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冷清琅瞅一眼心口处已然逐渐消失的守宫砂,满意地拢上领口,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品之现在可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抖着手将衣服穿好,就想落荒而逃:“我原本无心冒犯侧妃娘娘的,只是一时间没有把持住。品之日后再也不敢了。”
“站住!”冷清琅缓缓坐起身来:“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原先没有从了你的时候,你是如何挑逗我的,自己忘了吗?如今吃干抹净了,反倒赖我生的太美,勾引了你,是不是?”
方品之“噗通”一声就给冷清琅跪下了:“侧妃娘娘饶命,若是品之知道如此,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品之知罪,求娘娘饶命。”
冷清琅从床榻上坐起来,沉着脸色:“看你这怂样,适才在床上的威风去了哪里了?趁我醉酒占我便宜就想逃脱责任,没门!”
方品之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觉得屋子里又闷又热,简直喘不过气来。
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都是靠这皮相,引诱那些富贵人家的妇人吃软饭,没想到,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大鱼,却是个吃人的。
“品之不敢。”
“这就对了。”冷清琅得意一笑:“以后咱们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千万不要妄想着撇清关系,我会很不高兴的。”
方品之懊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侧妃娘娘若是有什么差遣,品之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冷清琅慢慢走到他的跟前,俯下身,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真是善解人意呢,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交代你做?”
方品之已经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做,做什么?”
“帮我去杀一个人。”
方品之猛然抬头,满脸惊骇:“杀,杀人…”
“对,干掉冷清欢。”
“她可是王妃娘娘!”方品之惊呼。
“她若不是王妃娘娘,我还不想要她这条小命呢。”
“我不敢啊,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本事。”
“这还不简单,给你银子,寻那艺高人胆大的下手。成了,给钱,不成,他也未必知道你的身份。”
方品之整个人都战战兢兢:“非,非杀不可么?”
“不杀她冷清欢,我就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就算她还有一口气,都难消我心头之恨。现在正是好时机,杀了她,栽赃给如意公主,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只要她一死,王爷能回心转意,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日后也少不得你的荣华富贵。”
方品之是心知肚明,冷清琅如此心狠手辣,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还能否保住小命都是一说。但是现在,自己的把柄就在冷清琅的手里,即便逃去天涯海角,也逃不掉麒王爷的追捕啊。
他恨不能立即阉割了自己那惹祸的根苗。
他紧咬着牙关,怨愤地点头:“好!”
冷清琅这才得意一笑。只要杀了冷清欢,南山尼庵一事就永远不会泄露,自己才能永远是慕容麒心里的那个回忆。
否则,事情败露,自己必将一无所有。值得她冒险,孤注一掷。
“过两日,就是中元节,冷清欢一定会到三里坡祭奠她短命的老娘。而慕容麒,则会去忠烈祠给战亡的将士们上香,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慕容麒因为受伤,理直气壮地留在了朝天阙。
冷清欢对于他的哼哼唧唧给予了最大的耐心,对于他偶尔有意无意蹭豆腐吃的行为也没有翻脸。
慕容麒觉得,生病真好。就像是小时候,自己每次生病,惠妃就会对自己格外温柔,不再像平日里那样霸道强势,说一不二。
现在,自己躺在床上,清欢不让别的女人伺候自己,事事亲力亲为,她会喂自己吃东西,会帮自己擦脸,会给自己换衣服,打完针之后,还会帮自己揉屁股。
妈呀,她上次给自己检查身体,自己偷偷地亲了她脸一口,她竟然也没有河东狮吼,只是羞红了脸,让自己老实点,说心跳太快了,影响她检查。
想想,第一次亲她,自己可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慕容麒很懂得得寸进尺,而且分寸掌握得刚刚好。连夜里同床共枕,他的手也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就像是馋嘴的小孩子,怀里抱了一块糖,忍不住就舔一口,心满意足地眯上眼睛,回味无穷。
逐渐,嘴巴里甜味淡了一点,就小心翼翼地再咬一口,舍不得又抵挡不了诱惑。
哪一天,才能真正过把瘾呢?
第194章
慕容麒受伤的风声虽然没有传进宫里去,但是好些日子没去军营,也不露面,齐景云与沈临风就有些奇怪,抱着酒坛子登门。
“只知道表哥闷不吭声地就要当爹了,如何不知道,这男人还要坐月子?”
