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一眼没看到发声之人,落入眼帘的,却是晏启正一张肃然板正的脸。
第47章
魏庭州转身,看见鱼苏功与晏启正,连忙行礼:“鱼大人,晏都尉。”
“朝奉郎。”鱼苏功回礼。
“鱼大人。”卫子嫣微微福身。
“少夫人安好。”鱼苏功微微笑着打过招呼,随后扭头看向晏启正,意味深长在他耳边低语:“朝奉郎所言不虚,这么多花,果真一饱眼福。”
听出其弦外之音,晏启正悻然撇下他,上前两步转而与卫子嫣并肩站立。
“鱼大人,朝奉郎,请入内赏花。”
两人站在一处,男俊女美,身后花朵缤纷。阳光甚好,更称得一对璧人出尘不俗,魏庭州看怔了眼。
“朝奉郎请。”
鱼苏功的声音提醒了魏庭州,他匆忙收回目光,也道了声“鱼大人请”,与其一同迈步向前。
待这二人走到前头去,晏启正侧过身,面向卫子嫣。
早前出门那会儿,未见她梳妆打扮。方才惊鸿一眼,粉黛娇妍,明眸皓齿,莞尔一笑时让人移不开眼。
难怪魏庭州说气色好,一饱眼福……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被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脸,卫子嫣不由莫名。
她哪知晓晏启正的腹诽?只当脸上妆容出了纰漏,刚要进去更衣检查,听他言语淡淡地说了声:“没有。”
紧接着又是一句:“头发上有。”
说罢,目光上移,抬手从她的发髻上取下一瓣落花。
鱼苏功与魏庭州一来,喝茶便分了东西两桌。晏启宽和启风去了西面那头,卫子嫣和魏庭霜、晏启珠、武关淑依然坐在东角处。
“那便是刑部侍郎?”
晏启珠没见过鱼苏功,却听说过有关他的一些传言,好奇地探出脖子一窥究竟。
“确有几分风流相,看上去年纪也不大。”
武关淑也在朝那边张望,嘴里附和着道:“快三十了吧?我听父亲说,鱼侍郎的发妻去世都有四五年了。”
“竟有四五年了?”卫子嫣不自觉加入八卦,“好像没听说他另娶。”
“岂止没有另娶,连妾室都未曾纳过。”武关淑低声分享她所知的情报,“据说他在发妻坟前立过誓,此生永不再娶。”
“如此执着……”晏启珠咋舌,“他一定很爱他的亡妻。”
“是啊!”武关淑感慨一声:“可惜他夫人没福气,年纪轻轻便染病而亡。”
卫子嫣也是没想到,感叹中瞥见魏庭霜坐在她们中间,一直没出声。瞧她面色郁郁,卫子嫣忽尔想起她要选妃之事,将一块如意糕递到她面前。
“你尝过了吗?味道甚好。”
“对,这个如意糕好吃。”武关淑注意力转回过来,“寓意也好,事事如意。”
魏庭霜朝她俩各扫了一眼,眼底颇为复杂。
“谢谢。”最终她还是接过去,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
“糕的味道虽好,可惜……”魏庭霜幽幽叹道,“哪有人真能事事如意?”
“那倒是。”
卫子嫣和武关淑异口同声接话,武关淑不禁笑着问卫子嫣:“你这感慨由何而来?既嫁得如意郎君,郎君待你又好,还有何不如意的?”
“我……”
这句“嫁得如意郎君”,令卫子嫣着实倍感羞愧。
“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此话何意?”武关淑追问。
卫子嫣不能实话相告,正想着如何措辞,魏庭霜不咸不淡地插话进来:“她的意思是,表面恩爱罢了。”
“啊?”武关淑惊讶。
魏庭霜侧目瞟了眼卫子嫣,似是带着几分同情:“一双鞋,外面看上去再光鲜,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穿得舒不舒服别人亦体会不到。”
卫子嫣脑海里涌现前日魏庭霜那番言之凿凿的话语:“你和外面的景色一样,无人呵护疼爱,乏味萧瑟、毫无生气。”
显然,魏庭霜依然笃信她过得不好,今日这场“赏花宴”不过表面看起来风光罢了。
然而,魏庭霜所言又对了一半,她与晏启正确实是“表面恩爱”。
“魏姐姐这话说得通透,冷暖自知,悲喜自渡。”
“你知道就好。”
见她识趣,魏庭霜也不再多言,继续吃糕,武关淑却直摇头。
“这话虽在理,世间表面假装恩爱的夫妻的确也不少,可我怎地就不信你与晏都尉亦是如此?”
