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看好了!”李佑煦一手将卫子嫣反手扣紧,一手恶狠狠掐着她的脸:“看他怎么被乱刀砍死!”
“他不会死!你这种人才不得好死!”卫子嫣也凶狠地瞪着他。
这个女人毁了他此生唯一的念想,李佑煦恨不得立即掐死她!只是不等他有泄愤之机,厮杀声里忽然响起一道威严的高呼:“朕的禁军听令,诛杀逆子李佑熙!”
是景仁帝!
多日不露面的帝王,此刻黄袍加身,在一众人的拥蹙中现身。火把照亮他的面容,确实是圣上,禁军傻眼了。
景仁帝旁边的沐王高喊:“你们还不明白吗?李佑煦戕害圣上,假传圣旨号令禁军,罪不容恕!”
“杀逆贼李佑煦!”禁军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一声又一声接二连三。
何应庆见势不妙,忙道:“王爷快走!”
李佑熙推着卫子嫣往后撤,晏启正追上来,和何应庆领着的几个断后的人交锋。
此时,晏启正已经杀红眼,俨然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李佑煦远远瞧见,心知大势已去。他不怕死,但不甘心只有他死!
在他死之前,要先杀了她!
“卫子嫣!”他将骗他的女人抵在墙沿,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活着无缘,不如一起死了做一对鬼夫妻。”
“我做鬼也不会嫁给你!”卫子嫣冷冷地瞪着他。
掐住脖子的大手在收紧,残酷扼住她的呼吸,如同曾经的噩梦。
“你作恶多端……死了……只会……下……地……狱……”
看她再也出不了声,眼角渗出泪花,李佑煦展露狰狞又变态的笑容:“即便是地狱,本王也会拖着你一起。”
却在此时,“哧”地一声,一把利刃插进李佑煦后背。没刺进骨肉,但巨大的杀伤力依然令他感觉到钝痛。
不必回头,他也知谁在身后。
扭身将手里的人往后一推,李佑煦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疯狂地杀了出去。
“子嫣……”
晏启正连忙接住倒过来的卫子嫣,情急地抬手轻拍她奄奄一息的脸,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染在上面。
“我没事……”卫子嫣听到他的声音努力睁开眼,挣扎着出声:“不要……放走他……”
放走他?晏启正牙关咬紧,绝不!
负隅顽抗的禁军全部正法,何应庆投降保命,场上只有李佑煦朝着围堵他的禁军挥刀狂砍。晏启正将卫子嫣交与同伴照看,提起刀快步走上前。
“退后!”他大喊一声,两手握紧刀柄,杀入中央。
“铛——铛——铛——”
刀刃交锋的刺耳声音一下接一下,李佑煦拼劲了全力,晏启正亦是!
他还有满腔的愤怒与仇恨,为子嫣、为晏武两家、为太子……为所有被李佑煦利用残害的人命!
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四王爷,对自己却惜命的很。他身上的软甲可保他刀枪不入,但四肢没有。当晏启正发现伤不了他的身时,转而向他的胳膊和腿痛下杀招。
李佑煦先是左手被划一刀,尔后伤了左腿。
接着被晏启正一脚踹中右腿伤处,原本扎得不深的箭矢被生生推进骨肉,刺穿整个大腿,痛得他当即跌跪在地。
晏启正收住脚,一个转身又挥出一刀,直冲他面门刺去。李佑煦慌忙横刀一挡,巨大的冲击力令他的刀一歪,震荡中,他手中的刀被击落。
“别杀他!”当晏启正凌厉的刀扫向李佑煦的脖子,一个人高喊着冲过来。
晏启正下手的动作一顿,看见忽然飞奔而来的武关义。
“太子殿下有话要跟他说。”
“呵——”李佑煦偏头看向晏启正,发出一声讥笑。“你杀不了我!”
“是吗?”