齐景云油嘴滑舌地调侃,围着他啧啧连声:“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孵出来么?”
慕容麒一脸黑线:“把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冷清欢笑眯眯地亲自捧过来一盆油腻的鸡汤,往麒王爷面前一墩:“喝吧,不够还有。”
慕容麒眼巴巴地盯着别人面前的酒坛子,一脸的哀怨。
冷清欢撸胳膊挽袖子,扯着沈临风二人比赛划拳,输得惨不忍睹。
沈临风与齐景云的酒一滴未喝,他麒王爷灌了一肚子鸡汤。
最终,沈临风二人在他哀怨加威胁的眼光恳求之下,豪气千云地搬起酒坛:“表哥坐月子,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自罚一杯。”
半坛酒落肚之后,舌头打结,冷清欢方才能战神附体,旗开得胜。
三个男人不停地打着嗝,开始说胡话,谈女人。
沈临风说绿芜公主背地里坏了他的名声,自己迟早要闯进皇宫里讨要一个公道。
齐景云说那些碧眼高鼻梁的胡人女子就像是狐狸精,身上有骚臭,还有没褪干净的狐狸毛。
慕容麒也说胡话:“长嫂为母,以后你们在清欢面前,不许没大没小,说话规矩点。”
直到送走醉醺醺的二人,冷清欢回来,抿着嘴儿笑:“你说临风是不是瞧上绿芜了?”
慕容麒没吱声。
冷清欢又说:“这齐景云一身流气,嘴里就没有个实话。那些关于胡人的风土人情倒像是道听途说来的,太夸张了。”
慕容麒抬脸,满是认真:“你怎么知道?”
冷清欢随口敷衍:“以前我家村子里有一对做买卖的胡人夫妻,经常与我们说起她们当地的风俗习惯,与齐景云所说的大相径庭。”
慕容麒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顶,又开始说胡话:“以后离齐景云远点。”
这个男人,自家兄弟的醋都吃。以前是让自己离沈临风远点,现在又嫌弃自己离齐景云太近。
中元节。
兜兜将香烛贡品搁进马车里。
慕容麒骑在马上,转身再次叮嘱冷清欢:“等本王从忠烈祠回来,便拐去三里坡接你。”
冷清欢有点不耐烦:“你说了三遍了,都说不用,你伤势刚刚痊愈,还需要多多休息。我若是碰到哥哥,便与他一并回了。”
“大哥如今在朝为官,还能像你一般这样清闲吗?他上午未必会去。”
冷清欢已经上了马车,撩起车帘,冲着他轻哼一声:“婆婆妈妈,走!”
车夫忍住笑,实在无法将这个词与自家冷峻狂傲的王爷联系作一处,扬起马鞭,便驶离了王府门口。
两个侍卫骑马追随在马车后面,已经摘了鬼面面具。否则这种酷热的天气,那面具被阳光一晒,滚烫滚烫的,能把脸烫下一层皮来。
王爷总算是开恩了。
中元节上坟有讲究,按照上京这里的风俗,平常人家晨起就开始忙碌着蒸面食,等到将近中午方才蒸好,用筐篮装了,作为贡品,去给自家老祖宗们上坟。
冷清欢畏惧正午的日头,出来的早,出城之后,官道上行人疏疏落落,拐进三里坡,更是静悄的没有什么人影。
马车行至半路,有厮杀声,呼救声,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怀里紧抱着一个包袱,踉踉跄跄地往马车跟前逃,嘴里直呼:“救命,抢劫!”
身后有三个黑衣蒙面之人,手里持着亮闪闪的刀剑,穷追不舍。
冷清欢撩开车帘,微蹙了眉头:“光天化日,竟然就有人胆敢持刀行凶,简直岂有此理!”
两个侍卫翻身下马,机警地挡在车前,尽职尽责地护卫冷清欢的安全,唯恐有诈。
几个歹人已经追上那老者,逼着他交出怀里包袱,一刀下去,血光飞溅,老者一声惨呼,摔倒在地上,怀里包袱也被抢了去。
“我的包袱!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恶人,那是我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啊!”
老者追赶不上,捶地嚎啕大哭。
冷清欢看不得这种不平的事情,吩咐两个侍卫:“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袖手不管么?赶紧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