此问卫子嫣依旧无从作答,只得扯起唇边一丝弧度,但笑不语。熟料,她没作声,晏启珠倒忽然冒了出来。
“我大哥与大嫂当然不是。”
“魏姐姐说这话可就酸了!我大哥大嫂恩爱有加,我们全家皆看在眼里,怎么到魏姐姐嘴里就变成表面功夫了?”
没想到晏启珠替她说话,卫子嫣甚是惊讶。更没想到,一向嘴上不肯饶人的魏庭霜,听了晏启珠的质问竟懒于争辩。
“真真假假于我无关,我只不过说句真情实感而已。”魏庭霜依旧不咸不淡的口吻,“你们若听着不舒服,就当我酸吧。”
言语间她已退让,卫子嫣也不想晏启珠继续口舌之争,连忙递了杯茶给她。
晏启珠噘着嘴接过,小声地朝她嘀咕:“以前我骂你的时候,怎不见你这么好说话?”
卫子嫣不由地莞尔,拎起茶壶给她倒水。
“以前你不也不看好我和你大哥,怎么现在又信我们恩爱有加了?”
“我当然信大哥的话。”晏启珠翻了翻眼睛,“大哥说喜欢你,那还有假?”
“……”
倒茶的手猛地一颤,热水溢到了桌上。
“小心!”武关淑叫了一声。
卫子嫣连忙放下茶壶退开,定了定神,转头唤来秋落清理桌面。
这一个插曲过去,魏庭霜已是百无聊赖,问何时开席,倒是提醒了卫子嫣,她准备了席前游戏。
院子里场地有限,狭长的廊下将就能玩投壶。卫子嫣请三位小姐移步过去,借丫鬟准备的功夫商议规则与惩罚。
规则好统一,采用最普通的方式,四矢投完为一局,司射为胜者立一马。共进行三局,谁立三马就算取得胜利,输的一方受罚。
如何罚三人众说纷纭。武关淑要罚酒,晏启珠说罚青蛙跳,魏庭霜说罚学动物叫。
前两者卫子嫣均不擅长,便支持了魏庭霜。
“学狗叫么?”武关淑笑着皱眉,“其他的我可学不来。”
“学鸭子叫。”晏启珠说着真“嘎嘎”地叫了两声,惹得几人吃吃大笑。
另一边,晏启风早已注意到这边要玩投壶,听到此处按捺不住想过去一道玩。于是乎,卫子嫣这边还没开始,那边的几人全都过来凑热闹。
人一多,规则就得改。
不能一个一个地比,得分组。这里总共九人,可分成三组。原定的四矢为一局,改为三矢一局,如此每组三人均可投一次。
定好规则开始抽签。卫子嫣让瓶儿送上竹签筒,每人从中抽取一根,竹签底部颜色相同的人为同组。
首轮抽签完毕,众人将竹签一同展示。
卫子嫣手持红色,与武关淑、魏庭霜一组;
晏启正手持蓝色,同魏庭州、晏启宽一组;
剩下鱼苏功、晏启珠姐弟刚巧都抽到了绿色,同为一组。
投壶本来男女皆宜,但男子通常还是比女子擅长。更何况晏启正与鱼苏功的身手,非寻常男子能比,卫子嫣这组明显吃亏,三局下来,没赢过一回。
“快快快,惩罚!惩罚!”晏启风叫得最欢。
既然是学动物叫,学什么由赢的一组指定。晏启正这组胜了两局,自然轮到他们出题。
“学青蛙叫,公鸡打鸣也行。”晏启风还在旁边起哄,魏庭霜后悔的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卫子嫣私下是可以豁出去的,不过面对这么多人,学公鸡打鸣也太滑稽了!
晏启正站在她面前,怎会不懂她楚楚目光中写着“求放过”三个字?就算她不求,他也不舍得难为少夫人。
“白耳怎么叫的?”晏启正想到一个容易的。
卫子嫣还没学,武关淑先发问:“白耳是什么?”
晏启珠回答她:“我大哥养的波斯猫。”
“这么简单?”
可不,卫子嫣太熟悉白耳了,张口就来了一声“喵”。温温柔柔,可可爱爱,晏启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
这就过关了!魏庭霜瞪大眼睛。
接着是晏启宽出题,他走到武关淑面前,在她双手合十的乞求动作下,也出了一个她说她会的:“狗怎么叫?”
武关淑面上大喜,“汪汪”地叫了两声,晏启宽也点头认可。
晏启风看不下去,嚷道:“太容易了吧!”
一直抱臂看热闹的鱼苏功提醒他:“叫这么大声,当心下回轮到你。”