收起的刀在半空陡然转向,李佑煦“啊”地痛呼一声,捂住右手倒地。去捆他的禁军看见那只手被鲜血染红,似被挑断了手筋不能弯曲半点。
那只作恶多端手,再也拿不起刀,掐不了脖子……
晏启正扔下刀,转身大步往回走。
“替你报了仇。”
他蹲在卫子嫣面前微微笑着说,尔后抱起她,远离这个血腥之地……
【作者有话说】
中午十二点还有最后一更
第71章
这一夜在胡周朝的历史记录里,被书写为“拨乱反正”的清君侧。
景仁帝第二日便拟旨恢复了李承泰的太子身份,撤销对太子一党的所有罪诏。武家免于流放,晏家可回归晏府,所有人官复原职。
只可惜,在狱中的武明路到底没在伤病中挺过去,接到圣旨后含笑而逝。
何应庆招认了所有罪行,包括灭口柳氏兄弟。
李佑煦在北疆暗中铸造私器,招兵买马,大量钱财由罗知县向当地富绅征收、索要,柳家亦给了不少银子。柳氏兄弟偶然听到机密要谈,故而被何应庆指使灭口。
刺杀太子失败后引来钦差调查,李佑煦知道打草惊蛇,便加快步伐,让潜伏在景仁帝身边的徐士道开始投毒。一方面令景仁帝身体每况愈下,一方面让方季恺在朝堂假意支持太子,实则挑起景仁帝的猜疑,伺机再将投毒栽赃给太子。
何应庆、方季恺被判斩立决,行刑后晏启正随太子去了狱中。
李佑煦长发披散,衣衫凌乱,形状与平常阶下囚无异。太子站在牢房外,差人将三个盒子送进去。
第一个盒子里是何应庆的人头,第二个自然是方季恺。
“可惜你身边脑子最好的方大人被你禁足在家。若当时他在宫中,或许要骗过你那些手下没那么容易。”
“你还记得方大人为何被禁足吧?”晏启正略带讽刺的问话令李佑煦脸色沉黑一片。
“是你们联合起来演的戏?”
事到如今,李佑煦还有什么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拿着和离书来的时候就开始骗他,从头到尾!
还有这个晏启正!鱼苏功!所谓的投诚亦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竟然将他像个傻子一般耍得团团转!
“我真后悔,没有杀了你!”李佑煦怒睁双目,愤恨地咆哮,“应当一早就杀了你们所有人!”
“你没机会了。”太子冷冷地示意狱卒打开第三个盒子。
同前面装人头一样大小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只酒杯。什么酒,不言而喻。李佑煦眼里一下黯淡下来,却还是想知道:“是你,还是李简?”
“你以为父皇还会放你去守皇陵?”
“是你。”
李佑煦断言,太子对此未置可否。
“你教会我两件事:欲成大事不可心软,当杀便杀。还有,再如何得意,亦不可忘形自大,该杀便杀。”
这就是李承泰要跟他说的话,要在李佑煦死之前亲口告诉他。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宫内这几日忙着清除辽王一党,宫外有人望穿秋水。
卫子嫣被送回卫府,日盼夜盼不见晏启正上门。若不是她爹每日入宫得了消息,又要担心出了什么麻烦。
知道晏启正忙着帮太子收尾,卫子嫣不好催他,只得按捺下相思之情在家等待。闲得无聊,便在闺房里绣点东西。
“小姐的针线活这么好了!”
春来不知道她家小姐早已练过一阵,乍然一见很是惊讶。秋落一副我最清楚的口吻:“小姐为姑爷绣荷包不知扎了多少回手指呢!”
春来一脸恍然,又好奇问:“别人都绣鸳鸯,小姐怎么绣两只老鼠?”
“自然是因为姑爷喜欢。”
“小姐绣给姑爷的?”
“谁说绣给他的?”
卫子嫣刻意压下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轻飘飘地否认。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不是给我的?”
卫子嫣转过头,只见晏启正面带笑容立在门口,一身干净的银色铠甲。
“姑爷来啦!”
两个丫鬟雀跃起身,卫子嫣差点也跟她们一样,好在及时收住了。假作淡定地坐稳,卫子嫣收回惊喜的目光,继续绣她的锦帕。
春来和秋落捂嘴窃笑,晏启正朝她俩挥挥手,两个丫头识相地退出去,掩上门。
晏启正走过去坐在卫子嫣旁边,看了眼她手上绣的图案,再望着她唇角飞扬。
“有什么好看?”给他瞧得沉不住气,卫子嫣转向另一侧背对他。
“每天都想你,好不容易见到了,当然怎么看都好看。”
卫子嫣没忍住悄然一笑。
花言巧语。
收住扬起的唇角,卫子嫣又转回身去,一本正经地质问:“那你现在才来?你看看什么时辰了?还有,你数一数,这都第几……唔……”
话还没问完,面前的晏启正忽然欺身过来,勾过她的后脑勺,朝她嘴上一堵。
原本要同他掰扯的手指举在半空,微微蜷了蜷,又慢慢落到坚硬的铠甲上。卫子嫣阖上眼,沉溺在久别的亲吻中。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彷佛回到从前浓情蜜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