飞狗跳的,还不是让身边亲人为难?”
如意如今就像是胡搅蛮缠一般,就算是知道自己理亏,可已经骑虎难下。若是认错就相当于自己输了。
因此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今儿也是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吧?”
“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姻缘是个笑话,为什么不想方设法地改变?”
如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改?怎么改?向父皇请旨和离吗?我没有你脸皮那么厚!会被人戳脊梁骨!”
“反正无论怎么选择,都会被人笑话,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如意愣了愣,竟然无言反驳。
冷清欢也不想多说,有些人识抬举,给个台阶就下了。可有些人,那就是油盐不进。化干戈为玉帛,并不适合所有人。
她不再搭理如意,自顾去了宴席之上。
虽说这满月宴一切从简,这睿王府里熙熙攘攘,也挺热闹。宾客满当当地坐了十几席。男女宾之间隔了一道月亮门。
快要开席的时候,睿王兴冲冲地跑到女宾席这里来,对睿王妃道:“钦天监的天一道长竟然回京了,就在宴席之上,我抱着孩儿过去,请天一道长给观相批八字。”
睿王妃却是不允:“孩子根底弱,还不稳,这命哪能随便算,越算越轻,会影响它的八字与运势。”
“孩子夜里老是啼哭,有老人说是犯煞,最好能算上一算,取个小名化解。再说了,天一道长铁口直断,难得在京,如此机缘巧合,就让他瞧上一眼又如何?”
旁边席位上几人听闻天一道长大驾光临,也纷纷撺掇:“天一道长术法精奇,未卜先知,能得他开金口,为小郡主赐名,这是难得的机缘。”
“就是,别人家即便花费千金,也未必能买到天一道长道破天机的一个字,据闻他能推算改命,就连皇上都最是心悦诚服。”
这些话一点也不夸张,冷清欢也听闻过此人,前后可知五百年,铁口直断,被皇帝奉为上宾。只不过,他四海游历,极少留在上京,而且,性情秉直,说话不懂转圜,也容易得罪人。
大家纷纷劝说,睿王妃压低了声音:“我倒不是不愿意算,而是这天一道长嘴臭,连个吉利话都从来不会说,万一算着不好,岂不心里添堵,难道你忘了他给三嫂批八字一事了?”
这三嫂就是指冷清欢,所以,同席吃席的冷清欢立即竖起了耳朵。暗自思忖这老道在自己背后还曾胡说过什么令人添堵的难听话不成?
能有好命嫁进皇家做儿媳妇,这八字能差到哪里去?
睿王轻咳一声,显然不想提起此事:“就算是不好,也好趋吉避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